时钟指针一圈一圈地走过,代表时间一点一滴的流逝。
骆白钳制的季小安已经满头大汗,唯有靠着骆白的力量,来支撑全部体重。
骆白可以清晰地感觉到,这位童年伙伴的生命正在慢慢流逝。
而终止这一切的方法,就是结束对峙,让他得到及时的救治。
莱安只是咬牙坚持着,宁愿接受身体痛苦的折磨,都要站在他们那,为了保住他们的性命。
可莱安不应该是叛徒吗?
不是可以为了利益,出卖母国的人吗?
这样的变化,让骆白又迷茫起来。
“莱安,你怎么样了?”
“莱安?”
莱安的喘息渐弱。
即便是在自己的呼唤声中,依旧没能抑制住莱安身体的衰弱。
他身体渐软,靠在他身上,眼睛慢慢合上了,里面的光华也开始慢慢泯灭。
骆白猛的想起来,引发他心脏病的原因,还是在于他,在于他们给他注射的病毒。
可是……
他就快不行了。
值得吗?
背叛是真是假,在这个时候,似乎不重要了。
骆白不自觉地捏紧了对方的手,在这时候,只希望他能够过下去。
就在骆白也快要放弃的时候,莱安竟然又勉力睁开了眼睛。
“你想要什么?”良久,那男人看着莱安的神色,终于道。
这话开口,骆白心中都是一跳。
这代表莱安在他们眼中,真有分量。
“放我们离开。”骆白道。
“……”男人看了一眼季小安又陷入沉默。
季小安拖着病歪歪的身体,看着这一场十分失败的谈判,更是着急了。
被注射的病毒果然霸道,要是这会谈判谈不成,她都不一定能再存活下来。
危机时刻,她没有把握,只好抱着在边缘试探的心态找了系统:“他会不会放他们离开?”
系统居然回答了。
不仅回答了,还斩钉截铁:“会!”
“为什么那个男人会同意?”
这个问题虽然也是季小安想问的,却不是出自她的口,而是骆白的声音。
可能他自言自语多些。
毕竟任谁看起来,只有底下的士兵着急,那位领头的人很是前卫,应该不会轻易答应。
原本骆白也以为会多磨些时间。
“因为他喜欢莱安。”
系统给出了回答。
季小安抱着强大的八卦之魂,撑着一具病歪歪的身体,还是很努力地瞪大眼睛,打量了一番那个看起来,实在不太像是军人的首领。
大长腿,公狗腰,肩宽腿长,怎么看都是一个强横A的身体素质。
一个A怎么会喜欢上一个A?
A身上会发散出强烈的,类似spring
药的信息素,来吸引O与他们交配,可两个相同A,会互相排斥才对。
系统耸肩:“这或许就是特殊嗜好吧。”
原身莱安虽然实力强横,但能走上今天这一步的,也是他忍着恶心,利用了明知道的,一个属于A的爱恋,爬到了这一步。
对峙还在继续,季小安不想再拖,这具身体弄不好,就直接死在这里,不如搏上一搏。
趁着敌方的A用一双沉沉的眼睛盯着季小安的时候,她在窒息的感觉之下,用尽浑身力气,在底下偷偷一撞骆白。
雪白的脖颈瞬间冒出一道鲜艳血痕。
看着骇人,往外不断溢出丝丝鲜血。
虽然不多,但在脖子这样的地方上,就格外显得触目惊心,令人惧怕了。
“你别动他!我放你们走!”
沉默了很久的男人语气带了些急躁,在血痕印下的一刹那,忽然出声。
显然刻意克制的情绪,在这样的情况下,一瞬间荡然无存。
季小安相信了系统的话。
男人的急躁不似作伪。
可原主莱安对妮娜的喜欢也半分不参假,甚至更加痴情。
季小安不确定,莱安是怀着怎样的心情,靠着一个不喜欢的人,利用他的喜欢,一步步走到如今的地步。
骆白手拿着刀刃,握得很紧。
他似乎被传染了,心脏在刀上染血的那一刻也跳的飞快。
莱安做的完美无缺,刚才的一瞬间,让所有人都以为,是骆白着急对方的态度,才故意在莱安脖子上割了一个口子。
可骆白却差一点直接把刀给扔了。
“你干什么?”
骆白自己都没发现语气了带了责怪。
他想问莱安,他要耍什么花招?
可是他问不出。
没人会拿生命开玩笑。
“这样能加快进度。”季小安道。
也没觉得有什么异样。
“你以为,我还会再上你的当?”
季小安:“……”真是个被害妄想症。
在两人的对话中,军队的确在一点点变化着方阵。
包围圈开始撤离。
“我愿意放你们走,把莱安给我。”
一群拥有机甲的人,让他们就在他们眼前撤离。
看来莱安虽然是哪位A的心头好,那位却仍然带着算计。
“给我机甲,等我们离开后——”
“好。”
那位十分别具一格的首领看着季小安脖颈的血迹,眼也不眨道。
骆白保持着手抵着莱安脖子的姿势,眼看着情况都开始好转,他却始终笑不出来。
心情越发沉重。
虽然他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
那位首领做出决断以后,下令非常快,没过一会,几架机甲就被抬了过来,排列整齐,一一放在骆白面前。
心悸加上失血,脖颈上的血痕衬得莱安更白,看着也更加虚弱了。
机甲到了面前,季小安配合着骆白,尽量和他一起进入机甲的登舱门。
“你们撤离五十里。”
到底还是怕对方使诈,骆白又提出新的要求。
依旧没有被拒绝,甚至连质疑都没有,那些人都听命,乖乖退了下去。
唯有那位首领,站在自己的机甲边,一直等在那,等着骆白登上机甲,将莱安接回来。
人终究是要走的,敌军都做到了,骆白没有理由再反悔。
手中的人很轻。
很虚弱。
骆白惊讶于自己竟然不愿意放手。
“你的要求都达到了。放手吧,他是我的。”
出乎意料的,那位打扮奇怪的A突如其来,对着不愿到手的骆白冒出那么一句。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