懿奉之是半夜子时突然出现在房间的,一进屋二话不说掀开被子就钻了进去,微凉的指尖环住已经醒了的人。
“记得把衣服脱了。”
对于他的突然造访沐肆已经习以为常,只是微微打了一个哈切,寻了个位子蹭了蹭,安心闭上眼睛。
他知道,身边之人,是可信之人。
听了他的要求,懿奉之不得不又坐了起来解自己的衣服,最后脱得只剩下一件里衣,才停手。
重新抱住缩在他怀里的沐肆,懿奉之消去了白日里的焦躁戾气,长舒一口气——也就只有在这个人的身边,他才可以找到一丝的慰藉,已经无法想象,沐肆不在他身边的生活。
沐肆一只手贴上男人的心脏口,轻轻抚摸,那里有一道足足有两寸长的刀疤:“你内伤最近好的怎么样了,大半年都过去了,应该快痊愈了吧。”
他嗅到了药材的味道,估摸着应该是白日里面沾染的。看样子这伤是还没有好,用药依旧不能断……
第二天沐肆是在辰时起的床,虽是这几日以来起的最早的一天,可身边之人,早已经在不知觉中离开。
——这次他睡得太沉,也没有注意。
懿奉之这人每日公务缠身,却还总是抽空跑到他这里来。
想来也是执着,沐肆有时候都觉得他过于狂妄,若不是他先前早就已经放过话,这魔教的老窝哪能像懿奉之这样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当时心血来潮救他的时候,也没有想到两个人会发展到现在这个地步,造化弄人莫过于此。
遥想大半年前,沐肆像往常一样在夜里出去寻欢作乐,却突然在无人的幽径撞上了浑身是血受了重伤昏厥的懿奉之,一看便知不是什么简单事。
他原本也不想当什么活菩萨救人,就这样绕着跨了过去,却被失去了意识下意识求生的懿奉之抓住了脚,这下想走都走不了了。
索性便蹲下来仔细端详了一番,意外的发现这坨血人长相竟然比醉生阁里面的姑娘要好看,就叫来下人给扛回了教里面。找大夫看了看,发现还剩半口气,要是沐肆当时真的丢下走了,估计不出半个时辰自己就会嗝屁。
待到后来这人恢复意识,一问名字,姓懿名奉之,据他自己说是一名商人,被仇家报复,差点身亡,十分感激沐肆的救命之恩。
沐肆在这个世界还是第一次被人这样感谢,感觉十分的好笑。
于是他便恶趣味的把实情告诉了懿奉之,让他知道了现在他身出的地方,可比仇家来的危险。
原本以为可以看到对方吃惊恐惧的表情,但意外的是,在懿奉之明白了沐肆是臭名昭著的玄觞教教主时,反应极其平淡,没有丝毫的异常,就好像这个身份在他眼里只是普通老百姓一般。
谈吐文雅,彬彬有礼。
啊……还真的是不爽。
也不知道是为什么,沐肆十分的看不惯这家伙的这种态度。在这教里面呆了快十年,虽然善恶还没有颠倒,但是身为教主的他,怎么可能会是善人。
索性将人留在教中修养,有的是时间拿他当消遣。
后来这家伙养伤的这段日子,一直无事所做的他总是乐此不疲的找懿奉之的麻烦,缠着这家伙聊一些无聊透顶的话题。原本以为可以看到他生气的样子,却总是不能如意,像是没有脾气一样的顺着他。
为了试探这家伙的底线,沐肆在某天夜里就爬上了这家伙的床,脱了他的衣服,一副要强上的意思。
都已经做到这个份上了,正常人总应该有些反抗吧。
而懿奉之这个人呢,不慌不忙的帮沐肆解起衣服来,解完顺便把自己的亵裤给脱了,全部就是一副任君品尝的模样。
随后呢……?
随后沐肆就想明白了,哪里肥肉送上嘴不吃的,一夜翻云覆雨之后,两个人就搞上了。
等懿奉之的伤差不多了,沐肆也已经腻了和他做,就把人给踢出玄觞教,却不料夜晚入眠的时候,这家伙总会平白如故的出现,拦也拦不住。暗卫们那段时间也都认识了他,就算进沐肆的房间也不管。
他就又想不通了,自己虽然平时床伴不断,大家都是好聚好散,为什么懿奉之这个人就一定要缠着他。
沐肆便真直问他,收到一个让他愣了一会儿的答案:
“你救的命,我肉偿。”
那时的懿奉之面带微笑,一双剑眉下细长的桃花眼充满了多情,让人一不小心就会沦陷进去。
沐肆知道,他不是在开玩笑。
仔细寻思后,沐肆也由他去了,反正这长相这技术,自己也从来都没有吃亏过,就当是长期稳定的鸭子。只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从本来的他嫖人,变成了对方嫖自己。
两个人这样的关系,一直维持的现在,也没有断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