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是，这是··”
我手指根本不听使唤，一直在哆嗦。
如果我没看错的话，朱小确实已经回去了，他正在寻找什么人，手里拿着一照片儿，见谁都打听。
“他在找人？”
乘厘微微一笑，“那个叫小三的，还记得么？”
我脑海中，闪过那小三的样子，个子不高，皮肤黝黑，笑起来好像还豁了一颗牙。眼睛虽然小，但看起来很精明。
“记得，不会是，这朱小···”
乘厘轻轻摇头，“虽然不是十分了解朱小，但这家伙，没有我们看的这么肤浅。他肯定有什么事情，但不好说出来！”
“这件事，要不要先跟他们保密？”
乘厘静静的看着我，点点头。
然后他收回影像。从怀里掏出一个小本本，放在我手上。
“这么长时间，一直想把这个给你！！”
我特奇怪的打开那小本本。
上面有我们两个的照片儿和名字。
“这是···”
乘厘温暖的怀抱，将我包围住，声音特温柔的在我耳边儿轻轻诉说，“这是迟来的结婚证，咱们俩的结婚证！”
不知道为什么，经过了这么多的生死离别之后，看到那个小本本，我却突然起来的感到委屈。
对。就是特别委屈。
抱着那小本本儿和乘厘。哭的根本控制不住。
“好了，好了，你这么个哭法，我心里于是愧疚。是我，没好好在乎你的情绪！”乘厘说这话的时候，很是内疚。
我扬着满脸泪水的小脸儿，这么眼巴巴的看着乘厘眼里也有了泪水。
“那你答应我，不管什么情况下，你都不要离开我。就算是死，咱们两个都得埋在同一个坟堆里！”
乘厘点头，有将我搂在怀里，那叫一个眉眼温柔，那叫一个轻声细语，“好，我保证，就算是上刀山下火海，我也要带着你去！！”
我心里一直有个疙瘩，即使我和乘厘这么眼泪汪汪的时刻，我都不想说出来。
入夜。
我和乘厘滚了几次床单，乘厘这几天一直忙，体力到了极限，陷入平稳的睡眠中。
我洗了澡，将自个儿裹的严严实实。
坐在楼下客厅里，灯没开。
但外面月光照进来的光亮，倾泻在壁炉里。
壁炉红彤彤，散发着温热的气息。
“别说你也失眠！”
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得我差点儿过去。
幸亏这声音熟悉。
定睛凑近一看，南几那张好看的小脸儿，在月光下，闲的凶巴巴。
“不是失眠，就是想几个事情。你呢？”
他过了半晌才张口，“我也想几个事情！”
我两个大活人，坐在同一张沙发上，谁都没说话。
静静的看着月光的光影越来越偏。
最后天都快亮了，可能我俩要思考的问题都没思考出来，于是，开始交流。
“朱小现在在哪？”
我：“乘厘的法力不太足，虽然看到了朱小，但不能判定地点！”
“那你最近有没有觉得南几不太对劲儿，对朱小有点儿上心？”
我：“那倒是没觉出来，但我觉得，你可能是用了女人的身子，所以才会敏感多疑。南几他只不过是作为一个掌门，对弟子负责的态度。
就冲着南几看你时候那种含情脉脉，他对别人压根不是这种表情！”
思南深深的叹了口气。
“可能是我太敏感了，再这样下去，恐怕我会失去很多东西，包括南几！”
我：“别担心，现在咱们都是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如果不出现别的事情，日子会这么一天天的熬过去的！！”
我依稀能看见，思南的脸朝我转过来，那双明亮水汪汪的大眼睛，像是有满腹的委屈。
但他只说了一句话：“这要熬到什么时候结束！！”
我才发现自己说的话，真特么的扫兴。
确实，对他们这种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结束生命的人来说。一天天漫无目的的熬着，还不如轰轰烈烈的去干点儿什么，即使英勇就义，也比这么活着要强！
“我想知道，乘厘会不会一直这么活着，还是他是鬼的身份，根本不可能在人间停留太长？”
她默默的看着我，沉着冷静的张口，“乘厘，如果一直这么活着的话，会被人类同化，也就是说，他会和你一样，几千年的寿命萎缩的越来越快，最好的结果是，跟你一起老去，一起死去！”
这潜台词是，也许，乘厘会比你死的早。
他拍拍我肩膀，“乘厘有几千年的寿命，如果不整什么幺蛾子的话，跟你共度这一生完全没问题。”
我笑笑。
点头，其实我在心里跟自己说，如果有一天，乘厘比我去的早的话，我会自杀，肯定会自杀。
“我们能生孩子么？”
他静静的看着我，没有回答。
其实这就是他最好的回答。
我记得。他不说话的时候，一般表示默认。
“你为什么支持南几去找朱小，明明你那么爱那么担心南几？”
他看我的表情，就先刚陷入爱情的女人一样，微微一笑，“我拦得住么？”虽然有点儿苦涩，但很快就笑了，“南几那个人，我了解，他认准的事情，别人根本没余地反驳，而且如果换做是我的话，我也会去找朱小。”
嗯。
蜀山人的脾气我知道，他们一二分的特别清楚。
公私分明。
就像那次大战，朱小竟然可以为了对抗天庭，没有选择跟我们一起逃出来。也没有趁机威胁南几
给他办什么不合理的事情。
“虽然你这么说，但我真不知道朱小的去向！！”
他那双如水的大眼睛，清澈见底，很坦诚，但也说明他什么都知道。
“那谢谢你，和你这么一聊，心情好多了。但我不希望，南几知道我们这次谈话！！”
“放心吧，我不会说出去的！！”
他很感激的看着我，轻轻开口，“放心吧，我也不会跟乘厘说的！！”
我微笑着点点头，看着外面的天慢慢的亮了。
我们两个一前一后的上楼，楼下那些值班做饭的蜀山弟子开始忙活开来。
乘厘还在睡。他微微蜷缩着就跟个半大孩子一样，微微蹙着眉头。
把他眉头给舒展开来，他又皱上。
把他手轻轻放在我手心里。
虽然他没什么体温，但就是让我感觉特别温暖，特别安全。
我曾经听我妈妈说过，但凡一个女人喜欢上一个男的。甭管这个男的，长得多不好，毛病多的不得了，但在那个女人眼里，依旧是顶天立地的汉子。
这就是女人的护犊子心里。
但，美好总是要结束的。
早餐桌上。
南几的脸色特难看，双手插在胸前，气鼓鼓的模样，好像在跟谁赌气。
思南倒是慢里斯条的往嘴里塞粥，每个动作都优雅轻巧。
“这一大早的，抽什么风呢？”
南几看乘厘一眼，懒洋洋的开口，“我想回去，找找朱小！”
朱小这俩字儿一出口，思南抓勺子的手顿了一下，立马恢复正常。
蜀山弟子噤若寒蝉，没人敢吱声。
“找他干嘛，问题是你怎么知道他现在哪儿？”乘厘依旧风轻云淡的喝粥。
但南几的表情很严肃，皱眉，“乘厘，你真的没找到朱小在哪儿，还是找到了故意不跟我说？”
乘厘抬眼看南几一眼，“找到不跟你说？你真把我当成救世的菩萨了。我哪儿有那本事。朱小什么法力，你心里比谁都相处，要是他不想让人找到，我白费多少法力，都找不到！！”
乘厘轻轻的嚼着咸菜，一脸疑惑，“不用问，我知道，你肯定是用法力找到朱小，在哪儿，说出来，给大伙儿听听！”
他苦笑着摇摇头，“这个说不好，反正我知道，他不在这个国家，兴许回去了。”
“要我说你找他干嘛，愿意回去，就说明他能躲过天庭的耳目，你可别想不开。要是你真走了，留下这几个蜀山弟子，我可没办法帮你养活。我这儿也是拖家带口。挣口饭吃不容易！”
南几皱眉，但那个决绝的表情，证明他定下的事情没有回旋的余地。
“还有思南在，没关系！”
思南一副事不关己的架势，继续往嘴里塞食物，然后一下一下的嚼烂吞下去。
“你们两个可要协商好，别后院失火，然后连累我媳妇！！”乘厘一副幸灾乐祸，搂着我肩膀。
我尴尬的笑笑，表明跟乘厘立场不一。
“别介，你再想想，想好再决定，毕竟，我不是多赞成你去找朱小。万一人家朱小去找别的男生。到时候碰见你，多尴尬！！”
尴尬的氛围。
但为了思南，这话我就说出口了。
南几冷冷笑了一下，“你想多了，我找他并不是谈什么私人感情问题，这个朱小，跟你，跟我，还有跟他··他··”
在座所有人都被他给指了一遍儿。
“跟所有人的寿命都有关，你这么聪明的人难道没觉出来，这朱小，骨子里透着一股子邪气么？而且天庭扣押他父母做人质，恐怕没有只是让他来当卧底这么简单吧！”
乘厘眯着眼睛，不说话。
他那个表情，证明，一切他都想到了，只是不愿意说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