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曾弘扬看着顾奈奈,她的笑容没有丝毫减少。
这样虚假的笑容他见多了。
现在每个人都必须有一张笑脸面具,笑脸面具要兼具各种笑容。
温和的笑容,温柔的笑容,和善的笑容,每一个笑容都能让人想到明媚的阳光,但她说出的话总是让人坠入冰窖。
只有这样的笑脸面具才能让他们在这如履薄冰的社会上存活下去。
“这是老板的管理不善,与我没关系。”曾弘扬就是因为夜总会出事才失去海神的信任。
“对了,赵浩初不是你的秘书吗?为什么看不到他?”陆穆放问。
“他啊……”曾弘扬觉得一男一女一唱一和,“不想理会,今天有事,不能参加。”
其实是他不想让赵浩初和张明初见面。
曾弘扬正在拼命挽回自己在张明初这里的形象。
不,不是张明初,是海神。
“一桌的人都有故事啊,能坐在那里真好。”张明初看着不远处的顾奈奈,喝了口红酒,说道。
吹雪正端详着会场周围的藏品,听到这句话,表情止不住的变差。
为什么非要提这件事?
“坐在这里也挺好,离这些珍贵的藏品最近。”吹雪喝了口红酒,等待下一道菜上来。
她可不想因为顾奈奈毁掉自己今天欣赏的好心情。
张明初看到吹雪这个表情,慢慢勾起嘴角。
“我算是知道你为什么摆出这样的表情了,吹雪,你在嫉妒。”张明初轻声说。
这样低沉的声音让吹雪的心猛地一跳,她看了眼张明初,心里有些不安。
“没有。”她否认。
“为什么嫉妒呢,我们早就说好了呀。”张明初说,“我们啊,是合作伙伴的关系。”
听到这里,吹雪抬眼,盯着张明初,没有任何笑容。
失去笑容面具的她,和赤手空拳没有区别。
赤手空拳的人和身披盔甲,手持长枪的人打架就是以卵击石,没有任何生还的下场。
吹雪这次惨败。
这是她暗恋的男人,她心甘情愿。
“是,我们是合作伙伴关系。”但是她会站在他看不到的地方,用所有方法赶走那些勾引他的人。
张明初是吹雪的神。
他是海神。
“赵浩初,今天好像没来啊。”张明初看了一圈会场,“吹雪,找找他在做什么吧?”
听到这里,吹雪没有反驳,没有用各种愤怒的眼神,而是点头,拿起手包离开了。
只有曾弘扬知道赵浩初的下落,早在宴会开始前,他就把赵浩初赶去做毒品交易,这笔交易预计能给他们带来将近三亿的收入,但艰险无比,交易方很有可能杀人抢钱,他思考再三,决定让赵浩初去送死。
如果能活着回来,那他就抢走这份功劳,重新获得张明初的信任。
如果死了……
也算是给曽耀报仇了。
做出这样的决定时,曾弘扬的内心是踌躇的。
赵浩初跟随在他身边这么长时间,从未做过出格的事情。
他们本不应该站在同一阵线,赵浩初女友的死,曽耀的死,让他们注定是死敌。
逼迫赵浩初成为助手的时候,曾弘扬比他强,如今失去了一切权利,曾弘扬也害怕赵浩初复仇。
还不如让他做一些送死的事情。
但是赵浩初想多了, 此时的赵浩初坐在医院里,身上都是血迹,手里还紧紧抓着一箱钱。
“不,不可以!”赵浩初说,“这是救命钱,这是救命的钱!”
聂远看到他惊慌失措的样子,遣走了所有人,拿出手机,给他看了当时的监控视频。
监控视频上,赵浩初面对逐渐包围自己的毒品商人,冷静地拿出手枪,冷静而利落的动作和现在的他形成鲜明对比。
“人都走了,不用装了,老实告诉我,发生了什么。”聂远问。
赵浩初看躲不过,慌张的眼神马上消失了。
“这是救命的钱。”赵浩初说,“我欠了高利贷,这次是过来还钱的,结果来了就看到这些人。”
“救命的钱?高利贷?你欠高利贷的事情怎么我不知道?”聂远冷笑一声,“不要狡辩了,乖乖和我回警局……”
“聂远。”局长走了进来,看到赵浩初,摆摆手让他离开。
见到是局长,聂远知道他的逮捕计划要泡汤了。
“局长。”聂远说,“他是目击证人,需要证词。”
“取证也不需要遣走其他人吧?”局长盯着聂远,“这样的诱导认罪是不合法的行为。”
聂远听到后,沉默不语。
“该管管的事情你不管,不该管的事情你管到底,聂远,你要我说你什么好?”局长说,“我不希望再看到下次。”
说完,局长走出病房,留下聂远坐在病房里。
连环杀人案没有头绪,现在赵浩初的案子又不能管,聂远身上的压力极大,他走出病房,没有直视手下的眼睛,径直走出医院,走到一角,拿出一包烟。
他只能抽根烟来缓解内心的不甘和压力。
现实不许他表露自己的情绪。
赵浩初走出医院就一路狂奔,准备跑向会场,却被一辆车拦住,坐在主驾驶座的上司示意他上车。
刚刚被毒品商人一路追杀的赵浩初还没冷静下来,看到上司,马上看了看周围。
“放心,没有人。”上司说,“你上车。”
赵浩初上了车。
“你能活着回来也不错了,那群商人总是用高昂的价格和毒品吸引一些无知的人,他们要钱不要交易。”上司说,“曾弘扬给你下了一个局,看来他不希望你出现在海神面前。”
赵浩初也猜到了,他没想到曾弘扬会用这样的方法。
如果交易成功了,这笔功劳肯定算在曾弘扬身上。
如果交易失败了,曾弘扬也没有损失,可以将责任撇的一干二净。
最近表面上风平浪静,他以为自己完全获得曾弘扬的信任。
却不知道所谓的信任和肆意利用没有差别。
“接下来你要去会场,把功劳送给他吗?”上司问。
“不,我的功劳,就是我的。”现在,赵浩初已经无所顾忌了,“去会场,我有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