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浅也笑了,她挨了过去,用宜信包里的香水结结实实地把他身上喷了个遍:“不就是需要喷多点香水嘛。没啥。”
宜信瞪她:“你嫌弃我?”
“不嫌弃。”浅浅笑语盈盈,“如果没有你,我和冷寒羽也根本没有办法全身而退。咱们三人以后就是攻守同盟了。”她回头看了冷寒羽一眼。
冷寒羽立即道:“我是风异能者。不过恐怕这个秘密现在也守不住的了。我原本只是想作为一个普通人跟着他们同路一段,然后去往北京……”
宜信看着他,眼神一瞬不瞬:“恐怕,他们现在不仅知道你是风异能者,还知道你是这当中最厉害的异能者。”他啧啧地道,“我原本以为,我蕴藏的实力已经很不错了,没想到你……”
冷寒羽垂下了头,敛去了眼底的精光。
宜信懒洋洋地在车厢里窝了下来,浅浅已经烫好了面,准备端给他。
“得了。”他打趣道,“都给你家兵哥哥吃吧。你自个都舍不得吃一口。我光合作用就够了,不要浪费你们的食物。”
浅浅脸一红,啐了一口:“不吃就不吃,话那么多。”
她把面递给了冷寒羽,后者接过面,却没有吃。
“你每次总让我有惊喜。”他凝望着她,“但是凌暖,下次真的不要再做这样的事情了。这是末世的战场,谁都不能保证下一刻死的人是不是自己。”
“我爸爸也是个军人。我想,如果我是死在战场上,他会比谁都欣慰的。”浅浅在他身边席地坐下。
宜信释放了心防,在那端已经放松地酣然入睡,还发出了轻微的呼噜声。
浅浅压低了声音道:“他这段时间苦心保守自己的秘密,肯定也很心力交瘁。”
毕竟在末世前,他是万人崇拜的偶像,现在,却连找个人愿意跟他同车厢都难。她现在才明白,为什么他身上总有那么浓的香水味,就是为了掩盖他身上植物的臭味吧。
冷寒羽把面搅在了筷子中,不由分说地塞进了浅浅的嘴里。
她被塞成了一只小仓鼠,腮帮子鼓鼓地回头看他,面条在嘴里吞也不是,吐也不是。
他淡淡地道:“吃下去。他不算是个坏人。”
浅浅艰难地把食物咽了下去,才道:“可不是嘛。”她垂下眸子,思虑了半天,才犹豫地道,“兵哥哥,你说,要不,我们也把修炼的那法子教给他,毕竟我们已经是同伴了。”
她的声音越说越小。
其实她内心也很犹豫的。要修炼不难,但是难的是,这个……这个……要度气……
她一想到要亲除了冷寒羽之外的男人,哪怕是个万人迷偶像,她都觉得难以接受。
冷寒羽身子弹得一下坐直了。
只听见他冷声道:“不可以!”
她吃惊地抬头看他。
他的脸色紧绷着,看着自己碗里的面,眉头深锁:“等等看再说吧。”
他胡乱地把面吞吃了下去,浅浅怀疑他连嚼一下都没有。
她只定定地看着他。
她心里只想说:冷寒羽,你是不是也是因为不想我亲他,所以才不愿意让他跟着我们一起修炼?
可是,他没有解释。
他只是用羽绒服把她罩了起来:“睡吧。别想太多了。”
她失望地垂下了晶亮的眸子:“好吧。那再说了。”
她的小身子一缩一缩的,又倦又心塞地闭上眼睛睡去。
因此,阖上眸子的她忽略了坐靠在车厢里的冷寒羽投射在她身上那近乎温柔的眼光。
他的手落在她肩上。
她身子动了动,睡得更沉了,就像梦中也被他拥抱着一样……
浅浅是被一阵阵鸡叫给吵醒的。
她睁开眼睛,有点搞不清楚状况。
这末世里哪来的鸡?难道是变异动物?
她猛地弹坐了起来,“扑棱棱”的,一只浑身长毛的动物扑到她的脸上来,一声声咕咕咕地叫着,那爪子扒拉着,把浅浅的小脸蛋扒拉出了好几道血痕。
浅浅好不容易把那不断扑棱的东西从自己脸上揪下来,头发也乱了,脸蛋也花了,衣服上掉了不少臭烘烘的排泄物,那玩意儿还磨尖了小嘴,企图来啄她的鼻子。
这能忍?
浅浅掐住那只东西的脖子,跟它大眼瞪小眼的。
“啥玩意儿!我没杀过鸡,也看得出你这玩意儿是只鸡!胆大包天了!以为你变异了啊?!”
“没错。那就是鸡。”一道声音忽然响起,吓得浅浅一松手,那鸡儿扑棱一下就企图飞跑。
无可奈何,它的鸡脚被细绳捆住了,挣扎的结果就是让浅浅满头满脸都是鸡毛。
那声音浅浅绝不陌生,她惨嚎了一声:“又是你?!”
那影影绰绰的白影出现了,满心不快:“什么叫又是你?我帮了你多少次?你这个无耻之徒,良心在哪?”
“你帮我?”浅浅拍着自己一身鸡毛,“吹牛皮不打草稿啊你?”
“我就问你了。”那神秘人卧倒在半空,慵懒地支起一条腿晃着,“你以为你脑子真那么好用,一到关键时刻,就脑袋灵感一闪,出现了清晰的组装图?”
浅浅眨眨眼睛:“那是你做的?”
那条腿依旧晃着:“嗯哼。”
浅浅撇了撇嘴:“哦,那谢谢了。”
那腿不晃了:“就这样?你很没诚意哦。”
“那你想怎样?”浅浅往后退了一步,“我不以身相许。”
“滚粗!”那神秘人爬了起来,“朽木!朽木!看见那只鸡,你还没想到什么吗?”
那鸡儿打了个长鸣,浅浅努力想了想:“你想说,你的真身就是这只鸡?要我带你出去见世面?”
神秘人一下噎住了,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你才是鸡,你全家都是鸡!”气死他了,艾玛,胸口都在疼,为什么挑的接班人这么不靠谱啊!他可悔死了!他决定不跟这个蠢蛋打哑谜了,只能明说了,“本座肚子饿了!现在你懂了吧?!”
那鸡打鸣到一半,猛地噎住了,呛得脸红脖子粗。
浅浅的视线也投到那鸡身上。
鸡儿知道自个寿命将近,扑棱一声就想跑。
浅浅狞笑了一声。
好样的,撒我一身排泄物不是?
小样,看你现在还跑啥!
神秘人满意了。看来那丫头明白了。他剔了剔牙,想起上次的美味就口水流,不得不躺下了:“快一点,本座耐心有限。”
浅浅正准备去抓鸡,忽而眼睛一转:“上次给你做饭,你教了我修炼的法子,这次你准备用什么报答我的一饭之恩?”
神秘人险些要破口大骂。
小混球!脑袋不该灵光的时候咋就这么灵光?
他忍了又忍才道:“等你做完,我品尝了自然会告诉你的!”
憋屈,如果不是她会做饭,现在他一脚就能踢到她回娘胎里!
浅浅得了承诺,就撸起了袖子。
这死鸡,她忍它很久了!
神秘人只看见一阵鸡飞狗跳,鸡毛四处乱飞,然后那只鸡儿就被不由分说地扔进了沸腾的锅里。
那鸡几乎要把锅盖顶开了,浅浅用石块压住:“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冤有头债有主,鸡儿你若想不开,找这位白衣大人算账便是了。我只是奉命行事而已。”
神秘人一口老血险些吐出来。
锅里动静渐小。
浅浅打开了锅盖,把那死绝的鸡儿捞了出来。
拔毛,开膛,刨肚……
浅浅一系列动作做来绝不含糊。
这完全归功于末世可怕的生存环境啊。
她面不改色地把鸡儿料理完了,取来酱料,把鸡儿里里外外都给腌啧上了,掏空的鸡腹里塞上香蒜,用锡纸给包裹好了。
神秘人正流着口水,就见浅浅好不讲究地把那团锡纸放在土地里,给滚成了厚厚的泥。
他一下跳了起来:“我的鸡!”
“别吵。”大厨——浅浅也是有脾气的,她给鸡儿裹上厚实的泥,把土灶搭建起来,随意地把食物给丢进了土灶里,然后生起了火,自己索性坐在旁边,打起了瞌睡。
神秘人叹了口气。
好不容易弄来新鲜的鸡,这丫头就这么给破坏掉了,真是记仇啊!
浅浅这一睡,是天昏地暗的。
等起来了,才去拨拉土灶。
土灶里明火已经熄灭了,只剩下几丝余烬。
浅浅用木棒把炭火拨开,里头黑乎乎的一团被拨拉了出来。
她吹了吹上面的灰,抡起木棒,狠狠一砸。
被烧得坚硬无比的土壳被敲开了,露出了里面洁白的锡纸。
浅浅受着烫,把那层锡纸撕开。
喷香的味道顿时溢满了人的鼻端。
那神秘人一下坐直了起来,口水哗啦啦地控制不住了。
“本座要吃!”这香味,勾得人馋虫都忍不住了。
浅浅挑眉看他:“想吃?”
“废话!”他已经准备伸手来拿。
“这位神秘的白衣大人。你是不是还忘记了什么?”浅浅抡起那根棒子,在喷香的鸡肉上晃动着,大有一副你不想起来,我就一棒子下去,让你吃不成的架势。
神秘人心痛不已。无耻的人类啊!
他磨了磨牙,只能恨恨地道:“好吧。我允许你问我一个问题!只能是一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