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鸭子!”耳麦中传来誉清子沉沉的声音:“五百遍《悟真直指详说三乘秘要》你是免不了的,要是不想加到一千遍你最好给我把嘴闭上。”也不知《悟真直指详说三乘秘要》究竟是什么洪水猛兽,鸭子竟然乖乖地坐回原位,套上手套不再言语。
宇煜有意无意地用身子挡着那些热情的民众,他可没有通天本事分辨出这里面是否夹杂着别有用心之人。誉清子看在眼里也默默为宇煜感叹:“让一个杀手做到这样的确难得,谁说螟毫眼中只有杀戮,毕竟你我身上流着的都是同祖同宗的血脉。”
誉清子连忙补充一句:“千万别出手,这样场合就是扬一下手臂也会被人作文章的。”
宇煜看了他一眼用真元传音道:“战场上永远不可能有两个指挥家同时存在,按照规矩除了总调度及内层四人我没权干涉外,别的都由我指挥。”
誉清子朝他点头做个明白的眼神回应道:“我这只是完善而已,无论无何我们泱泱大国礼仪之邦的风范是不容许我们随意出手的。”
“遇着麻烦了,他们果然派了杀手过来,如果没猜错的话,你已经少了一个师弟。”宇煜迅速将两翼的人调过来填补上先前的空缺才和誉清子道:“你当指挥家的机会到了,现场留给你,尽量把见面时间缩短一些。当初就不该答应这些政府的和什么市民见面,这纯粹就是杀手接待会!”说完迅速过去一手把着一名昆仑弟子肩膀,透过对方衣服指尖传来的却是一阵阵死亡的气息,这无疑更证实了刚才的那句话。
还没来得及让他查看对方具体死,从人群缝隙中突然无声无息射出两枚子弹。躲避肯定是不能的,否则激动的人群定然会像受惊的野马般乱窜,那样局面就更加混乱了,他以前刺杀别人的时候就用过这样的手段。
心随意动,浑身上下皆被一层薄薄的玄光笼罩,呼啸而来的子弹贴着衣面发出两声清响跌到地上。开枪的两人满脸惊讶,明明看到子弹射了过去为什么这男子却浑然无事?还没等他们开出第二枪两人皆齐齐动容,作为世界第一的杀手组织,他们有着常人不能具备的能力——对危机的感知。二人突然扯过旁边市民,借着别人的背影隐入人群。
可是他们永远没有想到的是在出现在二人面前的正是曾经和他们捧起来的战神‘收割者’座分秋色的螟毫——东皇曾经的另外一个神!宇煜拟出一道细如钢丝的真元不动声色地穿透过层层无知的市民,死死锁住两名杀手。传音过去道:“骑士,我们又见面了。麻烦你转告你的同伴最好离开这里,这不是你们该淌的混水,还有替我向莱菲尔问好,告诉他螟毫很想念他,改日会登门拜访。”虽然真元猛放,二人像落汤鸡般衣衫尽湿冷汗淩凌,虚脱地软在地上,迅速被杂乱的脚印踩得只有出气没有入气。
一个靠近宇煜的昆仑弟子朝宇煜悄悄伸出拇指,赞赏地笑道:“好样的!”刚张嘴却喷出一口血雨。余下的昆仑弟子一看立时警界起来,通过耳麦将暗语传递出去,原本凌乱站立的昆仑弟子霎时间便组成简易的四人阵法将外界阻隔开来,里面誉清子三人仍旧不为所动地陪着总理,带着眼镜的总理似乎也没有意思道危机存在,亲切地走到人群面前和市民问好,阵型也随着他的移动而不住变化,在确保安全的情况下又保证外在隐患如法得逞。
宇煜不知道誉清子如何还要这般冒险继续下去,事已至此只好尽力而为,对方在他眼皮下重伤一名昆仑弟子,手段定然不凡。将面前人群寻觅一遍终无所得后才靠近勉强支撑着没当场倒下的昆仑弟子,掀开衣惊襟赫然发现一溜如丝弦般的血痕,血丝下森森白骨隐隐可见。
“刀罡?”宇煜诧异地叫了起来:“这人在不损坏你衣服的情形下伤及里面肌肤,难得的还是这般迅速的出刀。也是你命大,换着别的修道者那里还能站到现在。”尽管宇煜不愿承认,但这名弟子能活下来绝非真如他说的那样是靠运气,实力说明着一切。
对方疼得额头上汗珠不断渗了出来,对他的话只能报以一丝苦笑,裂开的嘴却比哭还要难看。宇煜拍了拍他肩头突然用麦说道:“全体注意,这里是总指挥,我宣布本次见面会结束,所有人保护目标回到背后阅兵仪式会场,别问为什么,包括誉清子也不例外。”
鸭子终于和宇煜站到统一战线:“早该如此了,这么久没有见着英国官方人员出场,毫无疑问这里被他们当作了一个舞台,而我们就是台上的小丑。还有暗门国安的两个同志,都这关头了他们怎么还是不闻不问?”宇煜话刚说完,耳麦中传来的却是一阵驳杂的噪音。
“死人啦,有人死啦!”从人群中突然传出一声尖叫,场面在那大呼之下哗然变得凌乱非常。
“不好,出事了。”这是宇煜第一念头,想也不想就冲到誉清子面前,拦在突然闯进包围圈的一个男子面前,对背后誉清子道:“干你该干的事,这里交给我。”
誉清子丢下一句话,连忙带着所有人一起撤退,面对如潮的人群他们也没有第二种办法,心里却是惊奇:“这些人明显被有心人给煽动了,可是谁会泄漏今天的行藏?原计划中这些市民应该不是这样的啊。”
宇煜打量的面前这身高不过一米八左右,浑身上下裹着一袭暗红的长袍。对方衣服就如同画师手上调色板一般凌乱,一双深邃的眼珠透过包裹的头巾打量着周围,眼珠里闪烁着比蛇更冷酷、比饿狼还凶残、比狐狸还狡黠的精光。宇煜只说了一个字:“滚!”这次他是真的愤怒了,作为杀手界的王者,居然有人敢在他面前班门弄斧,而且还是这样毫无技术含量,赤裸裸地想要猎杀自己的保护目标,这就好像一只东北虎突然发现另外一头想要入侵自己领土的老虎一般。
对方从出现的那一刻便保持着绝对的沉默,就在宇煜话音刚落的那瞬间,两柄弯刀突然擎在手里,刀刃交叉着如一柄剪刀朝着宇煜胸膛划来。
宇煜一眼便看出对方手上至少五个以上的破绽,但是他却也只能看着,因为凛冽的刀罡已经先一步接触到了他身体,快捷的速度将对方所有的破绽都变成了完美。
空中不时有子弹呼啸着朝撤退的誉清子他们射去,又有一名昆仑弟子淬不及防下被子弹贯穿颈部动脉当场身亡,周围那些市民看见发生动乱吓得如解开锅的蚂蚱,疯狂地四处乱窜,让场面更加混乱。
可是这破绽却被宇煜抓住了,刁手如灵蛇般钻到双刀后面,猛然放弃对方双手朝手腕处撞击,交叉的双刀被成功荡开,身形也迅速欺身而上,另一只手由下而上朝着对方大开的空门直奔面门,若被宇煜这一下点实,对方整个下巴至少也是震成粉碎,毕竟宇煜有别于那些靠着飞剑才能有所作为的修道者。
南派拳术的潇洒飘逸、灵巧多变被宇煜在瞬间演绎得淋漓尽致。
那刀客也不是弱者,凭借快捷的双刀猛然一个侧身三连斩将劣势迅速逆转,双腿微曲如一发炮弹般射上几十米的高空,在空中完美地旋转三圈带着更快的速度俯冲下来。宇煜没明白对方这样做有什么意义,除了耗费自己体能之外。
既然大家都不是常规性出牌那定然有着未知的凶险,也不犹豫,看准对方落脚点聚起真元便是一套行云流水般的连击,三米之内拳势激烈,钻、抽、打、劈、砸、挑、撩被柔合在这五拳之内。对方似乎知道宇煜这数拳的分量,人还未至刀罡已然先一步落下,刺得宇煜双臂隐隐生痛,无奈只好收回双手心中更加震惊:“莱菲尔什么时候去弄了一位这般厉害的刀客,若我不收回双手固然可将对方击败,但我双手却也难再保留下来。”
高手对决往往是火石电光之间已定高下,宇煜自负在体术上已达到无人能及的高度,但此时他的对手显然在刀上也淫浸了无数心血,居然能抓住他避让瞬间的间隙,人在空中陡然加速俯冲,一腿跪地作为支点,两道细长的寒光至刀刃处闪出摄人心魄的光芒,双刀一前一后凌乱舞动。
就算在有着数千年武学根源的中国,也没有人能做到使他让步的境地,这更让宇煜心中震惊。
这看似凌乱的刀舞却激射出绵绵不绝的罡气,周围几个市民连半点反映都没有便被肢解成一团团的零碎。面对这等刚猛而凌厉的双刀就算钢铁铜人也不敢迎其锋芒,宇煜也不是傻瓜,脚尖一点已退至背后台阶边缘的铜像处,眼神突然瞟到铜像手上双手持着的长矛,连忙抓取在手,顺势将七八百斤重的铜像踢了出去。
他一枪在手局面顿时逆转,长枪势如蛟龙出水,包裹着团团真元如雨打芭蕉般精准击在对方长刀上。闻名于天下的少林僧人学棍前必须知道的一句话就是:打人千万,不如一扎。少林棍法中实际有七分滞留于枪,所以方能成天下棍法之上乘。而以最纯粹的枪法在宇煜手下使来,更有排山破军之势,难怪连以枪立世、靠枪闻名的窦光面对宇煜长枪也只能叹服!
在又陪上几名无辜市民后,那些军方人员似乎才反映过来,四五十名持枪军人从宇煜背后的台阶上冲下来并排半跪余地,枪口一致对准那名刀客。宇煜见誉清子等人早已走得没了踪影,自己任务已然完成,剩下的就该‘主人’出场亮相了,抖了抖被刀客双刀划得支离破碎的西服,二话不说丢下长枪便朝里面走去。
刀客此时也好不到那里去,长袍被宇煜数枪点得尽是窟窿,露出里面白黄的内衣,微风一来满身上线如盛放的梨花,手上两柄弯刀已然便成废铁。
宇煜跨过台阶,眼界霍然开朗,整齐的军队戎装束裹站在远处布成一个个方阵,此事正是英国时间10点左右,太阳照在枪口刺刀上,折射出一簇簇的盲光。
誉清子朝宇煜打了个手势端了一杯酒递过去道:“辛苦了!”
宇煜将一饮而尽才道:“下次没报酬别找我。不用我说你应该也能猜到的,他们是东皇的杀手。对了,日本龙一你应该听说过吧,我在东皇遇着他很多次,这次背后的黑手无疑是日本人了,不过这样场合却没看见他人影多少有些反常,那老小子不是自甘寂寞的主,还有这些‘约翰船长’也不是啥好鸟,到最后等我把那刀客武器废了才出面,估计是等着看我们好戏的。”一边说一边脱下外人扔进旁边垃圾桶里。
人群外传来两长三短的集哨声,原本参加阅兵仪式的一个方阵突然跑步朝台阶处冲去,随即外面传来一阵密集的枪声。
“实弹阅兵?”宇煜虽然不懂政治,但从这枪声里也嗅道浓浓的火药味,朝四周张望,果然如预料中那样,这里根本看不见半个媒体的踪影,到场的人虽多却俱是老爱在中国后院放火的国家。
“这叫鸿门宴,是提着脑袋来喝酒的活。其实谁都明白先前我们那一波只是主人给我们准备的请柬,如果我们连这也不能解决的话,这酒也就没资格喝了。”誉清子在旁边解释道。
他这一说宇煜才明白为什么先前要在外面停留那么久,不过拿无辜市民的性命来作陪,这单该是记在谁头上呢?随即又问道:“那几个小国家也是要领到‘通行证’才能进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