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吸口气，苏牧完全不知道对方是什么时候贴近自己身边的，别说反应，就算是一点点本能的警觉都未曾唤醒，“好，是在下唐突了。”苏牧很干脆的就承认了错误，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先将残卷合上，这才敬畏的面对老者，“这本书，怎么卖。”
而直到此时，欧阳坤才后知后觉的吞了口口水，缓缓倒退两步，眼神中惊惧之色还未曾消退，他指尖微微颤抖，刚才发生的事情，他同样知道意味着什么，若是那老者有任何歹意，此时他两人恐怕已经命丧黄泉了。
想到这里，欧阳坤偷眼看向苏牧，但看到的，却是他那依旧平静淡然的双眼，心中不禁松了口气，只要苏牧不慌，他心中便会淡定许多。
而听到苏牧的询问，老者先是弯腰咳嗽两声，这才扫了眼苏牧手中残卷的名称，顿了顿，老者眼中闪过异色，这才缓缓举起一根手指，“这个价格，不算贵。”
点了点头，苏牧心中莫名的有些紧张，这种感觉，他可不常有，而现在，他唯一想做的，就是快点付完钱，然后离开这个角落远些，毕竟，这个神秘老者实在太过古怪，在他面前，苏牧总有种被看个通透的错觉。
二话不说，苏牧手中一闪，一枚灵晶已经落入掌中，毕恭毕敬的双手奉上，“前辈，这本书，我买了。”
“什么意思。”老者看到那一枚灵晶，神色立刻就变得冷了几分，一股淡淡的危险感觉不知从什么地方泛起，就连苏牧这种常年在山林中和凶兽搏杀的武者，都感觉到了一种恐慌。
本能一般，体内太古杀神诀不受控制的运转起来，淡淡的杀意透体而出，尽管杀意隐隐，但却格外丰锐，几乎瞬间，便驱赶了那种若有似无的恐慌。
“咦？”这一下，老者眼神一闪，一把便攥住了苏牧手腕，但还没等苏牧反应过来，他便重新收回了枯手，“呵呵，不简单，不简单啊。”老者眼神莫名的打量了一阵苏牧，这才转身，淡淡的声音传来，“这本书，一千枚下品灵晶，什么时候凑齐了，再来买吧。”
话音落下，老者已经重新回到了之前睡觉的地方，仅仅片刻，便又传出了隐约的鼾声。
“他，他疯了吧！”欧阳坤简直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刚才那老者说什么，这本破书便要一千枚下品灵晶，这样的价格，别说买一本书了，就算是买上几条人命都绰绰有余，更何况，这还是只是一本普普通通的残卷。
而直到此刻，苏牧才把眼神从老者身上收了回来，看着手中残卷，苏牧眼神挣扎，但终究，他还是一狠心，将残卷放回原处，最后看了眼老者，这才转身离开。
而当两人身影远去之后，原本睡得香甜的老者忽然睁开一只眼睛，眼中映照出的，便是一片无尽血海，迷迷糊糊的，老者重新闭上眼皮，嘴里似乎在说梦话，“原来，原来是杀神。”不知为何，老者语气中充满唏嘘，甚至还带着点淡淡的忧伤，然而，等到那鼾声继续一段时间之后，刚才的一切又仿佛只是错觉。
“恩公，你不会真的要买吧？”欧阳坤一边跟在苏牧伸手，一边心中纠结，直到他实在忍耐不住，这才终于鼓起勇气开口询问。
“没错。”苏牧斩钉截铁的说道，眼中充满坚定，他相信，这样的书绝非什么地方都可找到，毕竟，原生界这种东西实在太过敏感，即便有些势力知道一二，也不会轻易分享出来，而此时，放在自己面前的，或许便是最后的机会了，若是不能尽快找回原生界，恐怕以后就更是困难了，尤其，其中可还有生死未明的云溪。
想到那个倩影，苏牧心中便是一疼，若非云溪在最后关头的舍身相救，他又怎会安然离开药田秘境，因此，他必须尽快找到解决原生界问题的方法，不然，他可心中难安。
“可，可，一千枚灵晶。”说到这儿，欧阳坤支支吾吾，似乎花的是自己的钱一样，心疼的嘴角抽搐。
“无妨。”然而，苏牧却只是平平淡淡，虽然自己身上此时并没有一千枚灵晶，但若是他想，这倒不是什么问题。
然而，等到苏牧细想之后，却又泛起愁来，毕竟，此时自己身上能够拿出来交易的东西都太过敏感，例如云茶，若是光明正大的摆出来售卖，定然会引起有心人的注意，毕竟，这东西本身牵扯重大，也不是普通人能够接触得到的。
“这可怎么办。”苏牧站在原地思索对策，若是找回原生界，那一切都将不是问题，但眼下，没有一千枚灵晶，便无法拿回残卷，这真是，想到这儿，苏牧都一阵苦笑。
而就在苏牧为难的时候，远处一阵嘈杂之声传来，很快，欧阳坤便打听出了消息，听完他的介绍，苏牧这才恍然大悟。
原来，正如欧阳坤所说，往常，地下黑市尽管火爆，但也没有像今天一样多的来客，而今天之所以如此，原因到也简单，正像苏牧一样，这里大多数的客人，都是来自雷云城以外的势力，他们同样是为了雷云城拍卖会而来，恐怕手中灵晶不够，因此才想来黑市碰碰运气。
阴差阳错之下，抱着同样目的的人便云集于此，即便黑市流通的灵晶再多，也经不起如此折腾，很快，这便惊动了夜魂宫在这里的管事，于是，地下黑市临时举办了一次交易会，而收购方却是夜魂宫少主项天辰。
“恩公，不如我们也去看看吧，听说只要被夜魂宫少主看重的东西，一律用灵晶结算，当场交付，绝不拖欠。”欧阳坤跃跃欲试的说着，这样的盛会，可并非什么时候都能碰上，哪怕自己只是看看热闹，也已然不虚此行。
想了想，苏牧这才点了点头，夜魂宫晶莹地下黑市若干年，别的暂且不说，单单只是灵晶的话，苏牧相信，对方绝对拥有海量，或许，整座雷云城中，除了城主府的富有，便要数这掌握着地下黑市的夜魂宫了。
打定主意，两人连忙跟上人群，快速往地下二层行去，经过一段不短的隧道，眼前豁然开朗，苏牧抬眼望去，只见，面前偌大的石窟，远远要比一层更加宽阔，不仅如此，到处镶嵌的夜明珠，照耀的整座石窟亮如白昼，空气中淡淡的香味飘散，让人有种如沐春风的享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