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浅浅欲言又止,“他比我照片上看得还大呢。太大了,太可怕了……我以前……他是不是就是叶知秋?啊,也不算,是不是就是之前那些男人们?可我好像也没怎么好好认真看过,是不是他们的都这么大……”
她大来大去的,666用狗狗不多的脑容量思考了半天,才知道她在说哪里大。
“色女!”它做了两个字的总结,“吹狗毛!想那么多干什么?”
浅浅想争辩呢,浴室的门打开了,扑面而来是蒸腾的热气和属于男子淡淡的香气。
宁舟的长腿一迈,已经出现在了门口。
他已经穿上了长裤,666忍不住把眼睛集中在某个据说“大”的地方,一边想着,当狗还不错,居然没有马赛克,也是很方便的说。
反观宿主那个蠢货,恍当一声,把吹风筒脱手而出,砸得它眼冒金星。
“啊,你洗好了,那狗交给你了,我,我,我,我得回去了。”
她适时打了个喷嚏,慌忙从磕磕绊绊中把自己解救出来,抱紧了湿漉漉的自己,飞快地奔下楼去。
她的喷嚏一个接一个地打。
那也是自然的。
现在秋意正凉,尤其是大晚上,她还穿着湿透的衣服到处晃,一吹到风,身上的寒毛直竖起来。
冲到家门口,透明的落地窗前,小猫舟舟正在屋里到处挠,尖锐的叫着,浅浅一边安抚,一边在身上摸着钥匙。
“嘎?”
她浑身上下空空如也,别说钥匙,手机什么的也全部没带。
刚刚跑着要跟上宁舟,她也没带什么,只记得给门留了条缝。
结果,不知道是风的锅还是猫的祸,门被关死了,现在这一人一猫,近在咫尺,却只能隔着玻璃门四目相对。
夭寿咯!
浅浅是欲哭无泪啊。
她认命地扶住把手,攀回了楼上。
隔着二楼的玻璃门,她看见了正席地而坐的一人一狗。
宁舟正拿着吹风机,低头给小六吹着毛发。
他的指尖绕着金黄的发丝,双眸低垂,眼神是如此的温柔,而小六的脑袋搁在他的长腿上,暖暖的橘色灯光照在他们的侧脸上,画面和谐美好到了极点。
浅浅不想打破这一片平静,然而……
一个惊天动地的喷嚏响起。
宁舟快速地抬起了头,看向了门外那个尴尬的始作俑者。
她还是紧抱住双手,感觉越来越冷了。
这回宁舟倒是很快放下了手头的东西,快步地过来开门,只是眉头微锁:“落下了什么?”
浅浅可怜巴巴的:“我不是故意的,我,我忘记带钥匙了……门锁了,怎么办,宁舟……”
她快哭出来了。
伴随着那小小的声音,她还吸溜了一下鼻子:“我好冷……”
宁舟愣住了。
这是那个张扬跋扈的宁洁熙吗?
她会如此可怜兮兮的要求他的帮助?
他晃掉了脑海里其他不切实际的联系,只身子一让,浅浅便识相地溜了进去。
“我帮你找找开锁公司的电话吧?”宁舟拿起了手机。
“不不不。”浅浅连忙道,“小六可能能帮一下我。我想跟你借一下它就好。”
宁舟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小六?”
那傻狗听见了自己的名字,尾巴晃得欢快极了。
“是啊,它刚刚就是不知道从哪里跳进我家里的,我想让它帮我进去把钥匙拿出来。”
宁舟看了看她,又回头去看那地板上吐着舌头的金毛狗:“你确定,它能做到?”
好吧,这下主人也怀疑它智商的了。
“试试吧,拜托拜托了。”浅浅做了个祈求的姿势。“我屋里还有只刚捡的流浪小猫,等会家里会乱套的。”
宁舟不说二话,只把趴在地上的金毛项圈一提,那小六便快步跟着下楼了。
来到浅浅屋前,她着急地蹲下去摸着小六毛茸茸的脑袋:“小六,拜托了,刚刚你从哪里跳进去的,快点带我去。”
如果单纯是条狗,当然未必会照办,但是小六的灵魂是一个来自高级位面的系统啊!
如果连这么简单的要求都做不到,那得多弱智!
666鄙视了一下这个任务,便认命地快步朝之前那位置而去。
两人紧紧地跟随在小六的身后。
果不其然,小六趴开一处铁丝网,便身子一缩,消失在了两人的面前。
“小六,记得钥匙啊!在大门边的鞋柜上啊!”浅浅的呼唤声消失在了一片狗吠和猫叫声中。
她耸拉下了肩膀,旁边的宁舟已经扔给了她一件外套,身形一矮,他便拉开了那铁丝网,身子跨了进去。
他都能进去,浅浅也不甘示弱。
如果她不要战五渣地被铁丝网扯住身子就好了。
“哎呀,哎呀,我的头发!”她被扯得生疼,宁舟却不管她:
“你就在上面呆着,别烦人了。”
“我哪里烦人了?”浅浅动弹不得。
不过好像也是哦,闯进了他的家,搞完这个搞那个……
一把钥匙已经扔在她的跟前,她欣喜过望。
宁舟已经利落地翻过窗来,扯过她身上的外套。
“你的窗最好明日让人来修。还有,”他顿了顿才道,“屋里很乱。猫和狗打了起来……”
他手上还扯住狂吠的小六的项圈,把它从屋里扯了出来。
浅浅一阵头疼。
她硬生生扯下了自己的头发,疼得泪珠子直冒。
“啊,谢谢了,我……”
她打了一个山响的喷嚏。
不知道是不是被她的蠢样逗乐了,宁舟甚至扯动了一下唇角。
“希望不要再见到你了。”
他抬头看天。
不知道什么时候雨都停住了。
浅浅狼狈不堪地回了自己的家,一边狂打喷嚏,一边冲了个热水澡。
舟舟一副要被人家抛弃的模样,她去到哪,它就跟到哪。
浅浅唯有把它抱到了床上,喝了杯浓浓的感冒冲剂,把它放在了床头:“小舟舟。我今天太累了,就陪不了你了。我得赶紧睡觉,我不想感冒……阿秋!”
她撸出了长长的鼻涕,却是欲哭无泪。
舟舟焦躁不安地在床上走来走去。
“特么冷。”浅浅的身子缩成了一团,打开了空调的热风送风口,“来,来,来,宝贝,一块盖棉被。”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下过雨的缘故,她包着棉被还觉得冷,把小舟舟搂在怀里,才觉出了一分温暖。
夜越来越深了,浅浅渐渐睡去。
她不知道的是,焦躁不安的小舟舟从她怀里溜了出来,对着空空的墙壁,叫了大半个晚上……
第二天连绵的秋雨终于停了,虽然还是个大阴天,但也够让人感觉清爽了。
不过,浅浅的想法并非和其他人一样愉悦。
她一路几乎是磕磕碰碰开车去上班的,险些和一架大货车刮擦。顶着两个熊猫眼去上班,露露吃惊地看着她:“总监,怎么了?昨晚没休息好?”
浅浅拖着沉重的脚步进了办公室:“不知道,可能是换了新房子不太适应吧。没睡好。”
岂止是没睡好啊!
她昨天晚上脑袋里好像有一千万只小步兵在踏正步一样,搞到她头疼欲裂。
一整晚,舟舟都在叫唤个不停的。
她明明想睁开眼睛的,却觉得眼皮糊了纸一样,怎么睁都看不清眼前的情景。
就是冷,一整晚的冷。
她都怀疑她的屋子陷入了冬季!
“昨晚有点凉。我得今晚再加床棉被。”
“凉?”露露有些不可思议,“也20多度呢?会吗?我还盖薄被呢。”
浅浅无精打采地刚坐下,案头的内线电话就响了起来。
“宁总监。宁总请您来办公室一趟。”
浅浅认命地弹了起来。
脑部供血不足啊……
一大早的就又要斗智斗勇的了……
她刻意忽略门口贾蓉同情的眼神,在啄响了总裁办公室大门后,听见里面传来的那声“请进”后,开门而入。
她不知道,当她一进门,贾蓉的耳朵就咻的竖了起来,全程在接听着里面发出的任何响动。
宁舟正坐在案前,他修长指间握着一支黑色的钢笔,正刷刷刷地写着什么,听见她进门的声音,头也没有抬,只快速翻过了一页去,沉声道:“宁总监,今天找你来,主要是两件事情要交代给你。”
浅浅从他扣得一丝不乱的领带看去,佩服自己的想象力,居然能跟昨天浴室里那倚靠在盥洗台前性感得让人移不开视线的男人重叠到一起。
他的喉结,他的胸膛,他的腹肌,他的……
她连忙捂住了鼻子。
糟糕,好像要流鼻血了。
那可真是丢大脸了。
宁舟半天没听她回应,一抬头,看见她正羞红了脸地捂着鼻子,玩味地放下了笔,倚靠在了椅背上:“果真是感冒了?”
这句话的信息量太大了,门外的贾蓉眼睛不由一亮。
浅浅脸更红了:“呃,还好,还好。对了,哪两件事?”
宁舟长腿伸直了,索性站了起来,从旁边储物柜里拿出一瓶红酒,两个高脚杯,来到沙发前,示意对方跟自己过来。
他倒了两杯红酒,修长的指尖握住透明的杯脚,红色的酒液晃动着,薄唇微微一抿,那酒液微倾,沾湿了他的唇瓣。
浅浅直着眼睛看着他,就如同一个小迷妹。
他嗤笑了一声,把另一杯酒递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