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大家商量没效果之后,只能面无表情的离开那间屋子。
除了那疯子,其实我们心里都有了默契,这些监控精灵们虽然能看见我们的动作,但怎么都观察不到我们的内心,就是利用这种这种缺点,我们决定不管什么东西,都用眼神儿示意。
我和思南本来就默契,可能是女人的心思本来就比男人细腻,所以我给思南一个眼神儿,他很快就感觉到,并且连连点头。
我笑着走出去,拿着一个棒球杆,各种墙体在敲。
我就不信,只能大的房子,总有乘厘他们尸体的藏身之处,无非就是夹层活着地洞这种。
先前疯子已经利用法力测探过,这里不可能有地洞。
毕竟上面是个八卦图,下面的话,那就不必要了吧。
按照思南的话,下面若是挖地洞的话。那八卦阵完全就没用了,陈先生的尸体也不能保存很长时间。
“如果陈先生的尸体一直不出现的话,那能保存多少时间?”
思南的表情告诉我,顶多三个小时,尸体就会腐烂。
“更糟糕的是,如果陈先生的尸体腐烂了,那乘厘他们三个就会有个人醒过来!”
我瞪大眼睛,在心里暗戳戳的发问,“你的意思是,他们三个其中一个身体会被陈先生的灵魂占用?”
“有这个可能!”思南眉头皱的特别紧,然后又笑了,指着阿悄的方向。
阿悄拿着一个火把,这里晃一下,那里再晃一下。
如果发现变色的地方,就直接用疯子带来的灰粉,抹在上面。
我大体知道,那东西是一种现形粉,尤其是对尸体一类比较阴寒的东西,特管用。
不过疯子倒是不着急,坐在沙发上,安静的看着我们。
他身体散发出的气体始终在保护着他。
过了片刻,可能是受不了这么安静,他开腔了。
“我说,你们这么找,得找到什么时候?”
我看他一眼,示意他别说话。
他却笑了,躺在沙发上。那个姿势,让他本来就狰狞的面孔,完全暴露在人面前,特别吓人。
“如果真找不到的话,咱们就歇了吧,我觉得有人比我们更沉不住气儿。就像捉迷藏,他藏起来,我们却总是找不到他,没准儿他在哪个废旧的油漆桶里,被闷的喘不过气儿来,等他沉不住气儿,自然就出来了!”
“放屁,这家伙巴不得我们在这里饿死渴死,跟他一样做个鬼。不过这样的话,倒也挺热闹的,说不准还能上新闻。题目就是:昔日最好的豪宅,一日之内,死七人成为凶宅!”
阿悄笑的特别满足。
“我可不想死,我还想回到我的家乡,看看我的儿子。我儿子小时候跟我通电话的时候,总说他要成为一个特别有钱的人。因为有钱了,爸爸就不用去那么远的地方工作了,就可以一直一直陪在他身边儿!”
他继续说下去,虽然大家装作没听见,“其实到了我这个年龄,你们才会恍然大悟,其实最让你们放心不下的,并不是父母,父母年岁大了,走那一步很正常。最让人牵肠挂肚的还是下一辈的人,他们没有我们,生活的怎么样,有没有被人欺负,这个年纪的他有没有顺利大学毕业,有没有找到对象。每天我都会思考这些问题,成宿成宿的睡不着觉。”
阿悄在一幅名画面前站了很久。
是一副油画。上面化着一个天使,落在一个恶魔的肩膀上。恶魔的手扯在天使的翅膀上,作势要把他给薅下来。
“其实,我觉得,你想多了,你想你儿子,你儿子这么多年没联系你,恐怕早就以为你死了。你以为你现在回去能改变什么。当年他被同学们嘲笑做没父亲的孩子,被人威胁勒索要保护费,被人白眼唾弃,就连你的兄弟姐妹,看到这个没爹的孩子,和你媳妇这个失去丈夫的女人,他们也不会伸出援手。其实人,活在这世间,都是自私的,都是有功利性的!!”
我们都静静的看着阿悄。
“你什么意思?”疯子有点儿恼怒。
阿悄静静的回头,看看我们,有看看疯子,淡然开口,“你们怎么了?”
那一脸懵逼不像是能装出来的。
“就你刚才说,我星弟姐妹,也会看不起我孩子和老婆的话,再给我说一遍!”
阿悄皱眉,无比冤枉的表情,举着双手,“我真是比窦娥都冤,我确确实实什么都没说。我只是安静的看着这幅画,我连嘴都没张。再说你家的事儿,管我什么,我才懒得管!”
思南皱眉,很认真的看疯子。
疯子终于躺不住,四处张望,然后破口大骂。
“姓陈的,你特么的真孙子,有本事现身啊,你躲在暗处算什么本事,给老子装什么逼呢,给老子出来。还特么学别人的口气,你算什么东西!”
沉默过后。
传来一个无比清晰的声音。
“我真不是人,我离开家乡来到这儿让人憧憬的国度,我跟所有一开始内心壮志踌躇的人一样,希望我是个好导演,我能拍出让我自己满意的作品,谁知道,不是江郎才尽,而是我压根儿没这个本事。所以我很烦躁的希望有一天我能跟别的混蛋导演一样,即使拍了烂片儿也无所谓,只要有票房有收入就成!但谁知道,我又不甘心,我恃才傲物。我愤愤不平,在知道这个国度有个跟我一样的同胞,能一手遮天,我开始对这个未曾谋面的男人破口大骂,其实我只是想找到存在感,仅此而已。”
“后来没想到。我的剧组被人三番五次的捣乱,我的心就更烦的了,因为这预示着我,就算想成为一个混蛋导演都不成了,我的退路完全被堵了。我没地方发泄,甚至我想一死了之,但想想家里还有妻儿还有高堂,我跟自己说,活着吧,就这么不人不鬼的活着吧!但我想起那个可怜的被我一直唾骂的男人。对,我心情这么不好,为什么不骂骂他呢,兴许情绪会好起来!”
“于是,我开始到处诋毁败坏这个男人,甚至我找警察去调查这个男人。当走进大门的时候,我心里默默的骂了一句,这地方真的特么的像棺材啊,虽然建造的这么豪华,但给人的感觉并不舒服。再往后我看到了人们都称之为陈先生的男人,他面朝上,平躺在床上,脸色苍白,面色平静,身上盖着一个巨大的棉被,这所有的一切,都让我想到一个词:死人。对,我一直以来骂的人,很可能就是这么个死人。但我不甘心,他明明就是为了逃避法律制裁,才装死,其实他一直清醒着。我尝试着偷偷的把手伸进去,想要掐他一下,兴许他会像小丑一样蹦起来。但没想到,这家伙的皮肤冷的让人真真实实的感觉到,他就是一个死人。我心开始乱了。这家伙,难不成真的死了?”
“惊慌懊悔和气氛,让我的血从脚底板,冲上头顶,我拼命的从警察的手里挣脱,在所有人的惊愕中,掀开被子,我把警察的手放在他脖子的大动脉处。我笑的想着狰狞的恶魔,我问警察是不是这家伙压根儿没有心跳,简直的脸慢慢变成苍白,我知道我赢了!”
我愣愣的看着思南,思南很平静的看着疯子没有张口,但这音色和疯子一模一样的声音从半空中传来。
“但警察却狠狠的扇了我一巴掌,我知道,我要想在这个国度维权,告一个警察扇了我一巴掌,简直痴心妄想。我还在渴望着。警察告诉我,他死了,他就是死人一个。可是没有,警察说他活得好好地。并且还给我看了他心跳测试仪上的数字,这冰冷的跟死人一样的家伙,竟然有心跳。”
“我开始怀疑,我眼见到的是不是真的。我开始怀疑,我是不是疯了。我害怕,我真的疯了之后,我的家人怎么办,我笑的阳光明媚的儿子怎么办,我可是他们的骄傲。我儿子在幼儿园,最自豪的就是拍着胸脯,说他是导演的儿子。”
“于是我走出大门的那一刻,我彻底的被自己折磨疯了,我以为这一切结束了,我的生命也要在枯萎中结束。谁能想到,我很快又清醒过来。但我的身体好像发生了变化,我变得特别敏感,别人一个眼神儿,活着空气中多了什么物质,我都能清楚地感知到。我觉得有东西在日夜的监视我的生活,让我恐惧,让我害怕,让我心疼!”
“当我的亲人们流着泪,咧嘴摇头叹息好好地一个人怎么就疯了的时候,我拼命的张嘴跟他们说我没有疯,我好好的,我能正产思考,我还能明白你们在说什么,你们快点儿救我,快点儿把我带走,但他们始终无动于衷,甚至感恩戴德他姓陈的给我的照顾,还说陈先生看在同胞的份儿上要负责给我治疗。”
“我张嘴,那是骗局,快点儿带我走,但他们总觉得我在讲疯话,我不知道我是真疯了还是假风,我就是个混蛋,我为什么不肯承认自己疯了?”
突然,自言自语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