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回来了?”
季小安喜出望外,之前的愁云一扫而空。
微风拂面,青年黑发飞扬,一双明亮的眼眸精神奕奕,短短时间,季小安感觉她的孩子又长高了不少。
想要打开门,季小安的手刚刚要碰到门把,脸色就不太自然地尴尬下来。
在这暂住了那么久,都忘记了,这里不是她的家。
她也没有权限开门,指纹录入里没有自己。
儿子就在面前,只有一墙之隔,季小安对儿子满是入骨思念。
可她只能在这个时候,转头,求助地往后看去。
男人刚刚从浴室出来,裹着浴巾,正湿漉漉地擦着头发。
对上季小安的视线,他了然,走过来,几个大步,很是自然地将手指放在感应器上。
门自动打开了。
虽然男人赶来及时,但这一小事件,无疑在悄悄提醒季小安,他不过是为了金钱,暂住在这里的寄居者。
算了,儿子回来了,这些都不重要。
能完成任务就好。
季小安努力牵起嘴角,勾起一抹笑,尽量自然又笑的高兴,拉开大门,迎接自己在这个世界,注满了心血的宝贝。
“爸。”
经此一别,青年变得稳重了些,也不叫她爸爸了。
虽然季小安又迫于系统坑爹,再次在别人眼中是一个男人,也更愿意孩子叫自己妈妈,可从“爸爸”到单字的“爸”,还是听着有那么一些变扭。
“来,别在外面吹风,快进来坐。”
看着青年衣服单薄,季小安不自觉开启了担忧模式。
青年明亮的目光在她身上停留了一会,然后开口:“爸会不太方便,还是不打扰了。”
不太方便。
哪里不方便了?
季小安连忙低头顺着青年的视线,找自己身上出了问题的地方。
衣着整洁,干干净净,都很好啊……她也没在忙什么。
突然,季小安心头一跳,心虚地摸了摸脖颈。
男人占有欲作祟,刚刚在她脖子上留下一个牙印,直到现在,季小安还能感觉到到脖子上明显凹凸不平的触感。
“啊,那个伟伟,我没什么不方便的……”
之前,孩子还小,一脸正义指责自己的画面,就和回放功能一般,又一次浮现在脑海。
青年勾唇,脸上没有什么异样。
季小安辨认半天,也没从中找到他幼时的嘲讽,不甘,以及足以让她心头骤缩的鄙视。
那是她承受不起的。
“没什么,就来看看爸好不好,看过就行了。”
青年轻描淡写道。
季小安顾不上挽留青年,他就转身,消失在风中,只留给她一个背影。
“以后爸来我这住吧。”
“等等,季伟——”
季小安想问问,她想问的很多。
譬如,她和亲生父母哪个更好一些,或者,谁相处得更愉快。
这些天,想不想她?
可是,青年的表现,不留给她可以关心的时间和缝隙。
季小安很失落,看着青年开着车,在自己面前又一次疾驰而去。
她感觉,自己就像是一个留守老人。
“人都走了,还看什么,把门关上。”
坐在沙发上的男人翻着书,声音不咸不淡地吩咐道。
季小安一想到脖子上的痕迹,就气不打一处来:“你怎么在……”
“在你脖子上留记号?”男人抬起头,看着季小安的视线冷淡而漠然。
仿佛看的不是人,而是一件物品,“你人都是我的,留下一个记号,又怎么了?”
儿子的视线,男人的话,一下将季小安提醒过来。
虽然男人感情生活干净,没有妻子,她也不是男人的第三者。
她养的孩子也有了真正属于自己的家,他也有自己的亲人,如今……也长大了。
这样畸形的,为孩子而做出的牺牲,似乎没有必要继续下去了。
“凌木。”她叫他的名字。
男人锐利的目光扫向她:“叫我主人。”
季小安头大,瞬间勾起了刚才羞耻的记忆。
男人刚才又犯病了,非要逼着她玩角色扮演,到现在……没想到都没出戏。
“凌木,我是想和你认真谈谈。”
“谈什么?”男人不为所动,我自悠然继续看着书,从鼻孔里发出一声,“说。”
态度散漫,不知道是和季小安随意惯了,还是压根不太尊重她这个人。
不过,这些,都现在的季小安来说,都不重要了。
季小安心中一阵轻松。
她如释重负,终于开口,说出了那个心底一直想说,却没底气说的话:“凌木,我们,结束吧。”
主角长大了,在静心调养中,癫痫已经被治疗得七七八八。
再没有必要委屈自己下去了。
只要知道主角真正内心所求……季小安就真的解脱了。
“啪!”
一本书被重重摔在地上的声音。
地毯柔软,还能打出那么大的动静,男人可见真的很生气。
季小安没什么把柄给男人拿捏住,也不怎么害怕,平静地用一双清淡地的眼睛回望着男人。
男人本来已经帮她开了门,坐会沙发上,这回站了起来。
他眼神阴蜇,似乎有狂风暴雨,要从他阴沉地滴下水的面容中袭来:“你要离开?”
“是。”
季小安斩钉截铁。
这里不是她的地方,她不过是暂居而已,连开门难么一件小事,就可以轻而易举地提醒她这一点。
以往,她可以忽略这些,现在她没有必要了。
“你用完了我,就要离开?用完就扔,你当我凌木是什么?”
男人几步走到她面前,一双手充满了侵略地将她整个人笼罩在他的阴影中。
“对不起,我不想再继续下去了。”季小安稳了稳心神,不愿意在男人面前露怯,不甘示弱地与男人对视。
“为什么不想,凭什么不想?都这样过了几十年,难道不好吗?”
“不好。”
季小安搜罗了一下记忆,很遗憾地发现,自己对这几十年实在没什么印象,回答地声音都透出干巴巴的。
男人脸上的神情显而易见得沉了下来:“这些年我什么没给你?
什么地方待你不好?连你那个拖油瓶的孩子,我都安排着照顾着,你就那么对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