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沐肆就被虚元小和尚吵醒被叫去吃早膳。
也难为这个平日都是日上三竿而自然醒的人，被叫醒了又去吃素。
恍恍惚惚还没有从睡梦中彻底清醒的沐肆啃完草，这才消除了瞌睡，想起来自己好像还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没有做。
随口问了虚元一句他们师傅在哪里，小和尚便和他说师傅天一亮就老早出门了。
这回答可把沐肆气到，好歹昨晚也是做了约定了，想着要今天可要搞点事情出来，却不料这和尚是比他的脚步还要快，直接跑了。
“你们师傅去哪里了？”铁着脸，沐肆还是决定追上去。
“如果没有错的话，应该是是在后山了……还真的是奇怪呢，师傅连着两天去了那里。”
后半句话沐肆没有听进去，他只知道自己现在需要去后山一趟，把人给逮回来。
顺着小和尚给指的路，沐肆沿着小径寻去。
说实话他也不晓得自己为什么对着秃驴的执念会有那么深，有一点是可以确定的，那就是沐肆是讨厌极了秃驴脸上那种，像是把一切都已经看淡遁入空门，一本正经的表情。
对于沐肆这种一出生就打上了恶人的戳的渣子而言，虚云的存在差不多等同于爬虫见了光，唯恐避之不及。
但那也是别人才会这么胆小，沐肆就不一样，越是被这种人挑拨，他就会燃起斗志与不服输的那股劲，明明对方根本没有要和他玩的意思，可沐肆就是要单方面的宣战。
试想一下吧。
就虚云这样的人，从来都是毫无波澜的脸上，因为自己的缘故而露出别的表情，甚至气急败坏语无伦次。
单单只要想象这样的场面，沐肆就会笑出声。
于是乎为了达到这样的目的，任务什么的也不用管了，首先把人给调戏一遍才是最重要的。
走了一长段的下坡路之后，沐肆的脚终于踩到了踏实的平地。
冬日的枯黄的野草薄薄的一层雪覆盖，这片荒凉的土地之上，唯有几颗枯藤老树，昏鸦立于枝上发出渗人的叫声。
沐肆打了一个寒噤，暗骂这秃驴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果然是因为没了头发在这种天气之中冻坏了，沐肆实在是想不出别的理由可以解释。
虚元说人就在后山是这样说的，可他却连准确的位子都不晓得，所以到头来，还是需要沐肆自个儿去发现目标。
所幸这地儿也是不同一般的荒凉，平时杀了人放了火用来抛尸也是十分的方便。
于是呢，这个和尚来这里又是为了什么？
沐肆很快的就得到了这个问题的答案。
“这坟里面埋着的人，是我吧。”
“正是。”
“……”
这还真的是不同寻常的体验，沐肆想自己绝对是世界第一个踩着自己坟墓上面的人了，他是要哭呢，还是要笑呢。
现在是哭笑不得。
一眼命中了目标之后，上前之后才发现，虚云正呆呆的站在一个简陋的坟墓之前出神。
要不是因为土包之前立了一块无字的墓碑，沐肆也许就还不会想到这是一个墓，在平时从这里路过，多半的可能是从上面踩过。
说不出的惆怅，沐肆想要愚弄虚云的性质被冷水浇的差不多了。
算和尚你好运，这一次，就不对你下手了，有机会……这一次以后也是真的再也没有机会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沐肆突然笑了出来。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这明明是一点都不好笑的事情，他却觉得十分的有趣好笑。
“看吧，我死了。”沐肆指着坟墓，强迫虚云只能看着他一个人：“但是我却又活着！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沐肆想自己可能是疯了吧，被气氛所感染，有些自己明明都不想说的话却又全部都涌出口来。
“虚云不知。”和尚垂眸。
“你要是知道了还得了。”
“……”
系统曾经说过，一个世界之中，是不可能同时存在两个player的。这也间接的说明了一个现实，那就是只要再次出现，那么这么多年来，虚云守着的这个墓，不过是一个空墓罢了。
里面的尸骨，早就已经在他不知道的情况下消失，就连最后一点挂念都没有留给他。
这很悲伤，但也不可避免。
“看着我。”
沐肆发现虚云在可以的躲避他的目光，丝毫没有听从他的话，依旧把眼睛看向别的方向。
不受控制的大声命令道：“我叫你看着我呀！”
现在的沐肆不是沐肆，而是一个可悲的憋屈许久得不到发泄的小爬虫。
不得已，虚云只得转过头看向沐肆，眼神是死死的，是对沐肆这个人的绝望吗？多半是这样的吧。
“沐施主……”虚云停止了手中捏动佛祖的动作：“你还要做什么，才会满足？”
“满足？”不存在的，这种东西：“你要知道，我是永远都得不到满足的。”
在这里，他又有什么是可以得到。
“既然你都已经这样问了，那么我就告诉你一个我从来都没有告诉过别人的秘密吧。”那个一直深藏于心中的秘密，是他这个人存在于这个世界的禁忌。
虚云知道自己不能再听下去，现在最好的要做的，就是逃离这里，沐肆的气场很奇怪，他不应该是这样的。
但是又很现实的，和尚想要知道这个人口中所谓的秘密到底是什么。
好奇啊好奇，实在是好奇。
“其实啊我……我并不是这个世界上的人。”
模棱两可的答数，让人感觉意味不明，沐肆紧接着又道：“你可能也不会相信，但只要我明白就可以了，不管是你，还是你寺里面的和尚们，大街上的普通人，高堂之上的皇亲国戚……这个人那个人，大家都不是真正活着的人！”
在一个游戏里面，NPC又谈何是活着的，一切都是程序的设定罢了。
所以说，不管自己怎么胡闹，都是没有关系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