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个瓦罐里嗡嗡嗡得飞出了一只毒蜂,它飞得比其他动物都要快,已经来到了沈慕白的跟前。
第五个瓦罐里只探出了一个小脑袋,小代催促了半天,才慢吞吞地爬出一条蛇来。
那蛇通体发绿,就如同一块上好的翡翠一样,却是极其罕见的颜色。如果在野外遇见,估计还会有人因为觉得它可爱而去逗弄。
而它这么一爬出来,前面四只昆虫就开始簌簌发抖了起来,而小代脸上也露出了得意的神色。
这是他的终极武器,为了得到这条碧蛇,他还专门到苗寨里去,学了人家炼蛊的法子,炼成了这么一条宝贝。
比之寻常的什么五步倒,这条毒蛇虽不会让人瞬间毙命,却可以让人体内以血为媒介,长出可怖的毒藤来,受尽折磨而死。还有什么比这个更妙的吗?
那条碧蛇闻见了沈慕白的味道,抬起了小脑袋,蛇信一吐一吐的,快速地蜿蜒而去,瞬间就沿着他的裤管往上爬去。
沈慕白果然胆色过人,这样的五种毒物盘旋在他周围,他竟然一动也不动的。
那条碧蛇宛如最亲密的爱人,钻入他的衣襟之中。
小代看得面红耳赤的,兴奋异常。
那蛇在沈慕白衣下爬动着,冷血动物的鳞皮摩擦着他的皮肤,留下一道红痕。
它移动到了他的心脏处,狠狠一口,已经咬破了他的皮肤,蛇身一缩,就钻入了他的皮下。
饶是他再镇定,也因为这爬行之痛而浑身一震。
小代忍不住笑了出声。
“这是我的宝贝第一次喝到人血,啧,该好好纪念纪念。”
其他昆虫也爬到了沈慕白的身上。
他的口鼻蜿蜒而出鲜血,身子一晃,已经半跪倒在了地上。
小代兴奋地跳了起来,冲上前去,狠狠地一曲膝,就击中了沈慕白的面门。
他应声而倒,整个身子往后仰去。
小代掐住了他的咽喉,双眸放光:“你灭了我的魂灵,毁了我的计划,就不该让你太痛快!现在怎么样?感觉到了我的碧蛇在你血脉中游走吧?痛快吗?”
他哈哈大笑了起来,看着从沈慕白的指尖长出了无数的根须,对方的脸上即使是隐忍的,依旧可见几乎要咬碎的牙关。
“来,让他痛快点!”他一招手,“许虎,楼上那女人交给你了,尽情蹂躏她吧!让她成为你的女人!物尽其用!”
被压制住的沈慕白忽然双眸睁开,眼底是一片赤红!
小代笑得狰狞:“你瞪着我?好,我带你去,让你看看,你的女人是怎样被人蹂躏的!一个男人应该满足不了她,我应该去找多几个才对。她那么清纯可爱,想要她的男人肯定不止一个的。哈哈!”
许虎走上了二楼。
他内心其实是忐忑的。
刚刚纪八那个女的,把阴煞一下秒杀了,自己去蹂躏她?真的不会有问题吗?
可是小代的话,他又不能不听啊。
于是,他战战兢兢地推开了浅浅卧室的门。
屋内只有电视屏幕反射出的蓝光,楼下凌虐的一幕完整地在上演着。
他吞咽了口口水,准备去开灯。
就在那一瞬间,一根树藤缠住了他的脖颈,他心头一慌,连忙挣扎了起来。
对方的力气确实没有他的大,可是却是下了狠劲,尖利的牙齿刺入了他的衣服,冰冷的气息在不断地灌入他的体内,更可怕的是,他在感觉到自己的力气在飞快地流逝!
“救命,救命啊!”他疯狂挣扎了起来,勒住他脖子的人却没有动摇。
“不是想要蹂躏我么?”那人咬牙切齿地道,“我先让你见见死神是什么样子的!”
“放开我,放开我!”许虎是吓得屎尿齐流,“一切都是他的主意,我只是个普通人,我什么法术都不会,他让我干啥就干啥……”
“你连你女儿都能出卖,杀了别人来夺取他人的身体,你这种人,死一百个都不足惜!”
“不要杀我!我不敢了……”许虎虚软的身子滑落了下来。
那人在黑暗中打了个响指,有什么缠过了他的手腕脚踝,把他捆成了颗粽子。
她呸了两口:“恶心死了,居然还拉在裤子里了。你就在这里呆着吧。”
门被彻底打开,许虎是看见了闪出门去的那个身影,果然是纪八那个小丫头。
他松了口气,总算命保住了!
刚这样想着,绑住他的山藤忽然蹿了过来,往他嘴里塞了他的臭袜子。
“呜呜呜……”他有苦难言,欲哭无泪。
浅浅沿着楼梯慢慢地走了下去,尽量不要发出声音。
从那两人离开她房间,她就知道自己必须做些什么了,否则事情的发展会越来越不好控制的。可是那些山藤绑住她,她什么都做不来,只能眼睁睁看着沈慕白来赴约,被小代折磨。
当看见那条毒蛇钻入沈慕白的心脏的时候,她的心也剧痛了起来。
他竟然愿意为了她这样做,她还有什么可以怀疑的呢?
她开始奋力地挣扎起来,那些山藤绑得更紧了。
666叹了口气:“既然这样,我免费送你一瓶除草剂吧。”
“你给我把剪刀差不多。”浅浅还不太领情,“除草剂有什么用!”
“强力除草剂,一喷之下,就能让0.5平方米内的植物寸草不生。”666面无表情地把一瓶除草剂空降到她的怀里。
那些爬山虎山藤忽然身子一抖,对浅浅的控制就松了几分。
有门!
浅浅用嘴咬住了除草剂的盖子:“你们要是不放开我,让我去救我男人,老娘就让你们寸草不生!”她说话含糊得紧,但是那些爬山虎山藤显然是听懂了!
它们簌簌发抖了两秒,然后就识时务地退开了。
她冷哼了一声,活动了一下自己的手脚。
楼下的小代已经在叫许虎上楼了,浅浅把除草剂抄在了手里,冷声道:“你们等会帮我绑住那老头,如果敢反抗,我反手就是一喷……”
那些爬山藤飞快地表示着自己的忠心,捆住许虎的时候,也是格外地卖力。
事实证明,再凶悍的植物也是害怕除草剂的。
浅浅翻身下楼了,楼下却已经风云变幻。
小代得意一笑:“听,楼上发出呜呜的声音了,你的女人正在许虎怀里享受呢,这滋味不错呀。”
沈慕白只瞪着他,后者拍了拍他的脸:“你还不服?还想怎样?”
说话之间,沈慕白体内的植物暴长了起来,无数的藤蔓从他指尖长了出来,他整个人变成了一棵爬山藤似的。
小代哈哈大笑了起来,在下一秒,声音却忽然变了调。
那藤蔓宛如无数把锋利的小刀,一刀接一刀的,刺入了小代的身体里,鲜血顿时崩了出来。
他不敢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人慢慢起身,把自己推倒在了地上。
沈慕白的上衣已经被植物撕开,露出了他不断流血的胸膛。
那条碧蛇被困在他胸膛的心口处,他扼住了自己的伤口,就这么硬生生把那条碧蛇扯了出来。
那蛇仿佛被看不见的火焰点燃,在空中发出了恶臭的味道。
更多的藤蔓从他身体里钻了出来,他擦去了唇角的鲜血:“你最不应该碰的人就是她!豁出命去,我都不会让她有事的!”
他越过那双目圆瞪,死不瞑目的小代,大踏步朝楼梯的方向跑去。
楼梯上也跑下一个人来。
两人都在楼梯口停住了脚步。
看着真真变成一个“植物人”的沈慕白,浅浅的眼泪掉了下来,她哽咽了一声:“先生!”
沈慕白勉强勾起了笑意:“没事了,丫头……”
他身子一晃,在浅浅的惊呼声中,缓缓倒在了地上……
沈慕白没有再醒来。
即使浅浅当时用了那除草剂,他浑身的藤蔓渐渐地枯萎,被逐一拔去,他依旧昏迷未醒。
他的体温高到42度,一直没有退去,整个人就跟个火炉一样。
浅浅把他送到了医院去,然后他就再也没有从重症监护室里出来了。
浅浅守在监护室的门口,说什么也不肯离开。
她对666道:“其实,我早就不在乎这个任务能不能完成了。”她看着浑身插满各种管子的沈慕白,“我也明白了他为什么不能把心给我了。他一定也在犹豫吧,毕竟他已经知道我是一个来历不明的人,根本也不是那个纪八,更不是他一直在等的浅浅。”
她眨了眨眼睛,眼泪流了下来:“可是,666,我还是喜欢他,还是想让他活下来。怎么办呢?”
666叹了口气:“让我说你什么好?你没有得到他的心,他却得到了你的心……”
“纪小姐。”在浅浅身后响起了一个声音,她回头去看,却是沈二叔的儿子。
他在婚礼上也受了些伤,还失去了父亲,转眼成长了不少。
沈慕白现在生死不明,父亲又去世,他只能接过家族的重担,眉目之间也有了几分忧色:“不知道能不能借一步说话?”
浅浅点了点头,他让助理什么的回避,把浅浅引到了僻静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