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兵临城下
诗人de心2018-08-09 16:043,317

  “机械还是魔法,到底哪种文明更为强势?

  “这是一个悬而未决的难题。但是从梦方历339年开始,机械文明一度占据全然的上风,一直到深秋,魔法的力量才展现出其独特的魅力,而到了严冬,两种文明开始齐头并进,在梦方大陆上华丽共舞。”

  ——摘自梦方编年史总卷综述第2页第82行

  硫磺的味道刺激着嗅觉神经,遮天的烟幕掩盖住战争中所有的罪行,耳畔是风声、喊杀声还有悲戚的哭声。五官的感觉在麻木,人的意识在模糊,但是还是要坚持,因为是在战斗中,是在守护一座城市、一个国家、一个民族。

  路力将军握紧手中的弓箭,迟迟没有发出。不是他找寻不到敌人的目标,而是他根本不知道该如何出手。敌人的进攻太猛烈了,路力手下的将士在一个接一个地牺牲掉,但是敌人的攻势却没有丝毫被削弱。

  在被派往前线之前,路力根本就想象不到战斗会发展到如此惨烈的程度。而战争和杀戮的概念,对于他来说也是陌生的。现在血一般的现实教会了他,将军不是那么好当的,自己的一个命令,关乎到千百万人的生死,也关乎到国家民族的存亡。

  “呲——”的一声,一道耀眼的火光划过天空。火光的里头,是一只全身包裹在熊熊火焰中的鸟型物体。坚韧的嘴喙,舒展的翅膀,让火鸟冲破了空气的阻力,在空间里完成一次完美的飞行。

  如果有人相信这个世界上真的存在凤凰的话,那么眼前这只火鸟应该是最称得上“凤凰”的名号。但是这并不是神鸟凤凰,甚至连一只鸟都算不上。这仅仅是一个武器,大明王朝赖以骄傲的火器——神火飞鸦。

  “神火飞鸦”外型如乌鸦,.用细竹或芦苇编成,内部填充火药,鸦身两侧各装两支“起火”,“起火”的药筒底部和鸦身内的火药用药线相连。作战时,用“起火”的推力将飞鸦射至100丈开外,飞鸦落地时内部装的火药被点燃爆炸。爆炸时的飞鸦宛如今日的火箭弹。

  中国是最早研发火箭技术的国家之一,13世纪的元、明两代,火箭技术已经达到了高度的发展。传说中的抗倭名将戚继光,就装备了大量的神火飞鸦,箭长5尺以上,绑附火药筒,能远射300步,令当时的东洋倭寇闻风丧胆。

  可是眼前的敌人并不是倭寇,而是荷枪实弹的现代化军队。神火飞鸦用来对付古代的装甲,或者是木石结构的城堡,也许具有很大的作用,但是在面对钢筋混凝土的军事工事,还有全身铁皮的装甲车时,就显得力不从心了。

  只见那只神火飞鸦准确地飞向一辆装甲坦克,内部隐藏的火药在接触坦克的一刹那引发爆炸。美丽的火鸟以自我牺牲的方式结束了生命的旅程,也同时给予敌人最大的打击。在这一声爆炸之中,凝聚了不知道多少军民的鲜血与泪水,也凝聚了不知道多少受害者的诅咒与怨恨。

  这是大明王朝最强的王牌,也是路力将军最后的希望,但是这最后一线曙光也似乎快要破灭了。坦克车只是轻微地摇晃了一下,几乎看不到任何大的损伤。无情的履带滚过战场的焦土,将死亡和恐怖的阴影,散播在古老的封建王朝之上。

  大明王朝与现代军队的对决,古代文明与现代科技的冲突,这是历史穿越吗?还是时空的扭曲?回答是否定的。这是发生在同一个时间,同一个空间的事件,只是发生的地点是梦方大陆,一个很特别的地方,不同时空中的东西能在同一个点上汇合。

  梦方历元年,也就是距离现在300多年前,一群人类被某一种不知名的力量传送到了这一片神秘的土地之上。颠倒的时空,错乱的历史,甚至还有现实中本不存在的东西,比如说龙、凤凰等等。最早抵达的人类被眼前的一切吓坏了,他们感觉梦方世界的陌生的,和他们原先生活的世界格格不入。

  因为多方面的因素,许多被传送过来的人类死掉了,但是也有不少的人幸存下来。这些活下来的人,熟悉并掌握了梦方世界的秘密,更有不少人,甚至领悟出原先本不应该掌握的技术,比如说制造飞火神鸦的工艺。于是这些人按照历史上所存在过的样子,重新塑造出文明与国家,大明王朝就是其中之一。

  除了大明之外,还有英国、拜占庭等国家,不过接受了梦方世界的人们并没有重蹈历史上这些国家的覆辙,没有将征战与纠纷再带进梦方大陆上。15个主要王朝的统治者,经过长久的谈判与撮合,最后决定组成牢固的世界性联盟,取名叫梦方净土。

  梦中的净土,和平的国度,一直以来都是人类的追求。从柏拉图的理想国到托马斯莫尔的乌托邦,从“不知有汉,无论魏晋”的桃花源到神秘的香格里拉,本来是不可能实现的目标在异界大陆上实现了。净土的人民感到无比的幸福,好像是回到了伊甸园。

  然而并不是所有的幸存者都接受梦方世界的一切,他们依然怀念原来的生活,并且发现到梦方大陆唯一欠缺的东西,那就是现代化。没有高楼大厦,没有电灯电话,没有他们日常生活所习惯的一切。

  按理来说,梦方大陆是时空错乱的地方,应该也会有现代化文明的出现,为什么唯独只有封建王朝呢?要建成现代化并非是困难的事情,只需要两样东西,那就是石油和煤矿。于是不愿意加入净土的人们就开始在世界各地环游,寻找现代化的原料。

  不知道是巧合,还是命运故意的安排,当初被传送到梦方大陆的人类当中不乏科学家、工程师之类的职业,更有精通现代枪炮技术的武器专家。净土国对于这些人的出走,持有放任的态度,因为净土是自由与和平的国度,是不会强迫人坐不情愿的事情的。

  就在净土几乎要忘掉过去那些流浪者的时候,现代化的机械部队出现了。出走的人们找到了工业文明所需要的石油与煤矿,建造了他们自己的国度,取名叫金属风暴。这是一个中央集权的专制国家,所以金属风暴又常常被称作是帝国,而其国名的意思就是要象风暴一般横扫整个梦方大陆。

  帝国大军开进净土国境的第一件事情,就是通知净土联盟的首脑放弃抵抗,接受帝国的机械文明。答案是否定的,净土国决心誓死捍卫理想的国度。但是事实是残酷的,封建时代的军队是无法战胜装备精良的现代化士兵的,帝国仅仅用三个月的时间,就征服了整个欧洲地区,然后向东挺进,杀入中东。半年不到的时间,就与东方的大明王朝直接接触。

  为什么这些现代文明的爱好者,一回来就要以武力解决问题呢?他们在寻找石油和煤矿的过程中,遇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吗?答案是不可知的。现在唯一可知的就是大明王朝正在面临失败,西域沦陷,关中告急,敌人的坦克已经开到了敦煌城下。

  真实世界中的敦煌,常常是被当做艺术品的宝库,其实敦煌的军事地位也是很重要的。敦煌地处甘肃、青海与西域的交汇处,正是古代丝绸之路的必经之地。如果守住了敦煌,就可以保住陕西、山西等省会不受到西面的威胁,进而也加强了中原地区的防守。但是如果敦煌失守的话,敌人就可以长驱直入地侵犯到中原腹地,或者是南下通过青海去进攻吐蕃或者是西川。

  历史上对敦煌的争夺就极为激烈,西汉初年,匈奴占领敦煌,扼住了整个河西走廊,对汉王朝构成巨大威胁。汉武大帝即位之后,派遣张骞通西域,联合乌孙、大月等国家夹击匈奴,取得关键性的胜利,同时也奠定了大汉王朝400年的繁荣昌盛。

  唐朝初年,李世民驱赶西突厥,保护了敦煌的安全。而著名的唐玄奘,也是从敦煌出发去西天取经的。唐朝中叶,西南面的吐蕃日益强盛,特别是在安史之乱之后,趁唐朝内部空虚,占领了敦煌。此后唐朝就一蹶不振,直到五代十国。

  敦煌的地位对于中原王朝来说实在是太重要了,可以夸张地说,得敦煌则国运兴,失敦煌则国运败。因此这次大明王朝也部署重兵保护敦煌,由年轻的将军金路力率领,虽然要面对的敌人是现代化的装甲雄师,少年将军也毫不畏惧。

  在净土联盟的诸多成员国里面,大明也许是最有希望击败金属风暴帝国的国家,因为中国是火药的发源地,大明王朝也保留了大量的火器。但是刚才那一支神火飞鸦,残酷地证明了大明火器也无济于事。

  同样都是火器,古代的火器与现代化的火器还是有巨大差距的。古代的火炮,其攻击力和攻击距离也许还比不上投石车。古代的火枪手,精度和射击频率也远远不如弓箭手。所以在古代战争中,还是以冷兵器为主,火器只是起到辅助的作用。

  路力手中的箭还是迟迟没有射出,是继续战,还是撤退呢?他心里充满矛盾。但是一个强烈的预感告诉他,似乎有什么事情将要发生。如果再没有什么变化的话,那么敦煌会像其他城市一样沦丧在金属风暴的手中,大明王朝也将不能阻挡这支凶残的部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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骑兵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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