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我们能一只在一起就好了。”
这句话像是一句咒语,打破了一个女巫的诅咒,收藏室内所有的罂粟在瞬间绽放,就连少年身上长出的花苞都会随时绽开。
白鸩低头,看着脚下出现的只穿了一只小裤衩的幼女,紧紧抓住了他的手,幼女的肚脐被一根根系链接着他的心脏部位。
这是哈娜的梦境,他尽量表现和善的对它笑笑,随后望向了它对面出现的缚香。对方的眸子里都是郁色,仿佛隔着千山万水在遥望着他,眼底雾蒙蒙的,闪着白鸩捉摸不透的光泽。
大概异种的思维总是异于常人,但是争权夺位看起来在那个银河的各个的角落都表演的十分淋漓尽致。三月雪的藤蔓与海妖异能显然在这里都发挥不出任何作用,只能眼巴巴的看着两位深情的凝视。
“抱歉,我该走了。”半晌,少年沙哑着嗓子眼神念念不舍。
少年的身体呈现出了最美好最年轻的状态,银发长到可以遮住他重要的三角部位,“已经来不及了。”
咧咧嘴,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表情,“不过我一直想,我很难接受你走在我之前。现在我也算是如愿以偿,只是对不起,欺骗了你。”
缚香张张嘴吧,黑发红眸,还有罂粟抹额让他呈现出一种破碎冰泉般的诡异美感,有毒,妖娆,颓靡,最后腐烂成一滩烂泥,没有人会在乎他们的曾经如何美丽,只在乎他们带来的价值。
“我想有人不会容许我活下去。”缚香露出了遗憾的表情,想了想,色泽饱满的唇瓣微张还是说出了口:“珍珠花,我想抱抱你。”
白鸩怔然的望着他,与此同时,爱慕值也上涨了100%,简直想喜极而泣。
“麻痹系统,我想哭。”他们之间已经连最起码得信任没有了,只有相互伤害的份!
“哭吧,我核算了一下,你总共拥有了222积分,恭喜你,左右都是2。”
少年只是用一只手遮挡住了眼部,只得矫情的哽咽着:“来吧,我浑身都疼,哈娜说,等开花的时候,我就再也感觉不到疼痛了。”
帝王罂粟凝视着他像是陷入了一个漩涡,在少年声称要离开他的时候他疯狂的闪出想把他变成同类的念头,就算结果他撑不到播种的时候,他还是想那么做。
哪怕得不到也要摧毁,因为割舍不了着入骨的温度,哪怕疼痛入骨,陷入漩涡,还是不想放手。
彼时他觉得连呼吸都觉得痛苦,下一秒仿佛就会窒息。只是植物异种的情感向来匮乏,尤其他背负的太多,从来都没有资格把他就在身边,给予他未来。
抱住了柔软温热的身体入怀,一低头便能看到线条优美的背脊直接下滑到臀部的位置,他的手指捏住了背后缠绕的根系勾断,敛去了所有负面的情绪,低声询问,“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竞技场上,我的第一个念头就是不想让你出事。”少年的话非常的动听,语气格外的真诚,尽管缚香知道那都是假的,但是他还是觉得胸腔的部位十分温暖。
缚香轻轻的推开了他,看着那双让人入迷的眼睛,真的非常的蛊惑人心,大片的锁骨上分别从脖颈儿两边向下延伸,开始不断的生长出花苞,白皙如玉的身体缠满了根系,被一只有力的手勾住。慢慢的往外抽出,白鸩不舒服不安的扭动着身子,牵着白鸩手的幼女十分暴戾起来的望向了缚香。
“哪里还疼?”缚香的声音格外的温柔,眼神却犹如寒彻刺骨的瞥向了哈娜,让幼女不得不温顺下来,光明正大的在他身上摩挲,继续处理那些根系。
的确是他低估了旧日支配者的力量,不断的汲取吸收强大才是它们霸道的本质。
千百年来,他只是遵循家训让它活着期待它繁衍一族,按照这种形式发展下去,它会需要更多的力量,迟早下去,整个植物星都是都是它的养料。
白鸩扬头,与他深情凝视,“心口的位置最疼,总觉得透不过气。”
缚香心头的滋味百转千回,最终按捺下来,嘴角带有一些无奈宠溺的笑容,“别担心,以后这里再也不会疼了。”
少年温顺的凝视着他。
他托起了手掌,光粒子重组出现了黑色的尖晶石展现在白鸩的面前,“这是我所有的能力,只要用它压制住了哈娜,它就再也不没有机会绽放。”
少年的睫毛又浓又密的颤了一颤,推开了他的手,激动的脱口而出:“你不能这样,如果代价是失去你的话!”
紧跟着眼泪夺眶而出,他知道这次是真的要失去他了,情绪有些收不住的道,“我不要,缚香,你别骗我,我知道错了,我以后再也不骗了,你说的话我都会好好听,求求你别这样!”
缚香抹干了他脸上的眼泪,绯色的眸子深邃如潭,晦暗不明,用着难以言喻的眼神满目伤情的凝视着他,“别哭了,对人类而言,时间就是最好的良药。”
“不,别丢下我。”白鸩抓住了他的手,冰凉的没有任何温度,这让他错愕的惊了一下,眼瞳里出现了惊慌。
“别傻了,会过去的。”他提起嘴角试图露出一个有温度的微笑,最终只是把他的长发别到了他的耳后:“也不光是为了你,还有雪之国,记得么,守香家族现在也算是有了后代,我想让你们都活下去!”
手指留在他的脸颊上,留念的摩挲着瓷肌一样的肤色,让他动弹不得,现在不管是为了白鸩还是为了植物星的生存,他的面前只摆放了一条路,能为少年做的只有这么多。
“置身于黑暗,服侍于光明,万物皆是虚!”缚香没有再跟他说多余的话,嘴里快去的念出了祭祀咒语的最后一部分,把黑色尖晶石直接塞进了幼女的嘴里,哈娜兴奋的咀嚼着,然后露出了痛苦的表情。
“啊啊啊啊……不!”少年觉得自己像是被一团火球包住,处在中间的自燃点,身上的印记大片大片灼烧起来,像是碎片一样,从白皙的皮肤上剥落下来,森白的根系像是森白的触手整个包裹住了少年像是给他重塑一个躯壳。
献祭已经开始,它的能力被压制的就连幻境都无法维持下去,会随时倾塌,动荡起来。
整个空间摇摇欲坠,在瞬间倾覆,缚香抓住了那只没有黑尖晶的权杖,用生灵之力描绘的阵型,咬破了自己的手指,黑色的血液灌满了星芒阵顺着完成了最后的献祭。
“不,缚香你不能这么做!唔……”三月雪在恢复行动的第一步,下意识的就要上前阻止。
开满细花的藤蔓缠住了缚香的身体想把他拉出星芒阵外。却在这时,这个星球瞬间像是带着所有的负面情绪喧嚣起来,从地底冲出了一股力量包围住了他们,让白鸩处于漩涡的中心。
“好好抚养它。”缚香用着柔软的目光望向了三月雪的腹部。
“不!抓住我的手,那个人类会活下去,我以雪之国王的名义起誓!”三月雪用尽浑身力气去把他往外拖出:“你不能,你已经背叛过我一次!”
“已经迟了,雪,我的力量已经耗尽,你说的对,旧日支配者迟早会毁了雪之国。我已经用人类的身体封印了它,再也不会威胁到雪之国。”从地底冲出的力量越来越强劲,缚香的身体彼时已经完全没有力量抗拒,被风力带到了半空。缠在他身上的藤蔓慢慢挣开开裂。
“抱歉!”缚香拽开了最后一点缠绕的藤蔓!
“不,求你,活下来!”三月雪惯性的一屁股做到地上,失魂落魄的看他被卷入了黑暗而无能为力。
他似是有所察觉的睁开了眼睛,看着那个冷冽的却妖艳的男人,在黑色的漩涡里奋力的抱紧了他。
冰凉的触感在他的蔷薇色的唇瓣上弥漫开了,他怔然的看着他,看着那个绝艳不可方物的男人提起嘴角,露出一个满足的笑容。
“对不起,好好活下去。”
只有那么一个瞬间,在他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的时候,那个美人的皮肤像是剥离他的身体,迅速消失殆尽,化作了尘埃粒子。
“滴滴滴,成功检测到一位王者碎片回归高纬度,恭喜宿主获得一千积分。”
他蜷缩成了一团,遏制不住的眼泪断成线的流下来。
“别激动宿主,一切都是为了修复这个世界的维度。”
“那他真的消失了么?”他失神望着上空。
“没有,他只是回归到了高纬度,神灵的体内。”
白鸩有些疲惫而恍惚的闭上眼睛,“让我先缓缓。”
地动山摇,植物星再一次发生了地震大爆炸,以至于地表上的竞技场毁了一半,族人伤亡三分之一。
因为旧日支配者的能力太过强大,造成了植物星的部分磁场紊乱,周围的一切快速的切换,掉入了一个磁场漩涡,等到大家恢复意识的时候,已经处在了植物星的地表上。
显然人类少年也不知道被传送到了什么地方,三月雪茫然的看着眼前的一切,她想要的都没了,她担心的威胁也没有了。
近千年的禁锢关押,到铤而走险的逃亡不都是为了今天么?
“没了,什么都没了,缚香,旧日支配者,守香家族,几千年的力量……没了,都没了!”女王最终掩面而泣。
精致如海妖的阿诺斯眯眯眼睛,追逐着少年的方向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