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夙风谷忌妄语,你一天在我左右,我就不能不管你。现在……”
浅浅刚想说话,那淡淡的两个字砸了下来:“噤声。”
浅浅一张口,声音没有了。
“我与你清清白白的,你何故要说我是登徒浪子?”他叹了口气,“走罢。先出这林子再说。”
君天逸是气极,但还不够资格跟苏宸对抗,如果眼神能杀人,浅浅早已经千疮百孔。
苏宸走在了两人的中间。
他一路无话。另外两个人却是有苦说不出来,这偌大的树林子里,鸟儿都不见半只,好不容易走到有处水潭的地方,苏宸看了看:“就在这里歇息吧。”
天色已暗,苏宸燃起一处柴火,总算是解了两人的禁言。
君天逸委屈得很,缩到了远远的角落里,拿着后背对着两人。
苏宸坐在谭边,不去看缩成一团的浅浅,只问:“为什么救他?”
吃了几个野果的浅浅对肉更渴望了:“早就后悔了。”
苏宸一挑眉,没说破,添了根枯枝才道:“御鬼之术全天下只有你颜墨音一人会。这林中……”
浅浅嘴里干涩了起来,一股莫名的委屈油然而生:“不是我做的!”君天逸提着剑要杀她的时候,她都没这么难受过,苏宸一句轻描淡写的话,居然让她委屈得双眼发红,肾上腺素直飙升。
苏宸只看了她一眼:“我没说是你。”
他取下了她背后的包裹,拿出了刀创药,替她包扎浑身的伤口:“你有传人吗?”
“没有。”浅浅的痛觉已经屏蔽,伤口处不觉得疼,反倒是那白雪般的指尖落在伤口处,带来一阵阵战栗。
“嗯。”他垂下眸子,长发拂过她的脸庞。
“你信我?”她轻声问道,“那小白眼狼可是恨不得在我身上咬上几口呢。”
“他父母在他面前死于你所御的鬼使,心里愤恨在所难免。”苏宸只道。“歇息吧。明早起来再赶路。”
浅浅缩了缩肩膀:“我不敢。这林子有鬼有人。鬼要啃我,人要捅我,我几条命都不够他们折腾。”
苏宸靠着树,并不看她:“睡罢。有我。”
四个字,一个字不肯再多。
浅浅却安心了。
她靠在树背上,抱住包裹,眼皮也越发重了起来。
这火光真暖和。要是有只烧鸡吃,那便是极好的了。
在她朦朦胧胧将要入睡之时,还真听见了鸡儿咕咕叫唤的声音。
她含含糊糊地叫了一声:“苏宸……烧水,杀鸡……”
那咕咕的叫声伴随着凛冽的风声,浓浓的腥味让浅浅猛地炸醒。
火堆已经熄灭了,模模糊糊的视线里是一片骇人的黑暗。
“咕,咕,咕……”那分明不是鸡儿在叫,是有什么大型的生物在吞着口水。
浅浅头皮一炸,脚下的地面就是狠狠一抖,她一个踉跄,就倒在了地上。
“咻!”她手下按住的树皮忽然软了下来,湿哒哒的液体滑到她的手上,她惨叫了起来,一边甩着手,一边大喊着:“苏宸,苏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