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也不难为春舵，并无在问，回过头来，又是看向了帷帘之外的韩晖。
心知躲不过去，韩晖只好说道，“末将出言之前，还望陛下先恕韩晖无罪！”
“噢？听你之言，是要言出不当之词了。”皇上有些好奇的说道，“好，朕就赦你无罪，看你所言到底为何！”
“些陛下隆恩！”韩晖得恕罪之言，便气定神闲的说道，“末将以为，宇文灏殿下适才所言御敌一策，甚是可行！且殿下乃是继承大统的不二人选！”
韩晖说罢，惊得春舵呆立不语，忘却了给皇上捶背之举。皇上一直未曾提过立储一事，即便方才对宇文灏也仅仅是做些暗许，韩晖却在此时如此直言不讳，着实惊人！
“哈哈哈，好你个韩晖，此前在御林苑问你，你是一言也不愿多出，今日可是将心中实话，全部道出！”皇上闻言，不怒反乐，不问为何，却是对韩晖前后不同之态，做了兴趣。
问皇上此笑，韩晖也是放下心来，适才还以为皇上会因其言，龙颜大怒。“陛下，韩晖之言，乃是因此前并不知宇文灏与宇文澈二位殿下到底如何，故此不敢妄言，以免乱了陛下视听！”
“而经过这数月，陛下默许二位殿下参与朝事，韩晖从二位殿下举动之中，观得了一二！”韩晖回道。
“那依你之言，灏儿所言所行，比澈儿高处许多？已是能得大晋国祚之事？”皇上闻言，继续问道。
“韩晖愚见，确实如此！”韩晖也是不避讳，继续说道，“就拿今日殿下所说之策，已是思路缜密，堪当大用！”
“唉，你也是认同其策……”皇上脸色有些无奈，“或许是朕老了，有些患得患失，不似年状之时，那般雄才大略！”
“陛下，末将并无此意！边疆之事却是紧迫，若是不觉，只能将此事在朝上与诸位大臣共议。”韩晖说道。“陛下仍是陛下，怎会没有了雄才大略？”春舵也是附和道。
“容朕再想想吧，今时不同往日，无郑国公坐镇朝局，又有陆桧余党未灭，这等战事，不好在朝中想言！”皇上仍是不放心一众朝臣，或者说担忧外患引起内忧，否决了韩晖建议。
养心殿中之言，宇文灏自是听不到，想着方才皇上之言，已是到了自己的尚贤宫前。已是无其他心思，宇文灏信步入了宫中，暗一连忙迎上前来。
“殿下，与皇上相谈如何了？”暗一面色和善，问起了宇文灏，谁知未得其回答。暗一心觉有些不对，再抬头看宇文灏面色，只见一抹愁云映在其峻冷面庞之上。
暗一连忙收起了好奇之心，只是加快了手中忙活之事，帮宇文灏将外衣脱了下来。
并不是觉暗一多嘴，只是宇文灏不曾在意其言。褪去外衣，便直接坐了下来，一言不发……暗一静立一旁，不敢言语，随时听候吩咐。
过了许久，宇文灏放松神情，似是刚发现暗一立在一旁，“站在这里作何？去为我斟些茶来！”
“是！”暗一连忙答应，慌忙前去。不过片刻，茶水便被暗一端了上来，“殿下慢用，小心灼烫！”
茶水放在一旁，也不见宇文灏取用，只是问起了暗一，“近几日母后那边如何，可有了新的情况？”
“并无事情！”暗一回道，“近来皇上身体有恙，任何人都不得见，故此皇后也是有些忧心，只能在这宫中静等事态变化。”
“唉……我等都是在静等变化，却不知所变甚巨，难以招架！”宇文灏言辞有些激烈，似是在自言自语。
暗一观其面色，更加不敢多问。停顿片刻，又是说道，“不如殿下前去面见皇后一番，将近来事由，共商一番？”
“不必了，此时不便于母后相见！”皇上大病一事，宇文灏不能向他人诉说，又是不愿欺骗自家母亲，故此不想相见。再有，今日皇上可是否决了自己与史太守商量的计策，这可是宇文灏头疼不已。
本已是胸有成竹，可将郑允赶出朝中，谁知皇上在这个时候，便便开始患得患失起来，宇文灏一时之间确实没了办法……
“暗一，我在宫中待着，不合时宜，这便回郑国公府！”宇文灏对暗一说道，似是下定了主意，“你此番不必在皇宫与郑国公府来回奔波，去往母后宫中，就说宇文灏有要事在身，此时不便相见！”
“是！暗一遵命！”
“还有，你就待在母后身旁，若是有新情况，即可出宫与我相报！”宇文灏仍是不放心，继续吩咐暗一道。
暗一只得应允。说完，宇文灏也不耽搁，起身径直往殿外走去。虽有些不明所以，但暗一也知宇文灏定是有事，不敢多想，随其后往皇后处而去。
此时已是半夜，宇文灏在皇宫正门前，费了一番功夫，才得以出宫而去。宇文灏此时却是有些失了方寸，最想见到郑阮，与其相商，得以安慰！奈何此时郑阮已是睡下，不愿饶了美人好梦，宇文灏只得悻悻然的回到自己房中。
翌日天色蒙蒙亮，宇文灏熬着带有血丝的双眼，趁府中下人多数未醒之时，径直往云柳院，见郑阮而去。
因是深秋时节，清晨寒意亦是袭人之身，宇文灏独自匆匆走在偌大的郑国公府中，也是显得有些孤独落魄……
郑阮已是醒来，伸着懒腰，正在对着铜镜乔装打扮，外衣还未曾穿上，此时门却是被一把推了开来！
“谁人？！”郑阮不由得惊声喊道，只因自己妆容还未画好，若是被人认出身份，那便是大事不妙！
“阮儿，是宇文灏前来！”
“殿下？！”郑阮这才看清了来人面目，心中惊疑稍稍安息，“如此之早，为何前来，却又不敲门而至，意欲为何？”心是安定下来了，不过一番责问是免不了的。
“只因心中有事，彻夜难以安睡，故此才来见……”宇文灏慢慢解释道，却是在看到郑阮窈窕之姿时，不由得止住了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