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怎么能算烦劳，本王的一时疏忽，本王自然是要负责的，不知这礼，将军可还愿意笑纳？”一向风流得很，好似别的都全然与他无关的小王爷，在这会，流露出一份急躁来。
虽然细微，顾宜川还是捕捉到了。
“礼虽好，但劳烦小王爷可就不妙了，”顾宜川也不再打太极，那几个舞女留下的脂粉味，除了让他心思更加烦乱，恨不得马上离开此处外，顾宜川心中没有半分动摇，“顾某哪里有小王爷能享得如此齐人之福。”
“顾宜川，本王的礼，向来没有收回的道理，你竟如此不知好歹！”
小王爷面色一板，风流的眼眸里也不在如从前一般，情意绵绵，隐隐透出几分火气，霎时，空气中原本暗香浮动的暧昧之气一降，温度似乎也凉了几分。
顾宜川早就猜到他与小王爷会有那么针锋相对的一天，却没想到，会是为了一个女人。
“王爷之前并未做错什么，又何来赔礼道歉一说，因此，这礼，顾某才不愿收下。”
事实上，在某种程度上来说，顾宜川对季小安又爱又恨。
一想到房中容颜娇艳如花的女人，顾宜川心中从来都十分复杂，却也从未想过，将她丢出府中，或是有别的想法。
小王爷侧耳听顾宜川说完，腮帮子一鼓，更加生气的砸了桌子，站起来：“明人也不说暗话，你也知道我是个嗜好美人，怜香惜玉的人，这会，你究竟把舒沐藏到哪里去了！”
顾宜川一笑：“王爷怕是误会了，这就是顾某找到的人。”
小王爷气的不行，从袖口里掏出一叠票据，重重砸在顾宜川面前的桌上：“将军说瞎话的本身，连本王都自叹不如，你自己看！”
顾宜川抬手，拾起那叠泛黄的纸张。
已经有些旧了的纸张，看着还真有些年头，上面都是记载着舒沐清清楚楚的生辰，所属之地。
是当地人身份的证明。
顾宜川一行行看过来，秀气的小楷上，记录着舒沐的生平，是那么清楚。那么明白，明白到，让他再想通过一张脸，欺骗这就是小狐狸。
他的小狐狸就在身边都不行。
“你都看到了，这不是你要找的人，将军还是将这等无辜之人放了吧。”
看着顾宜川脸色渐沉的模样，小王爷隐隐感觉自己还能板回一局。
或许，顾宜川不过是弄错了人，因为，为了自己当初的计划能够成功，小王爷用尽了手段，培养了如此相似的舒沐，并且在细微的地方，也用了秘法，将舒沐的脸，同将军的心上人一般无二了。
也是幸好，当初为了让舒沐不对自己有任何想法，小王爷认了舒沐为妹妹，但实际上，他是王公贵族，一个妹妹，没能入族谱的碟子，也就不在那些纸张上出现。
顾宜川，应当不会因此怀疑。
思量了一番，小王爷用手指敲了敲桌面，再次看顾宜川，眼中多了几分信心满满。
“将军还是请回吧。”
顾宜川看完手上所有的纸，最后慢慢将仿佛重若千金的纸，一点一点放下了。
这一句话，刚一出口，小王爷眨了眨眼，一时间没能反应过来，倒是愣住了。
“你想要什么？是觉得我愚弄了你，觉得只交换美人，怕是不够，要本王陪点什么给你，顾将军要什么？其他美人不要，是要金银？”小王爷琢磨了一下，缓过来。
“都不用。”顾宜川摇摇头，对小王爷所说之物，连眼皮子都没有多眨一下。
小王爷一咬牙：“宫中的禁卫军守卫之职，我会向父王推荐你，够不够，你把她还回来，宫中禁卫军都是你的人。”
顾宜川愕然，一双眼眸紧盯着小王爷。
却见小王爷鼻尖上冒出几粒晶莹的汗滴，白如粉面的脸皮崩得很紧，似乎很是在意顾宜川的回答。
禁卫军，这是什么？
顾宜川是非常明白小王爷的心思的，无非是想要那样的宝座，这回，却能答应如此大的让步，无疑是非常好的一笔交易。
以往几个人可以为这件事争执不休，吵上几天，没想到，小王爷到了这会，居然主动愿意大方让出。
“顾宜川，你不要太过分了！”见顾宜川陷入沉默，不回答，小王爷恨声道。
却是，顾宜川左右思量了一番，这确实是一笔很划算的买卖。
一个女人，交换一个夺权的机会。
输的再多，也不过是一个女人罢了。
“王爷怕是误会了，顾某对禁卫军无意，同小王爷一样，顾某只沉迷于女流之辈，没有大的抱负，让王爷见笑了。”顾宜川客气地拱拱手。
于情于理，顾宜川知道自己应该答应的。
可是，话到了嘴边，就硬生生拐了个弯。
连顾宜川分不清究竟是为何。
“我可以给你女人，多少女人都可以。”
“不劳王爷费心。”
“姓顾的，你不要太过分了，你明知道那女人不是你的心上人，你还扣着她做什么！许你那么多好处你都不愿，难不成，你爱上她了？”小王爷气的口不择言。
顾宜川心头一凸，口中敷衍的话，这会却不知道怎么接了。
爱上她？
怎么可能。
他心中之人，只有童年的那只陪伴她的狐狸，只有长大后，守在他身边的那个女人。
怎么可能会喜欢上一个什么都不是的陌生人。
可不知为何，就是不愿意将那个女人，交回去，就好像，如果再将她弄丢了，顾宜川自己心里也会空了很大一块。
顾宜川无法想象那样的日子，也承担不起。
小王爷继续瞧了一眼将军的面色，心中不好，连忙补充了一句：“喂，姓顾的，你这样，对得起你之前说的，一心一意爱着的女人吗？扣着另一个人，顾宜川，你不怕你原本的心中之人伤心吗！”
“她会伤心吧……”顾宜川不确定道。
他的声音很低，最后一句，低到几乎连自己都听不清：“可是，就算是伤心，我也不愿意放手，将她还给你。”
明知道小狐狸可能会难过，顾宜川却不想再反手。
他惊觉，这个女人，竟然能有在他心底，与小狐狸拥有可以抗衡的能力了。
这意味着什么。
顾宜川心中渐渐回过味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