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安稳稳的过了两个月,肚子越来越大了,苏言行动也开始不便,每日行走时都感到小腹一种沉重的下坠感,每每令穆寰北提心吊胆,瞧着她皱起的眉头,就恨不得替她受了这些罪。
苏言从上次中毒后,身子虚弱了很多,总是呕吐不止,还时常有心绞痛,她不想让穆寰北担心,从来没有对他说过这些事,一个人默默忍受着。
然而穆寰北还是知道了,那时他帮他整理花圃时,无意瞧见了她捂着胸口,神色十分的痛苦,脸色还微微苍白。
“这到底是什么情况,言儿,你这心绞痛的毛病什么时候开始的?!”他连忙上前扶着她,而苏言只是微微一笑,安抚着。
“我没事,就是有时候心有些绞痛,这般不碍事的,你莫要担心。”她缓缓的解释道。
“难不成是上次的毒还未解干净?”他始终觉得不妥,心想着这样不行,准备起身:“我再去找找那大夫再同你看来。”
苏言一把拉住他的手,阻止他这么做,她扶着腰起了身,穆寰北连忙扶着她,只听见她道:“不用麻烦,我真的没事,都是小毛病。”
“这还是小毛病,你瞧瞧你,都这副模样了,每日吃的东西也不多了,脸色也不见好,这都两个月了,怎么还是这般情况?!”他憋了很久的气,这一股脑儿见她这副模样,全都发了出来。
而后他缓了缓,想着他不该对她这般态度,这怕是吓到了她,他收了收怒火,伸手将她拥在怀里。
“对不起,我方才不是对你发脾气。”他叹了叹一口气,松了松手,吻了吻她的额发。
“我气的是我自己……我气我自己没法保护你……”
苏言沉默的凝视着他,而后绽开一抹微笑,眼眶微红,她垂了眸,伸手握住他的手,一滴泪从眼眶滑落,她抿了抿唇,握紧了他的手。
她时间真的不多了,可是她该如何开口向他说这件事呢,他听了定然难过,保不齐要同她一块去……可是,她想他好好活着。
这也许是命运的作弄吧,美好的日子太短暂了,弹指间便消失的一干二净,然而痛苦的日子竟然这般绵长,就好像是做了一场永远醒不来的噩梦。
“易之,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有一日,我死了,你……会如何!?”她小心翼翼的斟酌着用词生怕说错什么令他敏感。
“没有这种如果!”穆寰北怒斥道。
他不想有这种如果,一想到这样的如果,他的心就像是被狠狠的剜去,狠狠的丢掉,那种绝望窒息的感觉。
原来,他竟然这般爱她……原来,他已经这般放不开她了。
“人总有一死,易之,你就回答我嘛!”苏言小心翼翼的哄着他,消消他的火气。
“我不知道,我没想过,你也不准想!”穆寰北不想回答这个问题,直接了当的拒绝了她的话。
“那你现在就想想!”苏言不依不饶,一把捧住他脸,神情变得肃穆。
穆寰北皱起了眉,有些生气,她今日为什么竟问这些奇怪的问题。
“你今日可是怎么了?”他问道。
“没怎么,就是想知道。”苏言道。
“我和你一起。”穆寰北想都不想直接说道。
苏言愣了愣,抿了抿唇,她猜到了他会如此回答,且还是那种想都不想就直接说,这让她有些忧心,有些害怕。
“我下辈子还想和你在一起呢,言儿……”他顿了顿,神色渐渐的温柔了起来:“我们要一起去奈何桥找那孟婆讨一碗孟婆汤,然后同她说说,下辈子把我们的姻缘牵在一起,这样我这辈子没爱够的,下辈子继续。”
苏言听完“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顿时觉得他十分的可爱。
“这姻缘一事不找月老,找孟婆,这倒是新奇,你怎么想的。”苏言笑问,
“我想啊,这孟婆定然和那月老认识,让孟婆同月老说说,这不就成了?”
“就你花花肠子多。”
“可是我说的话是真心的。”他的声音低了下来,伸手抚了抚她凸起的小腹,感受着这里头生命的温暖。
他好几次摸到了孩子灵巧的小手和小脚,总是活泼的在苏言的肚子里闹腾,这很是活泼,这定然是一个古灵精怪的孩子。
“言儿,我们说好死后一起去找孟婆,喝孟婆汤,下辈子我们还在一起。”
“好。”她轻笑。
而后,她覆上了他的手臂,眸色渐渐的温暖了起来,她道:“那我也要你答应我一件事,若是我先走了,你要好好活着……一定要好好活着。”苏言缓缓的说道。
穆寰北愣了愣,刚刚要张口说话,然而苏言却是一把捂住了了他的唇,示意穆寰北先不要说话。
“我希望你能够好好活着,即便我先离开了……你且放心好了,我答应你和你一起喝孟婆汤,那我定会在忘川等你,我不会怪你来的太慢,我会怪你来的太快……你若是来的太快,我定然是生气,我生气了,我定然会违约……易之,这般说你可懂?”
她的话语前所未有的认真,穆寰北瞧着的她眼睛,有些害怕,有些不安,今日的她真的太奇怪了,难不成她真的要先走一步,才这般的同他说这些话吗?
“你今日好奇怪啊,为何要说这些话,难道你先离开了吗?”他不安的握着她的肩膀,手指微微颤抖着。
“我就是突然想说说罢了。”她解释道,希望他不要去想这么多。
很快的苏言的预产期是在十二月,这越来越接近生产,穆寰北对其更是寸步不离,每日都陪在她身旁,去哪儿都陪着,生怕她出什么事情。
苏言同他说没事,让他不要担心,然而他仍然将心高高的吊起。
然而,苏言有一日不过就是滑了一跤,肚子便就是传来了撕心裂肺的疼痛,当时穆寰北不过是离开了一会儿,苏言感受到了羊水破了,带了些许的鲜红,这痛感一阵一阵的袭来,她的意识渐渐的模糊,她用尽最后的力气和意志爬到了床上,穆寰北正好端着饭菜上来,瞧见这一幕,吓得手中的汤掉在了地上。
“言儿!!!”连忙跑上山,手足无措的看着他,不知道怎么做。
“……言儿,你……你……”他开始不知该如何开口说话,脑子便就是一片空白。
“……快……快……去找……啊——”一阵阵痛袭来,她尖叫了一声,额角浮现了汗珠,脸色瞬间煞白。
“找……找……产婆……快……”又是一声尖叫,她攥紧被褥,神色狰狞不已。
“好……好,你等着,我立刻就去!”
他安抚了苏言一阵,然后连忙起身离开了屋内去寻产婆。
产婆来后,过了两个时辰,苏言还是没有生出来,痛苦的尖叫声不停的从屋内传了出了出去,现在门外的穆寰北来回踱步,手紧紧的搅在了一块,时不时的探向了紧闭的房门。
“夫人,用力啊!看到孩子的头了……”产婆鼓励的声音,伴随着苏言的尖叫声一锤一锤的打在他的心上。
这门开开关关,一盆血水,跟着一盆血水,不停的端出来,瞧着甚是可怕。
他的苏言究竟是流了多少血,为何要让她受这般折磨,他好想替她受过这些所有痛苦,他拳头死死攥着,内心就像放在火笼里煎熬着,一遍又一遍。
他不停的用力的锤着石墙,发泄着心里的不安和惶恐,脑海里都是苏言哭泣痛苦的表情,若不是真的是很痛了,她才会这般喊叫,若不然以她的性子定然不会这般。
忽然门又再次打开,穆寰北连忙迎了上去,只见帮助生产的一名年轻的女子又端着一盆血水走了出来。
“我夫人怎么样了!!怎么这么久了还没生出来!”穆寰北焦急的问道。
“公子莫言着急,这本就是正常的事,谁家生娃都是这样的时辰,公子且放心,我们定让夫人和孩子平安的。”
“我要进去。”说着穆寰北就要闯进去,然而那女子一把将他拦下。
“不成,这房内血气重,您不适合进去。再等等吧,很快就好了。”说罢,她端着血水便匆匆离开,穆寰北听着只好站在门口静静的等待着。
又是一个时辰过去了,苏言的呻吟声渐渐笑了,穆寰北的心再次被高高的揪起,这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说完他不由分说,直接推开门进去,然而一阵婴儿的啼哭声响彻天际,穆寰北顿时停住了脚步,身子僵了僵,脑海中绽开了一朵又一朵的烟火,绚烂无比。
她……生了……
此时她的脑海里只剩下了这个念头,苏言生了,苏言生了他们的孩子……
一阵狂喜袭来,他笑出了声,不可置信的红了双眼,身子因狂喜而颤抖着,他的脚步踉跄,此时他只想感到苏言的身旁告诉她,他们有孩子了,他们有自己的孩子了!
产婆将孩子包好,抱了出来,是两个孩子,孩子的哭声令他从狂喜中回过了神,产婆眉开眼笑道:“恭喜公子,夫人生了一对龙凤胎!可喜可贺吧,乃是龙凤呈祥之兆啊!”
两个……穆寰北更是激动了,这一下得了一对儿女,他的心情自然不能送激动来代替了。
他接过其中一个孩子,在产婆的帮助下,他笨手笨脚的抱着,这孩子的身子小小的软软的,就像一个小小的糯米团子一样,眉眼隐隐能看出,有些像苏言。
嘴唇,像自己……
倏地他似乎想到了什么,连忙看向了产婆,一把将孩子交给她,转身跑了进去。
苏言已经是精疲力尽了,她的脸色苍白不已,发丝都被汗打湿,贴在了肌肤上,她合着眼,像是睡着了一般,呼吸轻轻匀匀。
他眼眶红的一塌糊涂,手颤抖着握着她的手,不敢用力生怕弄疼了她一般,他问了问她的手背,泪水打在她的手背上。
言儿,最后一次,最后一次让你为我受一次苦,这是最后一次。
苏言缓缓的醒来,只感到腰酸背痛,肚子和下半身子撕裂一般的疼痛,但是总归是清爽了很多,她下意识的环顾四周,抚了抚小腹,艰难的起了身,这房间里没有一个人,瞧着窗外自然是黑夜了。
门被推开,只见穆寰北端着热腾腾的粥走了进来,见她醒来,不禁一喜,他放下粥,走到她的面前。
“你醒了?可还有哪儿不舒服?”穆寰北问道。
“就是肚子这儿有点疼……其他的没事……”苏言笑了笑安抚着她,倏地她想到了什么,看着穆寰北,问道:“易之,孩子呢?”
穆寰北指了指在不远处的一个小婴孩床,然后缓缓起身,生疏的抱起孩子,将他放到苏言的面前。
“你看,这是两个孩子。”他道。
“他们睡的好熟好熟……”苏言惊喜的看着这两个孩子,怎么看都看不够。
看着他们,自己之前受的所有的苦都是值得的,上天待她没有太薄,给了她一双儿女,让她尝到了作为母亲的感觉……
“你瞧瞧她的小手,好小啊……还有小脸儿蛋儿……软软的……”
“谢谢你,言儿。”穆寰北凝视着她许久,眸中尽是深情。
“嗯?”苏言不明所以的抬起头。
“谢谢你给了我一对这么可爱的儿女……谢谢你,让我继续爱你……”说罢他吻住了她的唇,蜻蜓点水一般的轻柔。
苏言先是一愣,然后微微一笑。
“是我谢谢你给了我这一对儿女。”而后她将目光转向了这两个孩子,柔声道:“你瞧着,这多像你啊,这嘴巴,这鼻子,还有眼睛,男孩的模样就同你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一样。”
“女孩像你,你看看鼻子嘴巴都小小的。”
那时,穆寰北觉得他已经拥有了全世界,其他的他已经别无所求。
不知不觉过了十年,这十年来所有东西都变了,人变了,环境变了,可是心依然是在的。
那年春天,桃花盛开,花瓣飘飘零零,散落在一座墓碑前,哪里放了一朵桃花枝。
那时穆寰北的墨发染上了霜白,脸颊上的胡渣遍布,脸颊上亦然的染上了皱纹,她手中提着酒,一口一口的喝着,眉宇间少了那股生气,独留了寂寞,任其横行。
苏言离开了,在生下两个孩子后的四年,那时她已然是垂危之态,但是她眉目含笑,似乎已经知道是这般结果,瞧着他时,仍旧是含着柔情。
她说,没关系,有小九和念念陪着你,你不会孤单……可是在穆寰北的心中,那一块空了便就是空了,填补不了,那定然是填补不了。
“我爱你,言儿……”他灌了一大口了,手指指腹轻轻的拂过石碑上的字,笑了笑,有些凄凉和凄清。
“言儿,我答应过你,每日都同你说一句我爱你……我也答应你,会晚些去找你,你且要好好的等我才是……”他放下了酒壶。
春风拂过,吹起了他额角留下来的须发,眼眶没了泪,只剩死寂。
当时她离开的那天,他只感到了黑暗和绝望,小九和念念不停的抱着她哭着喊着,然而她再也应不了他们任何一人。
她早知道活不了多久,所以在他出现时,她却是怕死了,却是好多的东西都舍不去了,可是上天还是带走了她,让他们阴阳相隔。
她在那一刻告诉他,她的身子已经受了蛊术的反噬,活不了多久了,她体内的人偶器皿已经碎裂消失了,血傀也随着人偶器皿的消失,也失去了效果。
所以,现在所有的反噬都反噬到了她的身上,然而上天垂怜,多给了她四年的时间,让她好好的去爱她这两个孩子,感受到了相夫教子的平静生活。
此番,也是够了。
“我好想你……言儿……”他的声音凝噎不止,握着酒壶的手指微微颤抖着。
“真的……好想你……”一滴泪滴下,没入了他的衣领中。
思念就像毒药,明知如此,却又克制不住,真是令人上瘾的东西……
“爹爹,爹爹。”一个看似不过十一十二岁的少女,手中抱着一本书,撒着脚丫朝着穆寰北飞奔了过来。
穆寰北回了神,放下了酒壶,缓缓的直起了身,微微一笑,看着自己的女儿。
“怎么了,小九?可是发生何事?”他温柔的摸了摸小九的头,轻声问道。
“爹爹,你看看哥哥弄的,她把我的草药的书弄坏了!”小九将手中的医典翻到了那个被撕破的那一页,委屈的说道。
穆寰北瞧了瞧这树上被撕破了一点的痕迹,无奈的笑了笑,知道这孩子定然又是和她的哥哥过不去了。
“是你抢我的东西!”这是同小九的容貌生的很相似的男子,蹭蹭的也跑了过来,不满的看着小九。
“你又向爹爹告状!你这个大笨蛋小九!”念念撅着嘴,生气的说道。
“你才是大笨蛋呢,哥哥是大傻瓜!”说着小九用力的推了一把念念,愤怒的说道。
穆寰北无力的捏了捏额角,有些疲惫和无奈,这两兄妹总是这般喋喋不休,每日非要吵个不停。
“哼,我再也不和你说话了!”说罢小九儿一把坐在了穆寰北的身边环着胸,撅着嘴生气的别过头。
“不说就不说,我也不和你说话了。”念念也是一个犟脾气。
穆寰北叹了叹一口气,起了身俯身将小九拉起。
“你们每天这样吵架,娘亲会不开心的。”他缓缓说着,注视着那墓碑上刻着的名字。
“你瞧瞧,今日你们就顾着吵架,没和娘亲问个好,她该多难过。”
小九儿和念念的神色软了软,心口一闪而过的内疚,小九儿看着墓碑,然后缓缓的跪了下来,缓缓地磕了一个头,念念也跪了下来,也缓缓的磕了一个头。
“娘,对不起,今日念念没和您说早安,就和妹妹吵架了……”他思索了几分,想起娘亲和他说着的,自己是哥哥,要让着妹妹,不要同她争抢什么东西。
而后想起方才他的态度,着实让妹妹不开心了,心里顿时愧疚了起来。
“念念不和妹妹吵架了,您在天上不要生我的气。”
见哥哥这般模样,小九也好好反思了一下自己,然后直至的又磕了一个头,愧疚的说道。
“娘亲,对不起,方才是小九任性了……小九不该和哥哥吵架的。”
“娘亲你放心,小九会照顾好爹爹和哥哥的……所以娘亲你要常常来小九,哥哥和爹爹的梦里看看我们……我们都很想你的……”
她顿了顿,想起了娘亲的模样,虽是模糊,然而那温柔的声音在她的耳畔久久的褪不去,娘亲最是疼爱她了,那时她真的很幸福。
“尤其是爹爹……”说着她红了眼眶。
孩子的心思是最敏感最脆弱的,她虽然小,但是她很多东西都明白,每日看着爹爹神伤的模样,她心里也很难过。
她希望爹爹能开心,希望爹爹不要再为了娘亲伤心难过,然而,却每次都不得如此,反倒提到娘亲,爹爹便是难过。
穆寰北心口沉沉一痛,他蹲下身子,伸手抚了抚两个孩子的小脑袋,神色温柔不已,他吻了吻两人的发,看着苏言的墓碑。
“小九和念念很听话,也长大了,可惜的是,你没有看见……小九说得对,你时常来看看我们,说说话也好……”他顿了顿,又道:“十年了,我没有梦见过你……从来都没有……”
她定然是遵守了约定在忘川等他这才没有出现的,他想要去找她,可是放不下这两个孩子,兴许等她们长大能够独立了以后,他便要随她而去。
几日后,赤乌卡来找到了穆寰北,她带着自己的女儿悔长潇来到了这儿,她这十多年来偶尔来看看他,陪他说说话,让他不会觉得太孤单,穆寰北也很是感谢。
“清儿……怎么样了。”穆寰北斟酌了很久,张了张口,问道。
“清儿啊……她现在过的很好。”赤乌卡笑了笑,而后从身上拿出一封信,递给了穆寰北。
“她现在是蛮荒王后,倍受蛮荒王的宠爱,最近又生了一个男孩。”赤乌卡笑了笑,很是欣慰。
所幸,很多人都幸福了……这样便很好了。
“那便挺好的……”穆寰北笑了笑,轻抿了一口酒。
赤乌卡皱了皱眉,伸手一把夺过他手中的酒壶,道:“哥哥,别再喝了,这般伤了身子……小九和念念还要你照顾,你天天喝成这副模样……”说到一半她便说不下去了。
穆寰北没有说话,沉默了许久。
赤乌卡叹了叹一口气,也灌了一口酒,幸辣之感灼烧着喉咙。
“我知道你难过……可是哥哥,已经过了十年了,就不能放下了吗!?”赤乌卡道。
“若是悔无痕,你放得下吗?”穆寰北反问,赤乌卡愣了愣,不知该如何反驳他的话。
“……哥哥,我只希望你能开心一些。”她最终叹了叹一口气,无奈的说道。
“我明白,我觉得这样挺好的,思念着,这样的寂寞和孤独就不会太难捱………”
两人的对话便就这般散了去,赤乌卡一个他就是这副模样,也没在继续劝着他,只好带着悔长潇离开了这个小木屋。
“娘,为什么我们总是来这儿看舅舅啊?”悔长潇眨着双眼,懵懵懂懂的看着自己的娘亲。
“怎么了,你不喜欢舅舅这儿吗?”赤乌卡蹲下了身,抚了抚她柔软的发丝,温柔问道。
“不,潇儿喜欢,潇儿喜欢舅舅,喜欢念念哥哥,喜欢小九姐姐……嗯,要是下一次把哥哥和姐姐一起带过来,把爹爹带过来,这样子大家热闹闹的,舅舅会不会就开心一点?!”
“好啊。”
这话刚刚落下,眼前身着这一身藏青色长袍的男子,身旁跟着两个孩子,那两个孩子见到了赤乌卡,非常欢喜的朝着她跑了过去。
“娘亲!”
赤乌卡愣了愣,看着那男子,又看了看这两个孩子,有些茫然。
“娘亲很过分,去找舅舅不和翰儿和卿儿说,就带潇儿去了!”女孩抱着赤乌卡的腿撒娇着。
“哪有,今日你们不是同你爹爹去练武场了吗?娘亲想着下次再带你们去。”
悔无痕神色淡淡,脱下外袍披在她的身上。
“出门不知多穿一些……他们回来后见不到你,非闹着要出来。”神色虽然冷然,语气却是十分温柔。
“谢谢。”还好你一直都在。
赤乌卡笑了笑,她想着,这幸福不会是完整的,残缺的幸福才会让人更加珍惜,对于现在的生活还是曾经的苦难,眼前人才是最重要的。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