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子从小就居住在深山中,应该是天真无邪,不应该对雪女的心理把握得这么好。刚才的那句话,多半是阿国的记忆在起作用吧!霞公主心想。
目前的情况是,天草进入一种从未有过的暴走状态。一休大师和阴阳师安倍晴明法力耗尽,短时间里无法恢复。甲贺忍者大多负伤累累,尤其以舞的伤势最为严重。伊贺忍者刚才为了开启传送阵,也几乎将法力耗尽,就算还有剩余的法力,对天草这种级别的对手,恐怕也是没用的。细川赖之与斯波义将虽然带有众多兵甲,但是凡人是很难与妖魔抗衡的。最后能战斗的人,差不多只有剑心和阿国了。
“妖怪,怎么又出现一个妖怪啊!”幕府军的士兵是抓狂了,已经分不出哪里是敌人,哪里是友军。更何况雪女的模样也太过吓人,说她不是妖怪,打死也不信。
“啊,吓死你们!”雪女这下可来劲了,干脆回过头去吓唬,几个胆小的,已经大小便失禁了。
“不要惊慌,这是我们大和的守护神兽雪女大人,还有雪女上面的是我们的守护者巫女阿国。”足利将军说话,消除了许多士兵心中的疑虑,而细川赖之和斯波义将也打消了心中的戒备。
但就在这时,春子说出去了一句足以撼动室町幕府朝野的话:“我的确是大和的守护者,但不是幕府的守护者,足利将军,你凭什么要我帮助你?”
“啊?”足利义满被问蒙了,不是说好了帮我去打天草吗?怎么现在又反悔了?还是说雪女还没顺服,可是那话明明是春子说的,难道春子被雪女迷了心智了吗?
春子没有太多为难将军,又道:“我且问你,足利将军,假如你得到了天下,你会怎么做?”
“这个……”原来是这个问题啊,足利将军早就在心里打好了草稿,“我室町幕府如果统一南北朝,必定让百姓结束战乱的生活,走上安居乐业的正规。幕府将大赦天下,减轻每年的赋税和徭役……”
“够了,这些都是冠冕堂皇的话,我只想确定一点,只要知道了这一点,我就知道你和后龟山天皇,和天草他们不是一样的人。”春子卖弄关子道。
“是什么,阿国大人请明示。”原来先前的话是忽悠不了巫女阿国的。
“好,那我就问了。将军,你能否在你的有生之年让出将军的位子,让年轻一辈的子嗣接任?”春子的声音很凝重,绝对不是开玩笑的那种。
“啊,要我让位?”幕府将军也就是东瀛的皇帝,谁不想做皇帝做到死?
“我知道足利将军是明君,你所说的改善民生的政策也一定会做到。但是关键是明君也是人,是人就会犯错误,特是一个老年的明君。足利将军您的年纪也不小了吧?如果可以在犯错误之前就主动让位,那将是最大的贤明。”春子说出自己的理由,“还有我听说将军您信佛,为了表达您对佛祖的真切,希望您退位之后出家为僧,将这风烛残年都献给青灯明月,如何?”
“本将军是信佛,要我出家也不是不可以……”
“不可以啊,将军,少主年幼,您怎么可以提早退位呢?”大管家细川赖之阻挠道,他的言语看上去是在为幕府考虑,其实里面还有一层更深的意思。
一直以来,细川赖之都是室町幕府的大管家,历经三朝,说他是首辅,一点也不为过。而斯波义将虽然在室町幕府中的地位也很重要,但是最多算是次辅,总是赶不上细川赖之。不过假如足利义满传位给少主的话,格局将全部改变。
斯波义将不是善罢甘休的主,他也不会喜欢一直屈居人下,在足利义满的时代他斗不过细川赖之,于是就将注意力放到了下一代。足利义持,足利将军的亲子,也是未来幕府的主人,得到了他的信任,也就得到了未来。
斯波义将的位置相当于是太子太傅,从党派上来讲的话,应该算是太子党。对于斯波义将的行为,细川赖之早就知晓,他也知道拉拢太子的好处。那么为什么奸诈如狐狸的细川赖之会放弃与太子亲近呢?
答案是年纪,细川赖之的年龄比足利义满还要大,等义满过世的时候,他恐怕早就投胎去了。所以对于年迈的细川赖之来讲,拉拢太子没有一点好处。不过这也说明了斯波义将的一个优势,那就是年轻。
可是现在出云阿国要足利义满提早退位,虽然不是马上,但是也就在近几年里,细川赖之这下可就急了。假如斯波义将上台的话,识相一点的还是高老还乡的好,不然搞出什么贪污丑闻的,还要晚节不保。
然而足利将军却不感冒,而是严正地说道:“为了庶民的平安,为了大和的繁荣,别说让我退位做和尚,就算是做一个平民我也愿意。”
“好,足利将军,您果然不愧是天下的王者。”一声夸奖来自后方,原来是一休大师醒过来,“能将权利富贵看做浮云,将军您已经有资格进入我佛门了。”
别以为一休大师是站着说话不怕腰疼,其实他本身也是一个看破荣华富贵的人。一休按照血统来说,其实是天皇的后裔,虽然说在东瀛天皇是傀儡,但是怎么说也是高人一等。但是一休甘愿放弃皇位出家为僧,这不是大彻大悟是什么?
“好,这是足利将军你的答案,我要再去问问那个人。”春子所说的那个人正是天草。
陡然看到雪女的出现,天草正不知所措,他虽然疯狂,但是还没到愚蠢的地步,本能告诉他,这是一个强劲的对手。现在这名敌人正慢慢地靠近自己,天草变得很兴奋。
“我是大和的守护者,这是我的守护神兽雪女。”春子简单地介绍。
“守护者,哈哈,你凭什么是守护者,是天照还是素盏鸣尊?”天草大声地嘲笑神明。
“这些不是我所要争论的问题。我只想知道,阁下口中所说的魔国建成之后会是什么样子的?”春子的问题总是那么直接。
“哈哈,你很憧憬我的魔国吗?也好,听说守护神兽本来就是魔兽,和妖魔也差不多。”天草似乎误解了。
“阁下不要这么早下结论,春子想知道在未来的魔国里,老百姓是什么样生活的?”
“老百姓?生活?笑话,很是天大的笑话。什么叫老百姓,天下间存在过老百姓这种东西吗?”天草的问题听得众人愕然,多数人都会以为他精神错乱。
“不,没有,从来都没有过。”天草也不指望别人能回答,“从来都没有老百姓,有的只是自私自利的人们,他们每天为生存而挣扎,为生存而破坏他人,以满足自身的私语。他们不知道爱,不知道廉耻,除了会说话,和牲口没多少分别。
“那么要怎么改变这一切呢?方法是恐怖,绝对的恐怖,让恶魔来统治,让人们畏惧恶魔。只有在这种极端的恐怖之下,他们会遵守道德和法律,会懂得效忠国家,热爱民族。因为他们别无选择,违背的代价就是恐怖,比死还要深刻的恐怖。”
“住口,这样的国家还是国家吗,简直是人间地狱。”伊贺忍者中的雷牙厉声道。
“是啊,人间地狱。”许多人也附和道。
“地狱?哈哈,不错,就是地狱,我要的就是地狱。”天草手掌一挥,一颗巨大的红骷髅随手飞出。
“雪女,我们上!”春子也不废话,说打就打。
“好的,终于可以活动活动腿脚了。”雪女张口一吐,凛冽的寒风迎着红骷髅而去。
说来也奇怪,那红骷髅似乎是火属性的,应该可以克制寒风,但是飞到半空却熄灭掉了。难道是因为寒风过于猛烈,连火都被吹灭了吗?
“护国神兽,果然不一般。”天草双手在虚空中乱抓,这次出现的是复数个恶魔之手。黑色的手臂几乎像森林一样,将雪女和春子团团包围。
“恶魔森林,哈哈,看你怎么出来。”恶魔之手是暗属性的,雪女的冰属性应该无法克制。
可惜天草看漏了一个人,那就是剑心,这个浪人虽然疲惫,但不是完全丧失掉战斗能力。只见他一个拔刀斩掉一半的恶魔之手,雪女的威胁基本上已经被解除了。
“恩,你原来还能打啊!”天草很生气,随手抛出一颗黑球。
“区区几个鬼爪能奈何?”雪女也毫不逊色,喷出一圈的寒气,居然将剩余的恶魔之手都冻结了。然后她的手臂忽然化为冰封的长矛,将成为冰雕的恶魔之手一一击碎。
“哎!”天草有点慌乱了,本来对付雪女一人他都有点麻烦,现在两人联手,似乎不拼是不行了。
那个朝剑心飘过去的黑球速度十分慢,被剑心轻松地避开了。“天翔龙闪!”剑心再次使出大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