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开封会战打得如火如荼的时候,南京的建文朝廷还沉浸在歌舞升平之中,只是这几天,朝中的两位元老都不在。蓝鱼大将军陪同徐天德在开封督战,建文皇帝对他的信任比对徐天德的信任还要多,有蓝鱼在前线,他可以高枕无忧。
奇怪的是,胡丞相也不知道哪里去了?不过朝中也没什么大事情,一切都交给那些尚书、侍郎之类的去办理了。正当初春,南京城淹没在一片烟花之中。建文皇帝终于知道他的皇爷爷为什么要把首都建在这里了,南京真是一个好地方。
不远处的浙江,也有一块好地方,那就是杭州。上有天堂,下有苏杭,说的一点也不夸张。当年的南宋皇帝赵构甚至觉得杭州比南京还要好,直把杭州作汴州。而要说到杭州最美的地方,恐怕就是西湖了。
欲把西湖比西子,淡妆浓抹总相宜,无数的诗人墨客在西子湖边留下了足迹,而今天的西子湖更是迎来一位大客人,那就是当朝宰相胡之庸。
略显苍老的体态,花白的头发,让这个丞相看上去很疲惫。他是为什么而疲惫呢?是操心国事,还是其他?奸臣的脸上当然不会写上“奸臣”两个字,而胡之庸看上去更像是心忧天下的范仲淹。
信步在西湖边上,胡之庸在思考。谁也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他就是在思考,或者是等待……
大概绕了两圈半的光景,胡之庸忽然停下来,眼睛直直地望向湖水,好像要把整个湖都望穿一般。好事人或者会以为,老丞相真的以为西湖是西子的化身,要和这位古代美女同窗夜话。
下一刻,胡丞相似乎在湖水中看到了什么,小碎步迈向湖堤,然后纵身一跳。什么,胡丞相居然跳下去了?就算真的以为西湖是西子的化身,也不用这么猴急的吧?人家要是愿意,自己会主动显身,但是如果不愿意的话,你就算翻遍整个湖底,恐怕也找不到一点蛛丝马迹的吧?
更何况现在是早春,天气还比较寒冷,冬泳是个好习惯,但是万一游得脚抽筋了可不好。对了,胡之庸到底会不会游泳还是个问题,假如就因为这样一命呜呼的话,那奸臣的命也太短了吧?
当时如果有人在旁边,并且认出胡之庸的话,一定会大喊“丞相落水了”,然后N多人围观,某个“幸运”的小伙子被围观众人挤下湖去,“英勇”地救出了丞相。然后就是丞相千恩万谢,而整个小子也从此得到丞相赏识,平步青云等等。
可以旁边没有人,胡之庸就这样悄声无息地沉到湖底。湖面上一点水波都没有,胡丞相似乎放弃了挣扎,还是他实在太老了,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了。呜呼!一代奸相就此殒命。不过他一死,到是解决了许多新闻记者的温饱问题,跟踪报道起码可以延续一个月。
胡丞相到底是自杀还是他杀呢?如果是自杀,那是出于什么目的呢?我们先来采访一下燕王。
“恩哼!”燕王上场,“那个我现在已经是永乐大帝了吧?好像不应该再叫我燕王了?”
“啊,对,是我口误,对不起陛下。”记者做出一副小女孩犯错事的表情,赢得众多观众的同情。
“小错误,算了。”永乐大帝开始解释他的观念,“那个大家现在已经承认我是正统的皇帝了,那么先前胡之庸假诏立建文的事想必各位百姓也知道了吧?既然这些都已经是事实,那我们在看看案发当天开封发生了什么?溃败,是溃败,徐天德将军败了,这个不败的神话被打破了。哎,岳父大人你干嘛用这么狠的眼光瞪着小婿啊?”徐天德目光如炬。
“啊,那个徐将军虽然是败了,但是虽败犹荣啊?因为他其实并没有败,败的是蓝鱼啊,当时的军事大权其实是握在蓝鱼手中的。我说的没错吧,岳父大人?恩,既然蓝鱼败了,那胡之庸一定不好受,他觉得自己的末日也快来了,与其被当成奸臣处死,还不如自己游西湖算了。那个胡丞相很喜欢水葬的,他说他死后很想葬在西子湖畔,现在终于能如愿以偿了。啊,说了这么多,这就是我的猜测。”
“好,燕王,哦,不,应该叫陛下,看我这张笨嘴!陛下的见解是胡丞相是畏罪自杀的。那请问还有别的见解吗?”
“我反对,胡之庸那老家伙,就算是畏罪,也不会自杀的。顶多是找个没人的地方躲起来,比如说美室女王那边拉,后龟山天皇那边拉,总之好死不如赖活着。”提出反对意见的是赵白龙,也就是他敢和永乐大帝唱对台戏了。
“那请问白龙将军,为什么胡丞相是死了呢?而不是到高丽、东瀛去度假了啊?”记者问的很委婉。
“这简单啊,他不想死,但是他的手下希望他死啊!要说去度假,那也是他一个人,恐怕连蓝鱼都不会一起带上。他那些手下平日里奉承,到关键的时候,还不是落井下石。”
“那么白龙将军认为,胡丞相是被他杀的哦?”记者做出暗示。
“什么他杀自杀的,老子不懂,老子只知道他是被他那些手下给推下去的。”赵白龙说的好像亲眼见到过一样。
“哦,那现在一共有两种意见了,虽然分歧比较大,但是都是和开封的战事有关,也就是说,徐天德在开封的惨败间接导致了胡丞相的死亡。”记者深刻地分析。
“等一下,我觉得不是这样的。人家老丞相眼神不大好,腿脚也不大好,这样的老人在西湖边漫步,实在是太危险了。”说话的是叶小玉,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做出“好可怜,好可怜”的样子。
“哦,神兽侯对于胡丞相的死好像有不同的见解啊!”记者又发现了新的素材。
“也不算什么新的见解啊,老年人失足落水不是很正常的吗?”全体昏倒。
记者好容易从昏迷中醒来,勉强地拿起笔记载道:“失足落水,也算是一个原因吧?不过这个可能性还是比较小的。”
不管猜测怎么样,这些猜测都没有真的发生,因为胡之庸根本就没有死,只是短暂地消失了。并且这场消失的时间真的太短了,以至于最迅捷的记者也没追踪到,因为他根本没办法跟踪。
碧绿的墙壁,海藻丛生,从透明的玻璃望出去,外面是澄清的西湖水。谁都不知道西湖底下还有这么一个所在,是某大款的私人别墅吗?但是要造起如此豪华的私人别墅,这个大款的财力可是非常雄厚的。
胡之庸漫步在湖底别墅之中,面上带有一丝冷笑,大有“我胡汉三又回来了”的感慨。不过很快他就发现自己不能走了,因为面前出现了无数把长枪,他要是再走前一步,直接可以去冒充筛子了。
“不许动,你是谁?”别墅的主人看来很不欢迎胡之庸的到来。
“我是谁?就凭你们几个小虾米,不配打听我的来历。”胡之庸说对方是小小米,并不是看不起对方,而是对方的确是小虾米。持矛者并不是人类,而是一群有手有脚、能够站立行走的虾。
从学名上来说,这些生物应该叫做虾兵,在华夏古神话里,是水族的成员之一,同时也是最低级的水族。胡之庸只是轻轻地挥动一下袖子,空间里顿时刮起一阵阴风,黑乎乎的一片,让人以为是水下别墅停电了。
“什么,这是什么东西?”虾兵们惊慌失措,他们看到阴风之中仿佛隐藏了无数的鬼兵,面目狰狞,手拿勾魂索命的工具。
“识相的快给我滚开,不然休怪我手下不留情。”胡之庸非常凶恶。
“好,我们滚,我们马上滚。”一众虾兵真的抱成一团,以十分委婉的姿态离开了。
“很好,这是第一道门,后面还有四道。”胡之庸推开一道大门,几道水柱扑面而来。
“大胆,竟敢擅闯东海龙宫。”从水柱的方向寻去,看到了几匹站立状态的海马,他们的口中蠕动,有水珠从里面落下。
“东海龙宫?亏你们还记得自己是在什么地方,既然你们是龙宫的人,就应该为龙王效力,我前来解救龙王,你们不帮忙也就算了,为什么要横加阻拦?”胡之庸忽然变得义正词严。
“龙王?他早已经不是龙王,而是我们东海水族的罪人,我们在这里履行对东方城的承诺,不让这头妖龙出去为祸人间。”那几个海马也不是省油的灯,论起斗嘴,并不比人类差。
“你……”胡之庸显然没想到对方会这样回答,不过胡丞相毕竟是胡丞相,很快就镇定下来,胸有成竹地说,“为祸人间?什么是祸,什么是福?没有做过的事情,怎么知道祸福呢?”
“不用和我们玩脑筋急转弯的问题,总之什么人都别想解救那条妖龙。”海马一点不给商量的余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