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6没有说出口的话是,她已经越来越不把沈慕白当成是一个任务世界里的男主,而是当成一个活生生的人,一个在她心头驻足的人。
这个危险的信号似曾相识,让666觉得害怕了起来。
“宿主大大,我提醒你哦……”
666的话没有说完,两人就同时听见了来自二楼“当”的一声响,好像是什么掉在了地板上,浅浅顿时顾不上听它说什么了,摸索着踉跄爬到了楼梯上。
“好冷,好冷……”浅浅跺了跺脚。
二楼更冷得厉害了,她像要被冻僵了似的,把怀里的羽绒服搂得更紧了。
“先生……”她使劲眨着眼睛,想看清眼前的一切。
“唔……”不远处传来了沈慕白不适的声音。
浅浅心疼死了,连忙顺着声音摸过去:“先生,我,我是纪八……”
“浅浅……”
那两个字从沈慕白口中说出的时候,浅浅的眼泪都掉下来了。
谁说他不记得!
她连忙挨过去,一摸,就摸到了沈慕白的身子。
她的冷汗一下就下来了。
天。
先生的身子怎么热成了这样!简直就跟一个巨型火炉一般,都能烫温泉蛋了!
原谅她这个时候很想问:先生,你想吃火山烤蛋么?我能在你身上现做一个。
沈慕白身上只穿着一件长衫,却早已经被汗弄得湿透了,浅浅一摸,连忙伸手去解扣子。
“做什么?”
他滚烫的手心抓住了她的小手。
她发誓,她绝对不是想占先生的便宜,只是顺便而已。
“我,我给先生换件衣服。这样会着凉的。”
这要命的地方空调开关在哪?冷成这样,先生是感冒了吧?
浅浅的手被松开了,她低头解着扣子,看又看不太清楚,摸索着,“顺便”在对方的胸肌上摸了几把。
神原谅她吧!
没想到沈慕白看起来精瘦,胸肌却还是有料的,加上皮肤顺滑,手感绝对一流。
他身体十分地热,浅浅摸的时候,都觉得滚烫,摸了两下,自己都觉得不好意思了。
666冷笑了两下:“在你右前方的床头柜上,有一盏油灯,还有火柴,麻烦把灯点了,别摸黑占人便宜。”
简直恨铁不成钢!
浅浅吐了吐舌头,侧身去摸索,把灯点了。
这小楼里一样现代物事都没有,弄个灯,还是盏油灯,一点燃,就呛得浅浅咳了两把。
什么破玩意儿,也不知道多少年没用过了,油了吧唧的糊她一手灯油。
不过那灯亮了,她就看见沈慕白满脑门的汗,顾不上自己,就探长了身子去他床榻里头摸白帕。
你没有看错,就是连纸巾都没有的程度!
浅浅坐在那张泛着古色古香的红木床上时,都有穿越的错觉了,刚拿到白帕,就被沈慕白攥到了怀里。
她身子僵住不敢动:“先生,我给你擦汗,换件衣服,要不要感冒的……”
他的身子那么烫,让她也热了起来,真是要命了。果然是不需要暖气的所在啊。他自己就是一个超大暖炉了好吗!
她话还没说完,攥住她腰肢的人却睁开了那双红得妖异的眼睛,仿佛红光还在流转:“你……”他喘了一声,汗又下来了,“你,把灯点了?”
“不能点的吗?”浅浅有点慌了,“要不,我把它吹灭了?”
她嘟起嘴,隔空去吹那盏油灯,蠢得666把脸都捂住了。
隔了十万八千里,她以为她肺活量惊人?
果然,那油灯火焰不仅没有被吹灭,反而晃了晃,燃得更旺了几分,在这屋内燃着妖异的红光。
浅浅尴尬了。
刚刚嘟起嘴的模样更像是索吻多点。她倒是想凑近去,问题是,沈慕白攥住她的腰不放呀。
她微微动了一下:“先生,不如你,放开我?我去帮你找件衣服,倒些水喝?”
“我想听你唱歌。”沈慕白轻声道,“唱给我听。”
“啊?”浅浅为难了。
如果说,人家的低声吟唱是用来哄小孩的,她的歌声就是用来吓跑狼的,难听得一逼。
“你,你确定要听?”浅浅确认了一下,“听完,你就让我给你换了衣服?”
沈慕白不答,反而道:“就唱上回那首。”
“哪首?”浅浅一蒙,神助攻666筒子已经在她脑袋里播放起了猜不透的那首歌。
“你就跟着唱!”它就差替她唱了。
浅浅无奈,只能勉强跟上拍子,唱起了那曲猜不透。
“如果忽远忽近的洒脱
是你要的自由
那我宁愿回到一个人生活
如果忽冷忽热的温柔
是你的借口
那我宁愿对你从没认真过……”
第一个字一出口,调子就跑到天上去了,浅浅的汗也下来了。
特么的……
666找出了两团棉花,把自己耳朵堵住了。
好不容易哼唱了两句,她连忙止住了:“好了吧?”
这病了的沈慕白就跟孩子一般可爱,浅浅总觉得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他却笑了,眼眸里带了丝不太清醒:“果然是你。”
“嘎?”浅浅愣住了。
她做什么了?怎么有种忽然被揪住尾巴的错觉?
她没回过神来,忽然一阵天旋地转,整个人已经倒了个个。
沈慕白滚烫的手心依旧紧贴着她的腰肢,但是,此刻的她,却是在他身下。
这个姿势让浅浅不安极了。
她动了动身子,极其轻微的。
不管经历过多少荒诞的世界,她都还是一枚小处处,但是,没吃过猪肉也看过猪走路,她本能地觉得有危险的味道,还是赶紧溜了完事。
“先生,你让我起来,我给你找件衣服……”
哎呦喂,在摇曳的油灯火焰下,他胸肌就这么露在她跟前,好看得要命……
“不必有衣服了。”
“嘎?”浅浅正在想为什么不需要有衣服了,唇部一阵滚烫,却是被身上的人封住了。
“等……”她的两手腾空,像溺水的人一样,在空中挥舞了几把,就被人轻轻拉起,固定在了头顶上。
“果然是你……”身上的人重复了这四个字,话音就再也含糊不清了。
因为滚烫的温度,已经从他身上,渐渐流转到了浅浅的身上了……
窸窸窣窣,衣物除去的声音……
666狠狠地把手里的瓜子袋往地上一摔:“无耻!一个世界比一个世界无耻!这种时候,打什么马赛克!我恨所有姓马的!哦,不对,我还是爱共产主义的……啊,不对!”
它懊恼地蹲了下去:“我怎么能教她唱那首歌……那是女主唱的歌啊……喂,不对啊喂……”
它就差趴到那两个纠缠在一起的身影上,硬生生把他们扒开:“你们这样是错误的!不能啊!叶浅浅,哦不对,纪八只是一个女配啊喂!”
天边滚过惊雷,为这惨绝人寰的一幕鼓起了掌。
窗外哗啦啦地下起了暴雨。
666欲哭无泪:“不能啊……天打雷劈了喂……”
炮灰女配被男主给攻了,那真正女主出现的时候,咋办呢?
乱了,都乱了……
它恨不得能化成实体,把两人给分割开来,却在下一瞬,和沈慕白忽然抬起的眼眸狠狠地撞上了。
这一定是错觉!
它是在叶浅浅的脑海里,谁都看不见它的,谁都看不见的……
它一边自我安慰着,一边身子本能地往下缩。
它没有看错,沈慕白张开了口,却没有发出声音。
“滚!”它清晰地分辨出了那个无声的字眼。
怂了……
它为自己找了个理由。
它怂是因为宿主大大怂啊。物似主人型,没错,就是这样!
它把自己眼睛遮了起来。
到处的马赛克,它想看,也没得看呀……
它就听着那近百年的红木古床发出吱吱呀呀的暧昧声响,心如死灰的。
天打雷劈都阻止不了,它不过是一个小小的系统,怎么能阻止得了男女之间最原始的鼓掌运动呢?对吧?嗯,是的,就是这样的!
天亮了。
一夜的春雨洗涤得空气一片清新。
沈大伸了伸慵懒的腰肢,一边下楼,声音大得跟打雷似的:“纪八,起床啦,做早饭啦!”
昨天晚上那盆面不错,他不介意再吃多一盆。
听见吃的,沈胖子也把脑袋探了出来:“吃的在哪?”
沈二却是皱紧眉头:“我敲了半天门,纪八都没有开门……”
沈大简单而粗暴地举起腿,狠狠一踢,沉重的木门被他狠狠踢开,还在墙上可怜巴巴地弹了两下。
“这样不得了,敲什么门。”
“人家是女的!”沈二气得,“你没看出来么,师傅把她当……”
“当啥都没用。”沈胖子伸长脖子一看,“人家跑了。”
“跑了?”沈二脸色都变了。
跑是正常的,他们这一行,出生入死也就罢了,那些鬼魅缠身才让寻常人吓破胆。纪八虽然说以前也是行骗的小江湖了,但这几次也是被吓得够呛,胆子小,偷偷离开也是可以理解的。
但问题是,师傅现在在闭关,她跑丢了,等师傅出来,他拿什么来跟师傅交代?
那两个小蠢蛋看不出来,沈二可是门儿清,师傅对这丫头是很特别的,跟他们这两个野生品种的徒弟可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