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路力等人的进京,其中另有隐情。敦煌大捷的影响,对皇长孙一派最是巨大。本来宰相胡之庸和蓝鱼大将都认为敦煌将战败,就算是勉强防守住,也是损伤惨重,功不能递过。另外敦煌还有小部分的神机营存在,这支部队如果损伤过大的话,也是一条罪名。总之胡之庸是将各种状况都算计在内,唯独漏了神兽一说。
一招棋错,满盘皆输,于是轮到胡之庸做热锅上的蚂蚁了。千思万虑之下,他也没想出万全的办法,只好在皇上面前提议路力等人回京。燕王的势力再大,毕竟是在边疆,京城是我的地盘我做主,不怕不弄出个莫须有的罪名来。
本来洪武大帝是不同意胡之庸的建议的,理由和路力所说的一样,就是担心金属风暴的军队会卷土重来,敦煌还没摆脱武力的威胁。但是就在这个节骨眼上,少林方丈突然爱国心爆发,主动提出协助防守敦煌,让胡之庸大感“天助我也”。
其实悲鸣大师的想法很简单,敦煌有一个千佛洞,也就是莫高窟,是他们佛教的宝库。本着爱护宗教文化遗产的责任,悲鸣大师也就义不容辞了。当他听说莫高窟里面还封印了玉麒麟,更加高呼“我佛慈悲”,好像这玉麒麟是如来的护法一般。
胡之庸不但要将路力、小玉等人骗到京城,连燕王和道衍大师也不放过。先前叫燕王镇守燕京,说是有蒙古隐患。而现在则说南京地处海边,很有可能遭到帝国的海上攻击。胡之庸说得天花乱坠,洪武大帝听得不得不信。
不过赶来京城的只有燕王、路力等将领人物,大军还是留下在敦煌,包括赵白龙的300枪骑兵。另外延平郡王和他的神机营也在,没事的时候,郡王可以和悲鸣大师钻研一下佛法。延平郡王对佛理的造诣颇深,每每能在言语之间道出不一样来,所以悲鸣大师常常惊呼:“延平郡王啊,您不皈依我佛真是一大遗憾啊!”
燕王一行人风餐露宿,路上经过大邑开封,逗留了许久,领略古都汴梁的风采。据说赵白龙手下的300铁骑很多都是出身开封,而全大明最好的马匹市场也在开封,这里简直就是诞生骑兵的摇篮。
“燕王,你看这里出售好多战马,我们要不买几匹?”路力提议道,“赵白龙的骑兵军团要扩充,除了教会他们学习浩然正气,还应该装备精良的战马与武器。”
“恩,说的不错,可是本王随身并未带有足够的银两,怎么办?”废话,谁会出门带很多银两。再说了,购买战马可不是一匹两匹,而是一百匹两百匹的事情,再多的银两也不够买。
“银子不是问题的,购买战马一般都是先下订单,到货付账的。以燕王您的声望,还怕赖账吗?”大明时代的商业已经很发达,大规模的批发业务已经采用订购的形式,就算是真的要当场付款,也可以用开银票的形式。话说当时信誉好的钱庄还是很多的。
“恩,说的也是。可是我们这样大规模的购买战马,是不是会引起朝廷,特别是胡之庸等人的注意啊?”燕王镇守燕京,可以拥有自己的部队,所以购买战马这样的事情,是可以自由行使的。但是就算是有这样的权利,他也很少使用,生怕被人说是想起兵谋反。
“燕王就算你不买战马,朝廷也会注意到你的。难道不觉得这一次朝廷紧急召我们进京,里面藏有什么阴谋吗?”路力虽然年少,但是对于计谋方面还是很敏感的,也正是他这天生的敏感性,才博得了燕王的喜爱。
“不错,就算我不买战马,朝廷也一样会注意我。胡之庸之流真是该杀,大明王朝面临金属风暴的入侵,他们却还为一己之私明争暗斗。我就算不想谋反,他们也会告我想谋反。其实皇帝这个位子,我不坐也罢,关键是要保护好我大明的大好河山啊!”燕王道,转而又发觉自己错了,改口道,“哦,错了,不单是我大明,而是整个净土联盟。”
“燕王殿下能这样想真是太好了。”路力觉得燕王不像是在说假话,因为净土联盟之中,一个区区的世俗皇帝是不算什么的。重要的是教权,特别是当上奥林匹斯大祭司,简直和古代神一样伟大。
“废话不多说,我们选马去吧!”一进到开封的马市,燕王就傻眼了,这里好比是百货市场,商品琳琅满目。而且现在的马贩子很会打广告,什么“买别克马,泡到最漂亮的妞”、“买成功牌,祝你马到成功”、“今年过节不收礼,收礼只收白金马”等等。
“这么多马,到底哪一家的比较好啊?路力你能给点建议吗?”
“这个,燕王大人,我也分不清楚哪一个比较好,我对马的好坏可是一窍不通的。哦,对了,问白龙吧!他是骑兵出生,应该对马很有研究的。”路力把艰巨的任务推到了赵白龙身上。
那一边,赵白龙正和小玉在品评开封的城市规模。小玉从小在敦煌长大,没去过什么大城市,虽然说敦煌本身也不算小,但是终究比不上开封这样的古都。而赵白龙的境遇也差不多,心想这里就算建成京城也不为过,也不知道南京又是怎么样一番情景。
两人正聊得起劲,赵白龙被叫了过去,得知是叫他相马,就老大不客气道:“说道相马,可是问对人了,我老赵最是内行。马这个东西呢,和相媳妇一样,就要看屁股。”相媳妇看屁股是大明一直以来的传统,说是大屁股的女人会生娃。所谓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因此找个能生养的媳妇最是重要。
“为什么要看屁股呢?难道还指望买来的马诞下小驹?”燕王蒙了,“我们可是要买战马呀,不是自己开养马场。要买就要买现成能跑的。”
赵白龙一看燕王上当,心中一喜,笑呵呵地道:“当然不是用来生小驹的。这个马屁股呢,是用来拍的,一拍一个响,越是响亮的,越是好马。”
“哦,原来是要拍马屁股啊!那一会去试一下。”走到一家马店,燕王还真的上去拍马屁股,那马一惊,摞起一踢,几乎就把燕王踢到。
“哈哈!”赵白龙再也忍不住,“燕王你拍马屁股的功夫太差了,都拍到马腿上了。”
“拍马屁股,拍马屁?啊,好你个赵白龙,原来是在消遣本王啊!看本王怎么治你。”燕王这才明白自己被忽悠了。
“别,燕王,白龙只是一时兴起,才有这个主意,并不是存心想要消遣燕王的。”赵白龙作势招架燕王的“猛烈”攻击,“其实相马看屁股并非完全是虚言啊,以前蒙古人就是这么干的。他们是马背上的民族,对这一套最了解了。”
“哦,说来听听,这次可不能再把我当二百五了。”
“这个蒙古人当年占领我中原地区,统治一方水土,国力是相当富强。”赵白龙所说的是很久之前的事情,那时候天下各国混战,中原之地并非归汉族所有。
“但是蒙古毕竟是马背上的民族,就算是入主中原,也放弃不了养马爱马的习惯,当时蒙古的达官贵人家里都养马,有客人来了,就会将马拿出来遛遛。为了评论马的好坏,客人会上前摸一下马屁股,捏一捏马腿,看结实不结实,如果都好的话,就夸一声‘好马’。
“开始的时候,的确是据实而论,坏马绝对不说成是好马。但是蒙古人进中原的日子久了,慢慢也沾染上我们汉人的坏毛病,为了讨达官贵人的欢心,劣马也说成是好马,所以拍马屁就有了另外一层意思。”
“哦,原来是这么一回事。看来蒙古会从中原被赶出去,就是丧在拍马屁上。我们大明朝可不要学这个坏榜样啊!”燕王心忧天下,马上联想到一些东西。
“这个简单啊,燕王你在这里买好马,军队扩充了,杀进南京城去,把那胡之庸三刀两洞不就结了。”赵白龙心直口快,知道燕王口中所指是胡丞相,就代为道出。
“这怎么可以啊,就算胡丞相是献媚之徒,但是人家毕竟是丞相啊,皇上不治他的罪,我们怎么可以动手呢?白龙啊,你的想法太单纯了。”路力的口气好像是在教训一个小孩子。
“靠,我说大哥,你什么时候也这么迂腐了啊?一股子的酸味,你醋坛子里出来的吧!”赵白龙也反唇相讥道。
“好了,两位都别争执了。胡之庸一党祸国殃民,是人所共睹的,我们不去除他,自然有人会替天行道。我们的当务之急还是及早响应皇上的召唤。”道衍和尚总结道。
“道衍说的不错。我们买好战马还是早点启程吧,晚到京城一刻,就多一分事端。”燕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