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幸金玄白觉得铃声咒语太过刺耳,立刻运出佛门狮子吼加以制止,若是再过片刻,等
到大阵运行开来,咒语念到第二章,所有布阵的人心志都融入音韵里,骤然受到狮子吼的震
撼,每个人都会心神涣散,变成白痴。
昊天道长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还为自己没得罪这位侯爷而感到庆幸,实在算得上
是幸运了。
金玄白想起服部玉子、何玉馥、秋诗凤等人尚在易牙居酒楼里等候,自己和楚花铃出来
也有半个多时辰,若再不赶回去,或许会让她们担心,保不准会惹来什么事情,增添一些麻
烦。
所以他看到双方话已说得差不多了,于是便站了起来,道:“易牙居还有人在等着,我
必须赶回去才行,关于魔门徒众的事,你们只要多加留意,便可以了,过两天我会带
人来收拾他们。”
昊天道长颔首答应,亲自送他们出了云房,只见一名中年道士站在门口,满脸窘态,一
问之下,才知那几名被楚花铃闯入时,闭住穴道的道人,纵然经过了一番折腾,依然穴道被
闭,无法解开,所以只得等候在门外,向昊天道长求助。
金玄白没等昊天老道开口,便嘱咐那个叫玄典的道人领路,亲自出手,帮那几名无法动
弹的道人解开穴道。
那五名道士一直躺在床上,不知金玄白的来历,穴道被解之后,还是满脸疑惑,受到了
昊天道长的呵叱之后,才惊愕地跪了下来,纷纷向金玄白致谢。
不过,他们口中虽然叫着“谢谢曾师叔祖”,心里却是都不以为然,弄不清楚金玄白
的年纪如此年轻,为何辈份会比他们高出三辈?
金玄白怎知他们的想法,解完了穴道之后,便在昊天道长的陪同之下,走出了玉清宫
。
来到广场之上,楚花铃才把银枪折解开来,放回枪袋之中,这时,那群牛鬼蛇神在陈明
义的率领下,也来到了广场。
本来昊天道长还要亲自送出大门,却被金玄白婉拒之下,又在广场上郑重的来了个跪地
拜送。
看到一大群道士在昊天道长的领头下跪在广场拜送,金玄白只得拱了拱手,算是回礼,
然后拉着楚花铃的手,走向玉清宫大门。
到了门口,他回头望去,只见李强被昊天道长拉着低声说话,凝神一听,正是问的神刀
门覆灭之事。
他没有多加理会,缓步走出了大门。
LMBT1第一六九章街头聚殴LM
金玄白和楚花铃站在玉清宫的大门之外,望着街上来往的人群,心中颇有感触,似乎觉
得经历了一场怪诞的梦幻之行。
他等着李强出来,准备和这位老人告别,却见到路上行人在看到他们之后,引起一阵阵
的骚动,“狐仙”之声,此起彼落,不绝于耳。
楚花铃秀眉微蹙道:“这些人真是讨厌,什么狐仙不狐仙的,我明明是个人……”
金玄白笑道:“谁叫祢长得这么漂亮?他们是在夸奖祢呢!”
楚花铃噘着嘴道:“大哥,你还笑我!”
金玄白道:“我不是笑祢,是在赞美祢!”
金玄白看到她眉目如画,瑶鼻朱唇,恍然道:“难怪祢一直要穿男装,扮书生,果真是
有原因,莫非祢以前也碰过这种事不成?”
楚花铃道:“看来我回去之后,得改扮男装才行,不然以后的麻烦还是很多。”
金玄白见她没承认也没否认,知道她以前行走江湖时,一定也曾碰过类似的事。
他的脑海之中顿时浮现起初次在集宝斋里遇见楚花铃的情形,那时她穿了一袭儒生长衫
,文质彬彬,虽然容貌俊美,却不会特别引人注意。
可是此刻一身翠绿罗衣,外罩薄绸披风,头上乌云双鬟,插着金钗玉簪,衬上了清冷而
又娇美的花容,再加上玉肤雪肌,就恍如画上仙女一般,难怪会引起人注目,而被视为仙狐
降世。
瞬间,金玄白从楚花铃宽袍博带的儒生装扮上,又联想到了朱宣宣那身装束来,忖道:
“这位刁蛮的郡主,如果褪去男装,穿上女装,不知是什么样子?比起花铃来,又有什么
不同?”
想起了朱宣宣修长高挑的身材,他顿时又想起了朱天寿在天香楼后园里发表的那番“谬
论”,忖道:“朱宣宣应该和楚花铃一样,都属于所谓白、胖、高类型的美女,而冰儿和那
个江凤凤应该算是归类于瘦、小、娇这一型,至于玉子、诗凤、玉馥她们嘛,还真不好归类
……”
他暗暗的把这几位自己认识的女子排列起来,做了一番比较,觉得她们个个都算得上是
人间绝色,其中若是还要细分,那么楚花铃、秋诗凤、服部玉子就更胜一筹,算得上是美女
中的美女了。
他的思绪如同野马在荒野中奔驰,刹那之间跑出好远,从服部玉子、秋诗凤、何玉馥等
人身上绕了个圈,又想起了另外两个自己从幼年便已定下亲事的薛婷婷和欧阳念珏来。
这两位年轻女子出身不同,长相不同,都算得上是美女,不过比较起来,欧阳念珏的娇
柔和慧黠更能得到他的喜爱。
薛婷婷的心里容纳了欧定邦的身影,竟然对铁冠道长昔年许下的承诺加以反驳,不愿承
认有这件婚事,使得金玄白心中极为不痛快。
本来,他已有这么多的未婚妻室,而且薛婷婷的容貌也算不上绝顶,比起秋诗凤、楚花
铃来,要逊上一筹,他应该不必在乎这么一个女子才对。
可是不知是男性的自尊心受到伤害,或者是感觉受到了欺骗,他一想起薛婷婷,心里便
有一种特殊的感受,觉得隐隐刺痛。
瞬间,他的脸色一沉,忖道:“不管她会不会嫁给我,这件事总得弄个水落石出,若是
欧定邦那厮使用欺骗的手段,我一定得算清这笔帐……”
楚花铃不知金玄白在这短暂的片刻,竟然想了这么多的事情,见到他的脸色一变,还当
他是对那些路人的言词感到不悦,连忙拉着他的手,柔声道:“大哥,你别生气嘛!这些人
没什么见识,胡言乱语,又何必在乎他们?”
金玄白从沉思中醒了过来,正不知如何解释,只听得李强道:“金侯爷,楚小姐说得不
错,你老是何等身份,岂能和这些俗人一般见识?”
金玄白转头望去,只见李强领着陈明义等一干牛鬼蛇神出了玉清宫大门,正一个个束手
伫立在那儿。
他微微一笑,问道:“李强,你总算和昊天道人说完话了,怎么啦,是不是有些依依不
舍?”
李强笑道:“小民回到木渎镇,从此守着我那一亩三分地和几座水塘,做一个务本的农
夫,过些闲散的日子,就等钺儿建功回家了。”
金玄白笑道:“你如今和木渎镇首富结了亲家,只怕再也无法找到清闲,以后,周大富
会三天两头的来找你,镇上的一些仕绅富贾也会陆续登门,希望藉你的关系攀上知府或者三
司大人……”
李强吓得打了个寒颤,失声道:“啊呀!这怎么得了?我一看到那些人就浑身不自在,
如果他们三天两头的来找我,只怕我会提早去见阎王老子。”
楚花铃听他说得有趣,忍不住掩唇一笑,灿烂的笑容引得那三十多个牛鬼蛇神看了都目
瞪口呆。
陈明义凑趣道:“老爷子,俗话说:穷在闹市无人问,富在深山有远亲。你如今不
但成了木渎镇的名人,也成了苏州所有堂口里的名人,只怕这种事情再也避免不了的!”
李强叹了口气,正待说话,陡然听到街上传来一阵哭闹争吵之声,循声望去,只见路人
纷纷避开,一个麻脸汉子手持一柄屠刀挥舞着,被七八个灰衣壮汉围住,那些人有的持着短
刀,有的拿着匕首,全都脸色狰狞,气势汹汹。
他咦了一声,道:“那不是在菜场卖肉的陈麻子吗?怎么在街上惹起事来?明义,
你带几个兄弟去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陈明义应了声,赶紧领着三十多名手下,快速的奔了过去。
金玄白道:“李兄,苏州城里近些日子戒备森严,衙门里担负着极大的责任,你得约束
手下,千万别在街上闹事,免得被差人逮进牢里,就麻烦了。”
李强被他说得冷汗涔涔,躬身道:“侯爷训诲得极是,小人一定吩咐明义,加紧管束他
们,不过这些痞子都不是小人堂口里的人,不知从哪里跑过来在大街上闹事……”
金玄白道:“哦,这些人不是你的弟兄?他们胆子也真够大,敢到你的地盘里来动刀子
。”
李强被他这么一说,满脸难堪之色,忙道:“侯爷,请你在这儿稍候片刻,小人这就
过去看看是怎么回事。”
他单手抱拳,朝金玄白行了个礼,便大步向街上行去,脸上神色严峻,望着远在十多丈
外的那群灰衣大汉,恨不得要剥了他们的皮。
这块地盘,是他当年带着几十位兄弟,用鲜血和性命拼出来的,他那一方土豪的地位,
已经被其他堂口认同。
尤其是苏州二十二个堂口,联合在木渎镇的鸿宾酒楼宴请金玄白,遭到神刀门狙杀之后
,六个堂口的把子被杀,李强已隐隐成为这些堂口的领袖人物。
如今竟然有不识好歹的地痞流氓,带着小刀匕首杀进他的地盘,并且还在金玄白的面前
当街行凶,这叫他这张老脸要往哪里放?
江湖人争的就是一个“名”字,这种地方土豪除了争地盘之外,所看重的更是“面子”
二字,若是被扫了面子,那就非要白刀子进、红刀子出不可。
李强虽然已经金盆洗手,可是骨子里仍然是地方土豪,绝不能容许这张老脸被人揭下,
因为面子比性命还要重要,若是没了面子,他还有什么脸回到木渎镇去安享余年?
奔行之际,他想起昨天金盆洗手,苏州附近所有的堂口把子,除了已经被神刀门徒众杀
死的六位堂口把子之外,其他十五位全都亲自送上贺礼,到场见证此一大事。
谁知才过了一天,竟然有不长眼的地痞,敢到他的地盘上来闹事,岂不是把他视为无物
?
李强越想越生气,一张脸孔胀得通红,两眼几乎要喷出火来,当他奔到大街之上,虽然
见到那八名手持小刀和匕首的痞棍,全都在陈明义的呵叱之下,乖乖的放下手中武器,坐在
地上,他却依然难遏心中怒火,奔了过去,飞起一脚,把一个壮汉踢得吐出一口鲜血,跌出
五尺之外。
陈明义一阵错愕,道:“老爷子,你!”
李强清醒过来,立刻觉察出自己的行为失控,强自抑住心中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