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天麻烦诸位照顾了，在下还有要事，必须告辞了。”
自沐肆那天发疯昏倒以来，已经过了一夜。
第二天一醒来之后，二话不说，直接就心急准备走人。
“可是沐施主你看起来状态并不是很好呀……”
虚元的小脸皱了起来，很是担忧，毕竟昨日傍晚，可是他师傅抱着昏迷的沐肆回来的，当时还真的是吓了所有人一跳，这冲击可不小。
虚云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所有人都清楚，而沐肆这个来历不明的人，且又绝对同作为方丈的他认识。
昨天傍晚，他们两个到底发生了什么？
虚元的年纪虽小，可看多了世态炎凉之后，也异常的懂事。
师傅是和沐施主吵架了，他们两个在闹别扭——这是虚元最简单可以理解到的，也是最准确的猜测。
今天早上虚云并没有出现，沐肆也没有再提他。
段清寺门口，来送别沐肆的唯有虚元及放心不下虚元的虚清。
“沐施主，师傅他——”
“这和他没有关系。”
这还算是没有关系的样子吗？为什么要那么急着撇开关系。虽然沐肆原来说过自己并不认识师傅，可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他们是旧识了。
沐肆同虚云之间绝对是发生了什么。
“就这样吧，以后有缘，在下必定还会到访这里，到时候再真真正正的烧上一炷香。”又是那么轻易的许下永远都不可能实现的诺言，沐肆已经对这样的自己麻木了。
他现在心里想的只有一件事情，那就是立刻完成任务，然后休息。
不管是懿奉之还是戏时，再加上现在的虚云，沐肆都通通不想再见到。
懿奉之的话还是一个可以讲道理的人，只要靠沐肆练就多年的一张嘴炮，多半两人是可以和平相处的，对这人沐肆也没有太多的感情，平平淡淡才是真。
而戏时，一想起他沐肆的头就会痛，已经在段清寺中躲了两天了，外面的风头也差不多已经过了，就是不知道那人还会不会再继续死缠烂打下去，估计一下多半还是会的，到时候只能靠沐肆信心狠把话说绝了才行。
不管是哄，还是骗，都要把时间争取出来，到了皇宫，一切都好办了。
最后剩下的那一个……
向山下走去，从上面望下去，是一望无际的阶梯，据说一共是有四千多阶，上下一个来回就需要一个多时辰的时间。
沐肆最后再回头望了一眼段清寺，虚元小和尚还傻傻的站在门口，虚清已经不管他走了，看见沐肆回过头来，虚元便朝着他挥手。
果然是不会来了嘛。
这不就是铁钉钉的事实，沐肆心中充满了惆怅。
虚元实则是最好对付，也是最难相处的人。
要怪就要怪沐肆一个人，到现在了，他才有了一点点的懊悔之心。
当初是他搞了人家，现在又莫名其妙的找上门来，打搅了人家清闲的生活，保不准那和尚，现在心里面还在骂他呢，只是出于出家人的身份，一直都没有说出口来——沐肆是这样理解的。
正准备收回视线，就这样走人时，只见段清寺的大门口，又出现了一个人的身影，且并不是已经走了的虚清的身影。
“沐施主要好好保重啊——”
最后虚元吵着沐肆道别，突然一只手在他的肩膀上轻轻的拍了一下。
虚元心中咯噔，回过头来，就瞧见了他们的师傅虚云。
“师，师傅。”
从一开始就没有出现，虚元还以为虚云不会出来为沐肆送行来着，却不料现在他就来了。
虚云的脸色看起来并不是很好，有一夜未睡的迹象，至于他一个晚上不睡觉都在想些什么，就不得而知了。
好看的凤眼微微眯了起来，带着沙哑的声音：“接下来的这段时间，就要拜托你们了……”
虚云笑了。
虚元就好像是看到了什么怪物一般，长大了嘴巴，倒吸一口冷气。
“师傅您这是要……？”
从未见过虚云笑的虚元心中发慌，尤其还是在这种时候。他的师傅，就好像是一缕青烟一般没有了实质，随时都有可能会消失。
虚云一个人在屋子里面想了一个晚上，这是大彻大悟了，还是决定迷途不返。
虚云没有再理会虚元，便朝着沐肆一步一步的走去。
两人就好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
看着和尚向自己走来，沐肆心中也有少许的疑惑。和尚停驻，沐肆等待对方主动开口说话。
“沐施主可是要去京城？”
出乎意料的，是和尚问了这个问题，沐肆还以为虚云会向他提问有关于昨夜他讲的那些有关于这个世界的事情。
对于这一点，沐肆也早已经编好了搪塞的理由，解不解释其实都已经无所谓了，沐肆有这样的想法也不过是为了自己心里可以好受一点。
“没错。”
“那沐施主，可否协平僧一同前往呢。”
“……哈？”
沐肆以为自己幻听，听错了，掏了掏耳朵： Are you making fun of me？
看着虚云脸上那淡淡的笑容，沐肆知道自己似乎是并没有听错，这个和尚是认真的。
虚云走上前，便走在了沐肆的前头，几步路下来已经下了好几个阶梯，他的意思已经十分的明显了。
没有办法，沐肆只得跟了上去。
这到还真的没有想到的展开，他还以为和尚会永远都不想见他来着，现在的虚云叫沐肆猜不透。
果然吃斋念佛的人就是不一样，哪里是沐肆这种粗鄙之人可以看透的。
明明应该是孤独的旅程，身边却多了一个秃驴，这是滑稽的组合。沐肆跟上去之后就没有再上前，不想同对方齐并肩。
看着和尚笔直而挺拔的后背，心中的不安越来越强烈。
不对经，哪里有不对经的地方。
到底是哪里有这么大的违和感沐肆也说不清楚，和尚很奇怪，沐肆不明白这其中的缘由也说不清楚。
有因有果，要还的债，果然还是要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