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这只是一记简简单单的花枪,但是在宇煜手里施展出来却大是不同。这一枪包容了武道的极至,甚至有棍术、剑术、九节鞭等多种武器的精髓在其中。龙一实在想不出应该如何破解这谁都能刺过来的一枪,只有飞速后退,但是仍旧不甘心,随手一道剑气打在枪尖上。
“还不快走,更待何时?洛书我自然会取回来的。”说完枪的另外一头挑起还在那柄发愣的孔旗便把他跳出洞外。一回身正好迎上龙一的剑气。
长枪一抡千万道金芒便生生把龙一的剑气抵挡住,后手在枪柄一搅,枪尖便如同千百万瓣金莲同时盛开一般,端是美艳。枪风一转便朝龙一胸口射去,萃不及防的龙一眼中只见得点点金芒朝自己当胸卷来,连忙运转剑气把自己全身裹上厚厚的一层剑茧。
石室里除了宇煜舞动长枪带起的呼呼风声以外便是一连串脚踏薄冰一般的破裂身。一道道的金光在龙一胸口暴烈开来,每一道金光爆裂龙一便朝后退上一步。艰难地抵挡过后才发现自己胸口的和服已经成了千疮百孔,在呼呼的风声下如千百只振翅欲飞的蝴蝶。
“可惜!如若再稍微多凝聚一点点真元,龙一便已经一命归西了。”宇煜长枪拄地惋惜道。
龙一也是惊出了一身冷汗。胸口的洛书刚好掉在脚下,也不敢俯身去拣,宇煜的攻击不知道怎么回事,转眼间竟然高到令他咋舌的地步,他十年前至今平身从未逢过敌手,可以说剑下连十合之敌也难找,即便是身负魔殿绝技‘万法无情’的孔旗连在他剑气下走上七步也不成,那想今日却被宇煜给打得毫无还手之力。
他一停下,宇煜便也马上收手。弄得龙一二丈金刚摸不着头脑,抬眼望去却见到宇煜原本宝相庄严、金光闪烁的脸上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布了一道道蛛丝一般细小的紫黑色尸气,随即便恍然大悟的笑道:“我道你宇煜为何急着要那小子离开,原来知道自己坚持不了多久,想必便是因为你吸纳了尸气的缘故吧!说来你也是英雄人物,即便是我也不敢保证在吸纳了尸气后还能坚持这么久,你不但坚持下来了,而且还给了我不小的惊喜。”
宇煜脸身那道紫黑色的蛛网迅速朝着耳根、颈脖处延伸,如墙壁上那四处乱窜的爬山虎一般,五官因为痛楚而被扭曲变型,此时真正的宇煜还盘踞在自己身躯的心底,拼命的运转这真元和这道尸气抗衡。
“别得意…得意得太早,我即便是…在原地不动也能让你当场伏诛。”宇煜断断续续地说道,双抢一扬,真元迅速催动,勉强压制住朝心坎出延伸的尸气。身上再次金光大作,大吼一声缨枪一势龙抬头挑向正俯身去拣洛书的龙一。
那册薄薄的洛书在枪尖带起的风声下漫空飞舞,宇煜如同舞蹈一般挥舞着长枪,满屋子金光暴射。醒悟过来的龙一知道宇煜快要达到油尽灯枯的境地,霎时信心大增,剑指一竖,周围那些刀架上的武士刀如被女娲灌如灵气的泥娃娃一般,呼啸着连头结尾朝宇煜奔来。
冷冷一笑:“螟毫,泥应该看到荣幸了,在这十年你,你还是第一个尝到我百刃穿心之人,这也算你的一项奇遇。”说完便开始催动武士刀。一柄柄的长刀如一条条游龙一般紧紧贴着长枪飞舞,远远望去便似一个金光罩外面又加上一个银色的罩子一般。
好看是好看,但是宇煜却知道不能有半点倏忽,外面那些长刀没一柄都包含着龙一强大的真元,稍布留神自己的一只手臂或一个耳朵便没有了。突然一身暴吼响彻石室,那些无休无止的长刀也在这瞬间突然滞呆了一下。
借着这一霎那的功夫宇煜长臂一展抓过还在空中飞舞的洛书便如流星一般朝破开的那个石洞窜了出去,空中还留着宇煜的冷笑声:“龙一,若不是今天我几乎把所有功力都用来镇压尸气,那里轮到你活到现在,你给本帝记住你这条命属于本帝的,待我尸气一除,第一事便是来取你项上人头。”
“想走?没那么容易!”龙一大叫一身指挥着几十柄长剑朝洞外窜去。石洞里面霎时光华全失,那里还有龙一半点影子。
几十柄长剑推着一道道的精光在洋洋洒洒的阳光下朝着西北方向而去,即便是几百米下的地面上也能把那一道道炙白的剑光看得一清二楚。街上那些行人纷纷驻足望着头顶上那斑斑点点的精光,正前方半公里处有一道赤金般的光团如拳头大小,在云层下方飞快掠过,后面紧随其后的便是那应接不暇的银光。
等得那一道道的光雨从空中掠过后,天上那些飘渺自在的云团才被紧随而至的劲风卷得四处散开,下面那些人惊奇地叫道:“流星雨,我居然见到流星雨了,没错,真的是白昼下的流星雨。”有相机的赶紧捕捉下这奇异的瞬间,没有相机的掏出手机,没带手机的只好仰首兴叹,最高兴的还是那些成天生活在童话里的小孩,一个个骑在父亲肩膀上拍手。只有极个别的人若有所思地望着霍霍剑光点点头,一晃身便消失在人群之中。
“现在尝到被人像疯狗一般追打的滋味了吧!要是依我的方法,在那老家伙和孔旗对抗的时候,由我来给他一枪,洛书还不是轻而易举便到手了,偏偏就你想当英雄,还要讲什么原则,你螟毫根本就没有任何原则,你要讲原则不会捉几十个凡人来当人质。嘿嘿…见鬼的原则吧!以为我不知道你的鬼以为凭借三角猫的本事在加上突然一击便可以打道他。”贪狼一边催动真元朝前方掠取一边忿忿不平地说道。
宇煜无奈地说道:“话都被你说完了,我还有什么好说的?先前是谁说的他一身修为全来压制尸气了,我以为你连杠枪的力气都没有了。最开始那两下不是很厉害吗?直接扎在对方身上不是很好吗?”
“反正摊上你这么一个假和尚算我八辈子的晦气…”正要开口大骂的贪狼身子在空中突然一顿:“你没压制尸气吗?怎么这么快便又发作了?”说话间他原本金灿灿的法身忽然间迸射出一道道紫黑色的光丝,本人如一个撞入大气层的陨石,周遭那一道道的黑气便是燃烧着的表层,垂直地朝地面撞去。
原本正卯足了劲的龙一在后面驾着无数道飞剑朝宇煜追来,那想对方却一头扎了下去,真元全部散发出来却不是那般好收的,一眨眼功夫已经超出宇煜刚才的地方近一里了,连忙又指挥着几十柄长剑飞回来。
好在贪狼及时稳住身形,才慢慢落到地面急切地说道:“不行,这样我的本体会被尸气沾染的,我不会修炼,几万年才积攒的这么一点道心会被它给全部吞噬的,这小小尸气却端是霸道。不玩了,还是把肉身给你吧!他要如何处置你那是他的是,我只需保住我的法身就成。”
说完金光涌动,把整个树林射成一遍盲光。金光过后正看见宇煜跪在地上大口喘气:“我记得你曾经说过我虚荣的吧?我看你却更加如此,我们是两位一体,我肉身毁了难道你还能活下去不成?形神俱灭那是迟早的事。”
“我是不死法身,只要我愿意,我可以随意拉一具肉身来继续修炼,炉鼎还不好找吗?前面马上就是海边了,你要想活下去便马上行动起来。”说完便封寂了意识一心一意抵抗尸气。
龙一原本已经降到宇煜头顶了的,突然看见下方金光暴射,也不清楚对方究竟在弄什么玄虚,连忙一催劲力,长剑发出尖锐的啸声再次掠上高空,下一刻便看到了真实的宇煜。虽然不知道究竟是正回事,但是还是明白过来了,周围那恐怖的气场已经消失,他身上那莫名其妙的力量也就不存在了。
踏着长剑高高在上地说道:“螟毫先生,如果你还没有其他本事的话,那我只好对你说抱歉了。”
宇煜苦笑着看了一样右边整个全都已经泛出紫黑色光泽的手掌,朝怀里一探抓出洛书才龙一晃晃:“你要的便是这个把?有本事便来拿!”说完一挥长臂,一道清光洒出圣洁的光辉朝空中的龙一射去,他本人却如狸猫一般灵巧地在丛林中穿行。
宇煜当然知道咬魂不能奈何龙一,但是多少也能缓上一缓,只要给自己刹那的时间便已经足够了,在丛林中便是他的地盘,三道红光呈品字形在一棵棵的树木间饶行,如三个火团一般飞速掠过,惊得那些丛林里的栖鸟一阵乱飞,一只只的野兔根本来不及躲避便被他带起的劲风卷向旁边的树干上,脑浆迸裂。
龙一看着脚下那片浓密的树林不时有惊鸟飞起,冷冷一笑抓过咬魂便朝那边掠取,无奈那些树冠实在太过茂密,根本就不能看不到宇煜的踪迹。
宇煜计算着方向正全速朝着前方飞奔,天空突然想起一声炸雷:“难道你也为这样老夫便奈何不了你了?”话声过后,空中便传来一阵阵的破空声,近百道剑气朝着下面的树木飞射而来,一颗颗的大树在拿声响中纷纷倒下,远远望去如同一个被推倒的多米诺骨牌一般,有规则地呈一方倒下,无数低矮的灌木被暴露在外面。
眼前剑光一晃,却是一柄长剑拦在自己面前。宇煜陡然刹住自己的身子望着上空的龙一叫道:“有本事便下来,我们单练,这样高小心风大闪了腰。”
一道清光转瞬便已经射到宇煜面前,抬眼一看却是自己咬魂,连忙催动真元收回手臂,空中龙一傲然地说道:“别说没给你机会,我就站在这里,有能耐你便杀了我。”话还没说完下面的宇煜突然一抄咬魂在手里迎着前面的那柄长刀边扎了过去,整个身子变幻成三到红光,一道朝右边飞奔,一道却去抓武士刀。
龙一看转动意念要运转长剑,便看到第三道影子陡然一点自己下面的长刀,人如冲天飞矢带着一团红光直直朝他刺来。周围那些罗列不齐的长刀被宇煜身边的真元带动,霎时在空中如没头苍蝇一般胡乱碰撞。
即便是一声本领高绝的龙一也不敢贸然面对这一剑,脚踏鬼步突然闪出老远,却看见眼前根本没有任何动静,暗暗跺脚道:“竟然连幻影也没有分辨清楚,真个终日玩鹰临头反被鹰啄了一口。”在抬头的时候已经没有宇煜半点踪迹,想来他是又躲进旁边的树林里面去了。一把收回在下面盘旋的长刀,与其在它们上面浪费真元还不如认真搜索目标。
把整个身形都压到最低,几乎是在树冠上面十米的距离一点点地搜索宇煜踪迹,心中却在纳闷:“现在的他无疑已经是惊弓之鸟,他也明白我们之间的差距,如果我是他应该如何逃窜?躲避也是一门学问啊,若我胡乱一气把这片树林砍倒倒是能够抓住他,不过没有这成遍的上百年老树,我后面那些天照大神的子民不是天天都要承受台风海啸的袭击?”
正自走神的龙一忽然心生警兆,心中暗叫一声不妙便要拔身而起,一道红光已经迅速射到他身前,正是宇煜凭借他肉身强横的爆发力挥着咬魂陡然而上,如夜幕下潜伏的毒蛇身形暴展间攻击了上来。
龙一也是了得,意念转动间真元已经布便全身,一层层的剑气把自己层层叠叠地围困得水泄不通。但是已经迟了,宇煜手中的短剑已经诡蟊地插进他腹部。真元和宇煜的匕首一接触便如两座冰山在海上偶然相逢一般,碰撞而出的宇煜便是海上那一叶扁舟在波涛汹涌的海面狂乱地翻腾。
“噗……”尽管宇煜肉体如何强横,终究还是一具肉体凡胎,如何能够在这狂暴的剑气下安然无恙?龙一身上得到宣泄的剑气无疑便是如火山临界点时候被外界力量捅出一个小窟窿一般尽悉卷到他身上。
空中洒出一片片的血光,如三月的桃花一般漫天飞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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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小卒失误,把后面的章节传上来的,中间断了一章,大家多谅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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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一气急败坏的声音穿过浓密的树冠传到宇煜耳中:“好你个螟毫,果然不是常人能够比拟的,我一直以为你便如此逃了,没想到竟然还隐藏起来,不过这只能是你最后一次了,我看你还怎么逃脱。”
宇煜扬起手看着咬魂刃身那些斑斑点点的血迹微笑道:“我能让你受伤第一次,也能让你受第二次伤。”话声刚落原地便失去了他的踪迹,取而代之的便是一柄笔直的长刀,整个刀身完全没入宇煜刚才站立的泥土中。
双方都不是喜欢说废话的人,无时无刻不在斗智斗勇。绕着一片树林进行着一场异常的角逐赛,虽然龙一担当的是主要猎手,但是偶尔宇煜也来客串一回,他在树林中不断改变着路线,继而又马上转身折回到他先前曾经经过的地方。如一只猎豹收敛住所有气息隐藏在树冠中,总能给龙一一个突然的惊喜。
龙一也是没有办法,要抓住宇煜就必然要降低高度,除非他真狠下决心把这几百亩的森林给砍了,那样他也将累得个半死海怎么追人?他显然不愿意这样干。那就只好一边搜索宇煜的踪迹一边提防那突然而至的飞剑。
前面树林渐渐稀薄起来,在前面一点就是一片沙滩。宇煜却开始犹豫了:“出去?那无疑是加速死亡的几率,不出去也许还能和龙一耗上一阵子。但是在这里呆下去绝对不是长久之计,也许冲出树林还有一点转机。”想到这里,身形一展便冲了出去。
他既然决定了冲出树林,现在便没有任何顾忌,迟早要和龙一面对面对上的。现在的龙一还在自己布下的那些‘线索’周围搜索,发现上当那估计都是十分钟以后的事。
一道人影从树林中冲了出去,如同一只玄鸟一般在宽广沙滩上掠过,松软的沙滩根本还来不及留下他半点痕迹,那道身影便又再次展动身形直直划过海面朝远方飞去,目光的尽头便是一个拳头大小的岛屿。
宇煜知道自己必须要赶在龙一到来之前靠近那座岛屿,不然这茫茫大海上正是给龙一当了靶子。
整个身子平直朝前飞掠,每间隔近千米便伸出双掌在蔚蓝的海面如海燕滑翅一般轻轻划动一下,原本速度逐渐平缓下来的宇煜身形暴增,又再次朝海岛掠去。
背后传来一声浑厚的啸声。
不用问便知道是龙一追上来了。双掌再次在海面一拍,身形再次快上数许,如一支箭矢贴着海面疾驰。但是耳中已经传来隐隐的剑气声,宇煜无奈地望着一里以外的那座海岛道:“为山九刃,功亏一篑!“他知道自己无论如何不能前进了,那样便真就把整个背部展给龙一,自己岂不成了刺猬了?
一翻身提着咬魂在手里如立平地一般静静的站立在海面上等着龙一的到来。
龙一驾着十来道剑光飞快抵达,双脚踏着最后一柄长刀贴着海面站立,脚底的海浪在剑气下如佛前盛开的瓣瓣莲花,层层叠叠涌卷在他几米之外环绕翻腾,不曾到达身边。
朝宇煜微慎重地点点头微笑着说道:“刚才那是对你表示尊重,说实在的,一旦我们面对面的时候,我始终不能把你和树林里诡诈百出的螟毫联系在一块。”
“我还是我,如果你胆怯的话请说得明白一点。”宇煜装出一副满不在乎的表情道。
“胆怯?想来恰恰相反。”龙一摇头说道:“说实在的,我们一旦面对面地对上的时候,我有足够的信心在五招之内把你打入海底永世埋骸其中。然而就是你这样的、甚至不能称作对手的对手却让我花费了无数心思,这些年你还是第一个如此让我费神的人,由此足见能耐,若假以时日相信傲视天下也不再话下。”
宇煜一抬手咬魂便被他抓在手里,朝龙一晃了两下叫道:“别说得那么好听,至少我曾经几次危险到了你的生命,甚至有两次差点结束了你老命,如果你修为稍微差上那么一点点的话,相信此刻我们的身份已经对调了。”
龙一长叹一声由衷地赞叹道:“螟毫果然不愧为神州第一刺客,凭老夫身手也差点栽在你手里。稍微一点倏忽都能够被你抓住,单单是这手段便不得不让对手叹服,难怪连心高气傲的弑神殿殿主三郎一说起螟毫来也赞叹不已,由一个平平常常的螳螂慢慢蜕变成一只山鹰,可惜的是你始终是一个支那人,又不能为我所用。”
“别把我夸上天了,我没有你说的那般能耐。你叨咕了老半天,不就是想博得我的好感让我主动交出洛书吗?”宇煜摸着胸口邪邪地笑道:“你只管下手,我知道你厉害,但是你也要相信一点,在你杀我之前,我完全有足够的机会把洛书毁去,希望你不要莽撞才是?”
“是吗?我龙一还不曾被人威胁过!”龙一面色一寒,整个身躯如山岳一般孤傲地矗立在海面,凛冽的剑气陡然从那山岳里面涌出铺天盖地朝宇煜压来。
不敢妄动的宇煜只有如发炮制地催动体内的真元迎向那道剑气,正如龙一所说,宇煜修为实在太弱,弱到连还手之力也没有,身子在龙一剑气压迫下渐渐没入海中,海水眨眼功夫便已经淹至半腰,宇煜心中陡然升腾起一种久违的感觉——绝望!
他聚集起所有真元想何剑气抗衡,努力想扭转自己不利的局面。身上的血光也渐渐浓密起来,如同一个血茧般把宇煜包裹在其中,血光之中还隐隐泛出紫黑色的玄光,玄光中似乎还夹杂着浩浩泱泱的佛门正气,在佛家的清微淡远,含蓄悠然中更渗透着那玄石贝页般的洛书上携带的中正和平、温柔敦厚。
数米高的巨浪不断翻腾着扑向宇煜,每一个浪头 便如同一柄敲山铁锤击打在宇煜身上;每一个浪头卷来,宇煜身子便往下沉一点点。
他这些年来每一次都是从绝望中走了出来,再一次次迎向绝望,但是自己仍然活了下去,虽然意志不是那般坚定,但是自己却从来没有放弃过反抗。但是现在,周边便是慢慢海水,身下便是自己一直不曾了解过的神秘海域,莫名的恐惧笼罩了他全身。
虽然自己来日本之前便已经有了最坏的打算,但是当那打算变成现实的时候,还是不敢去勇于面对,就好像是上午时候中了尸气一般。一天之内连续经受两次大的生死抉择,从踏入天皇陵到现在,整个身心从来没有得到片刻休息过。
他不知道在一点点的这些过程中,他的心智已经比以前要成熟得多,壁以前要有韧性得多,对于修体的他来说不比吃上两颗仙丹差几分。
龙一看着半个身躯都已经浸入海水中才停止继续催动剑气,说来螟毫也算了得了,他也不愿过分折辱这个自己也佩服的后辈,一边摇头叫着可惜一边抬退朝宇煜走了过来:“我便是这样就能取走你身上的洛书,你何来毁坏一说?”他已经想好了,一待取出洛书便直接卷起巨浪把宇煜打入海底,这样也算得仁慈了。
“天官赐福!”
一个银铃般的声音透过千层万叠的海浪如炸雷一般在龙一耳边响起。不及防备的龙一在这一声娇喝之下连退了三步,海面如同被一座冰山突然凝固了一般,甚至一道十米多高的浪花也在那一声下慢慢消散,瞬间平静得如同死水一般。
一切都回复了宁静,只有数百米以外的几只海鸥在空中尖发出清脆的鸣叫轻轻滑过。
宇煜感觉身上压力陡然一松,正要说话,身子突然感觉被淘空一般,强大的反差让他当场便昏厥了过去。身上那驳杂不纯的血茧瞬间破裂。就在他昏迷的一瞬间,海面的海水平地身高三尺,一只蝶形的轮廓渐渐浮现在宇煜周围,托着宇煜的整个身躯缓缓上升。
空气中弥漫着阵阵清香,一只七彩斑斓的蝴蝶从远处漫不经心地掠来,却在一眨眼的功夫便已经飞临头顶,来人一席玄青素衣,柔柔的长发安静地披在那女子后肩,一张恬静的脸颊如羊脂油一般细腻光滑。
贪狼在心底可把来人骂了个狗血淋头:“什么时候来不好,偏偏这时候来。眼看他马上便达到临界点便突然出现。果然女人是祸水!唉!我真可怜你小子,明明有两次可以让你脱胎换骨的,但是人算终究不如天算,你就只好在这尘世中挣扎吧!还有一次机缘,希望你把握!”可惜的是他的话没有一人听到。
来人俏立在蝴蝶背上,望向宇煜的眼神柔情百转,她不是别人,正是和宇煜有着数世情缘的文妍,可惜的是现在的宇煜似乎根本不知道这点。看着昏迷过去的宇煜,文妍不由得一阵酸楚,那是从心底泛起的温柔的牵扯的疼痛!忽然间她觉得自己错了,自己一直抱着消极的态度对待他们之间的感情,以为宇煜终究会在某天早上醒来突然明白了前世今生,而从来没有主动地、真正地靠近他,而导致让他受了这么多苦。两行清泪慢慢滑落脸庞。
慢慢俯下身子,素手轻抬慢慢抱起宇煜如同抱住水平仪一般轻轻跨上那只蝴蝶。
旁边龙一看着莫名其妙出现的这个女子,枯井无波的心在见到那女子面庞的瞬间陡然掀起滔天巨浪,等到文妍抱着宇煜跨上蝴蝶转身离去才幡然醒悟过来,一扬长剑便拦着去路。
文妍朝龙一缓缓欠身行个万福道:“老先生您好!小女子有理了。如果他在什么地方得罪了老先生还请多多谅解!”
要是被胖子他们看到文妍这副模样还不张口便骂,文妍的温柔他们都曾经领教过,但是却没想到温柔到这般模样,对方可是要杀宇煜才甘心的对头,她居然还温言碎语地和别人请安。想来也是,就连上次在西岭雪峰之上,面对杀死了宇煜的三郎,她也终究没有追究别人半点责任。
龙一连忙胡乱摆着双手直说:“不怪、不怪!”可就是不让开去路。
文妍皓齿轻起:“不知老先生还拦着小女子有何指教吗?”空气中传来一阵阵怡人的清香,似乎文妍吐出的不是言语,而是温雨暖光下的滋养出的玫瑰花瓣。
“这个、这个……”龙一心神不定地在那边‘这个’了良久,却是说不出半点话来。只是痴痴的望着文妍,一双眼珠都快瞪出来了。
安静的海面突然平地卷起数十米高的海浪,一道金光从前面的海岛上射了过来,金光中一轮金灿灿的圆日在空中恣意地挥洒着自身的道道光芒。空中传来一阵笑声:“好无耻的老匹夫,年纪一大把竟然还想贪窥美色。龙一,我们可是有数十年没有见面了,可否有兴趣上来聊聊?”
龙一惊讶地抬头望着天空的金光随即便恍然大悟地说道:“可是毫光派的天寻老友?难得你来到 日本,为何却躲到这一处孤岛上?可是怕我不能招待好你不成?”嘴上这样说,可是脚下却丝毫不动。
“呵呵……这样说话太费力了,还是到这里来面对面地说个明白吧!我们之间早应该有个了断,只有印了这一孽缘,我方能证得道果。龙一先生可是怕了吗?如果你害怕了便径自回去,老夫决不强留。来日再登门拜访。”
话一出口旁边孔旗便差点惊叫起来,这龙一可不是他表现出来的那般仙风道骨,论阴谋诡计还没多少人能够玩得过他,人家处心积虑在日本蜗居这么久完全是不动神色间便把中土道门的势力掌握了,到现在他也不清楚龙一是怎么掌握的,不过可以肯定一点,龙一在中国道门培植的势力绝对不可以小视,不然天皇陵里面的那些前辈可不是石雕,说搬到某处便搬到某处。
旁边一个白衣白发,眉毛从两边想垂柳一般倒垂下来的老人朝他摆摆手不说话。
果然,站立在海面的龙一傲然长笑一声:“怕!我龙一从来没有怕过谁,你无非就是想报十多年前那一刀之仇罢了。早了断早好,择日不如撞日,就现在吧!”说完朝站在七彩斑斓的蝴蝶上的文妍一躬身,举步便在空中凌霄踏去。几十柄长刀如同七夕当天的喜鹊一般在空中首尾衔接搭成一座拱桥,桥的一端便是海岛的陆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