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宏源几乎是一瞬间就理解了曾弘扬的意思。
“是，我知道了。”文宏源说，“借刀杀人，可能更好。”
他们能控制的，和顾奈奈还有陆穆放有关的人，还能有谁呢？
文宏源离开后，曾弘扬准备回房，却听到一阵开门声，发现曽耀没睡，嘴角的伤口尚未愈合。
“你怎么还没睡？”曾弘扬有些惊讶地问。
“我刚刚在偷听。”曾弘扬老来得子，很疼爱这个儿子，奈何他不成器，在美国犯了法，到现在还是通缉犯。
他不会让自己的孩子坐牢的。
“偷听了什么出来？”曾弘扬说，“你想知道我怎么让你脱罪，对吧？”
曽耀知道自己的心思瞒不过曾弘扬，只好点点头。
“拿到陆氏集团后，让你做法人，然后，假死。”曾弘扬说，“这样，你就能换一个全新的身份了，得到陆氏集团，又能让你脱罪，这是最好的办法。”
第二日，顾奈奈从噩梦中醒来，想到昨天目睹文宏源拔掉插头的那一幕，她拿出手机，翻开自己的相册，打开一个小视频。
视频里，镜头对着地面，突然慢慢往上，文宏源的脸进入镜头，他不紧不慢地走进七号病房，然后拔掉了插头。
本来想拍下曾弘扬大闹的视频，担心他赖账，却拍下了证明文宏源杀人的证据。
这份证据，她想上交。
奈何刚收到邮件，得知证人保护不通过，因为这个没有立案。
她现在连出门的勇气都没有。
如果被曾弘扬发现是她拍下证据，顾奈奈现在离死期不远了。
杀了第一个人，就有可能杀第二个。
顾奈奈躺在床上，翻身，看到闹钟显示八点半，她马上起床。目睹了杀人案也逃不过上班的命运，她走出房间，发现陆穆放不在。
“妈，穆放呢？”顾奈奈抱起在地上爬来爬去的顾柔，问道。
“他啊，昨晚都没有回来，不知道做什么去了，我还担心他呢。”赵静姝端着一杯牛奶，说道。
“这样啊……”顾奈奈点点头，“那我今天能叫司机过来送我吗？”
赵静姝听到这里，动作一僵，转身看着顾奈奈。
“司机……今天请假了，我想着你都是坐公共交通的，就答应了。”赵静姝说，“奈奈，是有什么事情吗？”
听到这里，顾奈奈内心深深叹了口气。
她现在生命有危险，又不想告诉陆穆放……
不然她这辈子都没办法和陆穆放撇清关系。
“没事，我先去上班了，要迟到了。”顾奈奈说着，放下顾柔，收拾东西就离开了。
赶上了刚到的公交车，顾奈奈感觉自己在沙丁鱼罐头里挣扎，手都不需要抓住栏杆，只要抱紧自己的包包就够了。
她吸了吸鼻子，想着那个证据要不要给那个警察，如果给了，自己要不要备份……
这一系列问题都让她觉得困扰，与此同时，公交车来到了一个十字路口前，绿灯还有三秒转成红灯，司机用力踩下油门，打算在最后一刻冲出去，却发现左边来了一辆大货车。
大货车直冲过来，丝毫没有踩下油门，顾奈奈看到那辆车，脑子里已经开始走回马灯。
她这辈子，就这么结束了吗？
货车在最后一刻踩下刹车，撞碎了公交车的玻璃，公交车晃了两下，最后稳稳地立在大路上，公交车里的人都屏住了呼吸。
“看不看红灯的，都最后三秒了还冲出来！”货车司机咒骂了一句。
顾奈奈闭上了眼睛，感觉自己的背后全是汗，直到律师所这个站，她下车，收到了一个电话。
“顾小姐，是不是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电话里的男人问道。
顾奈奈知道，是曾弘扬找上门了。
“你们想要什么？”顾奈奈问。
“我们希望你能闭嘴，但是又不想取了你性命，也不希望让你变成半死不活的人。”对面说。
“所以，你们想对我做什么？”顾奈奈又问。
“我们，希望你彻底疯了。”说完，对方把电话挂了。
顾奈奈的手微微颤抖。
她该不该告诉陆穆放？
不，不能和他说，只要报警，就能搞定一切了，她绝对不能慌张。
顾奈奈不想欠陆穆放的人情。
到了律师所门口的时候，一个花盆砸在她脚边，顾奈奈尖叫一声，她的手机再次响了起来。
“你们逼疯我之前，有没有问过我有什么筹码在手里！”她现在就有些神经衰弱了，对面沉默两秒钟。
“奈奈，我没打算逼疯你啊。”陆穆放坐在赵浩初的出租屋里，揉了揉眼睛，“我是想告诉你，昨晚我在赵浩初这里睡了。”
顾奈奈担心还有个花盆砸下来，先进了律师事务所。
“怎么，现在承认你们两个是老朋友了？”顾奈奈问，“晚了，现在那个案子的负责人不是他了，你放心和他一起睡吧。”
“……”陆穆放感觉顾奈奈误会了什么，“奈奈，我喜欢女的，我对男的不感兴趣。”
说完这句话，半睡半醒的赵浩初用被子把自己裹得严实。
“昨晚你到医院了吗？”顾奈奈问。
“嗯，到了，他女友过世了，心情不太好。”陆穆放说。
“让他节哀……”顾奈奈迟疑了一下，“那，他打算立案吗？”
赵浩初是警察，如果他立案，那她就有机会申请证人保护了。
“怎么立案，什么证据都没有……对了，奈奈，你昨晚看到什么了啊？”陆穆放问。
“我？”顾奈奈想到文宏源拔插头的那一幕，“我看到了曾弘扬在大吵大闹。”
顾奈奈不想在无用的案子上动心思，既然七号病房不立案，赵浩初应该有自己的想法，这个视频她会保存。
希望骚扰她的人过几天能消停些，不然她就告骚扰了。
“奈奈姐，你来啦……”前台小姐看到顾奈奈，神情有些复杂。
“发生什么事了？”顾奈奈问。
“陆氏集团的股东，在你的办公室里坐了很久……”前台小姐的话让顾奈奈两眼一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