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灏踏马携虎、一骑绝尘而来。
“禀父皇,儿臣狩猎归来。”宇文灏气喘道。
“真的是雄虎,殿下果少年英才!”韩晖上前鉴定一番,如是说道。宇文澈此时脸色有些苍白。
“灏儿,为父见你只是衣衫有些破损,但与猛虎搏斗,却是没有受伤,真是稀奇!”皇帝并没有妄下结论,而是细细观察,“将你猎虎经过,详细说来。”
“儿臣遵命!”宇文灏正色道,“儿臣并未与猛虎搏斗,只是遵循父皇教诲,精于寻猎,善捕其弱!”
“这只猛虎,躺于石下阴凉处,儿臣于二百步处,觅其踪迹,只三箭废其行,一刀毙其命!”宇文灏指着虎脖颈上的刀痕说道。
宇文灏言简意赅,并无拖沓。
“妙,妙!”皇帝拍手称赞,“世人皆知,龙能升能隐,能大能小,但龙更是能洞悉万物、决胜千里之外!”说完,便赏了宇文灏一条鹿腿。
“皇兄果勇武不凡,儿臣适才对今日收获很是自满,现今想来着实不该,日后定要向皇兄虚心请教!”宇文澈也不是不知进退之辈,以虚心之话,使自己败的不至于颜面尽失。
“知谦虚谨慎便好,且你今日战果颇丰,回宫亦有封赏。”事情并非一朝一日就能改变,二子究是如何,皇帝尚需日后品察。
皇帝此次出行,并非真要狩猎,既然目的已经达到,众人大快朵颐以后,便起驾回宫。
宣定门外,皇后早早等着,做望夫归之态,“陛下和灏儿何时能归?”
“今日有宇文灏和宇文澈皇子陪同前往,陛下想是要教导一番,应较往常晚些。但算着时辰,怕也是快了,皇后勿忧。”身旁的宫女回道。
“陛下每次都要亲自放箭狩猎,今日怕是也要让灏儿披甲上阵,我怎能不担心?”皇后目带忧色,“灏儿本就喜欢外出游玩,整日不着家,此番回来要训斥他一番!”
约有一柱香后,便有宫人,远远看到皇帝一行骑马而归,“皇后,皇上和殿下们回来了。”
皇后立马起身,整了整衣衫,待皇帝到了宫门前,俯首叩拜,“臣妾拜见陛下!”
“皇后请起身,朕与皇儿们外出游玩,兴致颇高,晚回了些,让皇后担心了。”皇帝很是客气的说到,“来人,扶持皇后,同朕一同回宫。”
皇后宫中,宇文灏端坐着,被母亲细细打量,破损的衣衫也换了新的。狩猎之事,宇文灏已尽数想皇后叙说。
“如此看来,母后的担心是多余的,陛下稳成持重,亲自褒奖于你,想必是龙颜大悦!你今日表现异常的精彩!”皇后欣慰道,“今日猎虎,当真如你所说,不费气力?”
宇文灏哈哈大笑道,“母后有这般疑问,也是自然。”猛兽面前,凡人常是猎物,而非猎人,宇文灏对母亲的发问也是理解,“要说不费力气也太过夸张,猛虎重逾百斤,驮其上马背倒是费了一番工夫。”
“莫拐弯抹角,你知母后问的不是这个。”皇后有些不悦道。
“儿臣今日颇为兴奋,才出此玩笑,母后赎罪!”宇文灏正色道,“儿臣知,若寻常猎物,以宇文澈得宠之势,难以动父皇之心。好在天佑于我,降此真虎与我,儿臣守了有一个多时辰,在稍纵即逝之机,搏了一回,险而又险,猎杀此虎!”
“然此事若再细细计之,可一举三得。”
“事非易啊……”皇后听了,心惊不已,“然是,此虎虽是大功一件,但仍为死物,如何三得?”
“身为皇子,不仅要学识过人,更要展现实力,以服众人!”宇文灏在母亲身边也无需如往常一样,滔滔不绝起来,“杀虎乃是一得!”
“而此前父皇,已授意我与皇弟,除勇武过人外,更要运筹帷幄,为常人不可为之事!儿臣今日有功却也不贪功,言辞简简,淡然视之,正中父皇下怀,此二得也!”
“想那宇文澈,于父皇面前,虽也服输,但其品性,草木皆兵……今父皇于我之态,定然令他如临大敌,日后必要想方设法与我作对,而父皇最厌权术谋斗,兄弟相争!此时我便有了可乘之机……此三得也!”
“灏儿能有如此隐忍,母后很是高兴,”皇后闻听宇文灏做此长远之计,喜不自禁,“然皇儿也需提防宇文澈先发制人,困你于囚笼之中,毕竟他母亲家势大,连你父皇有些时候都不得不退让三分。”
“母后所言极是,”宇文灏也知不能心高气傲,毕竟谋事在人,但成事在天,“所以儿臣才常出入晋都,一为收买人心,寻求援助;二为我母子留一条后路。”
母子二人交谈之际,皇宫中另一处亦有同气连枝,室内密谋。
“澈儿,若真如你所说,这宇文灏母子也不可如往日般小觑了!”说话的乃是宇文澈母亲,也是被皇帝宠爱的贵妃。
“平素里,宇文灏战战兢兢,没看出丝毫雄心,你父皇对你的宠爱,他也未有嫉妒之心,本以为这宇文灏也是认了命了,想不到……哼,贪心不足蛇吞象!”
“还有那皇后,本宫念及旧情,不夺你后位。谁知你不安安稳稳过日子,竟与你儿子携手上演忘夫归一出。意欲何为?”贵妃言辞愈加激动!
“母后息怒,不过父皇今日只说了两个妙字,并无实质给与。”宇文灏劝慰道,“我们此时小心为上,步步为营便可,但也不需气急败坏。”
“况且实力悬殊,父皇也不得不忌惮母后娘家势力!”这也是宇文澈母子最大的依仗。
“澈儿不错,做事是要审时度势!”贵妃听完宇文澈的话,也冷静下来,“宇文灏最近出入晋都,现在想来定是有所目的,你需得注意。且去打听一番他出晋都所为何事、所见何人,但不要打草惊蛇。”
“是,儿臣回宫之后,便差人去了。”
“如此便好,这几日我也借机探探你父皇的口风。”吹枕边风,也不失为一种利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