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久。
两人对视了好久。
直到贺聪温柔的手不由自主的轻轻触摸上颜巧兮的脸庞,她别过头去了。
两人才停止了这心跳不止的对视。
她的眼闪着未知光芒,如星如泪。
吸引着贺聪忍不住的想去触碰她。
伴随着动车行驶的声音尴尬的气氛搁在两人之中。
平静着。
三人回到了县里。
车站出口处。
他们遇见了来接张海梨的李海英和张伟峰。张海梨很开心的叫了他们爸妈。
“张叔叔,李阿姨”颜巧兮礼貌的招呼。
两人楞了下,而后一起回了句“你好。”
他们似乎没认出颜巧兮来。
颜巧兮默默的走到了一边。
她想走来着,可又想看看两人。
张海梨一直很照顾李海英,还认她做了干妈。几年前她出资在城郊的开发区买了撞别墅。让她和老爸张伟峰都搬了进去。
李昱去世后李海英一夜白头。虽已银发斑白,但今天见到她看起来气色很不错。
那段时间颜巧兮曾偷偷去看过她好几次,张海梨和贺聪他们都陪着她,颜巧兮怕和他们在李海英面前闹得更僵便没靠近她。
每次都远远看着她,将带去的果蔬礼物等放在来她家门口就走了。
颜巧兮瞧着他们。
他们俩似乎很喜欢贺聪,看贺聪的眼神犹如看女婿般喜爱。
颜巧兮心里有些吃味。
她在一旁默默的看了会儿,便默默离去了。
县里的公交车停得早,颜巧兮也不想那么早回家,她打车去天明中学老校区。
再过段时间这里就要被开发商拆了。
具体会建造成什么?
她不清楚。
如果还在胜丽,或许还能知道些。
天明已全部搬迁完毕。
整座校园除了进入校园大门的主干道有路灯,其余都是漆漆黑黑的。
颜巧兮举着手机照着光亮。
她不想回家,觉太憋闷了。
回来以后,她一次也没有好好的来天明看过。今晚她想一个人清清静静的逛逛。
空空教学楼里,废旧的教室,门都敞着。
她来到一个教室。
这个教室14年前是叫三年级一班,她进门前用手机举着照了光亮看了摇摇晃晃的班级名牌上写着二年级七班。
“变了呢!”颜巧兮笑了笑。
天明的教学楼从空中看下去是一个数字7的形状。位于7开头上的第一横上的教室曾被誉为天明宝塔。
学校会将所有初中高中的毕业班安排在7字开头的第一横处的教室。
这是天明公开默认了几十年的规则。
教室里老旧的课桌随意的摆放着,黑板没入夜色黑成一片的,讲台上还有些残留的粉笔。
颜巧兮手机照着课桌仔细看了看,还是他们那时用的那款桌子。实木打造,体沉难移动,经久耐用,可现在已配不上新教学楼的色调被遗弃在了这里。
“呼”颜巧兮挑了把椅子吹了灰,手轻轻拂了下。
她坐了下来。
她找了个和她当年位置方位一模一样的地方坐下。
教室里很黑。
手机灯开着。
窗外树荫的作用使得淡淡月光时而透进来,时而暗淡退去。夜风微微吹进来,卷着夏日树植盛开的香气。
颜巧兮偶尔能听见里教学楼不远竹林沙沙在外作响的声音。
她其实挺怕黑的。
在外这么些年,很多时候不得不需要自己一个人取面对黑路,她的包里常备着一堆防狼用具和照明用具。
好几次都发挥了它们的作用。
此刻漆黑一片里只有手机那点微微光亮,她尽不觉得害怕。反而这一刻的宁静让她很安心。
唯一让她烦恼的大概是她脑子里经常出现的贺聪了。
车站门口那一幕活像丈人丈母娘来接女儿女婿回家。
想着想着。
颜巧兮捂上胸口微微难受。
她舍不得,可又无何奈何。
舍弃他是她必须做的决定。
“贺聪”颜巧兮对着他的头像微微叫了声。
静静的世界似乎有了回应般,传来了滴答滴答的脚步声。
谁?颜巧兮近乎本能的反应抡起一把椅子。
是贺聪。
车站门口。
他和张伟峰、李海英打好招呼转头就看见颜巧兮上了一辆出租走了。
他拒绝了张海梨载他一程的好意,打了一辆车跟了过来。半路时等了几个红绿灯落差,跟着跟着就慢了。
到了天明下了车,一溜烟颜巧兮就不见了。
贺聪在外面绕了一圈,想到可能在教学楼里就上来。
漆黑漆黑的楼道,贺聪举着光亮走着。
他自己都不明白自己怎么那么对颜巧兮上心?
是责任吗?
他有些迷糊了。
颜巧兮举着椅子静静听着脚步声,黑暗让她格外恐惧。
脚步声越来越近。
她弱弱的一声“谁?”声音中还有些颤抖。
“颜巧巧?”贺聪回了句。
可似乎颜巧兮没听见。
当他踏进教室那一刻,颜巧兮手里的椅子也非了出去。
“呀!”
“啊——”
“贺聪?”
“颜巧巧!”
黑暗里两只手机的光在乱晃。
“你?”椅子正中贺聪额头,贺聪是气得没话说。并且这把椅子是个残次品,飞过去的过程中分裂成了散架成了两半,一般砸中贺聪额头,一半飞旋打在了贺聪的脚背上。
“血!贺聪!”颜巧兮惊慌失措。
额头流血了。
医院里。
颜巧兮给贺聪挂了诊。
伤口不算深,包扎好,也开了药,医生说不碍事。
可颜巧兮坚持要让贺聪住院,说是砸了头,观察几天看看严不严重?万一头里有血块怎么办?
贺聪本来想回家,可一想到莫名被砸,心里就和颜巧兮置气。
跟着颜巧兮一起喝医生吵吵要住院。
安定下来已是晚上11点了。
颜巧兮没有回去,留下来陪了贺聪。
从进医院开始,除了吵吵要住院时和自己说过话。贺聪都没和颜巧兮交流过,进了病房更是一言不发,到头就睡。
备好这几天住院的东西,颜巧兮坐了下来。
他的右脚也被砸伤了,砸伤他的木块上还有钉子。右脚被包得像个粽子似的露在外面,颜巧兮轻轻的为他盖好被子。
他睡得很死。
额头上的疤砸的挺深的,医生说的有可能会有疤。
“唉”颜巧兮叹了口气。
这下好了。
不用她再推离他了、不让他靠近了。
这一砸什么好感都没了!估计连刚刚上线的友谊都没了!他绝对不会喜欢自己了!
“贺聪”颜巧兮轻轻叫了声。
睡得沉。
“贺聪”她再叫了句。
轻轻的她的吻落在了他的唇上。
他睁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