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平一听,也立刻大喝道:“各位兄弟,大家速速放下兵器,不可介入太湖水寨之争…
…”
说话之际,他把背上的两支追魂日月钩拔了出来,扔在地上。
高浩犹豫了一下,虽觉这么做太丢关东四豪的脸,可是金玄白露出的那一手匪夷所思的
轻功身法,让他明白和这种人抗争,只有死路一条。
面对如此恶劣的情势,他也不得不对现实屈服,放下手中的长槊,不再有对抗的念头了
。
展白乃东北马贼出身,马贼在那种恶劣的环境下,依然能生存下去,可见能够权衡情
势,所以他丝毫不认为自己做了错误的决定,话一出口,立刻把手里的铁桨放下,站在门口
朝金
玄白抱拳道:“草民展白,拜见金大人!”
看见金玄白面无表情的望着自己,展白心里一慌,赶忙跪了下来,顿时,大厅之中,
所有的人都跪了下来。
金玄白双手虚虚一托,发出一股柔和的气劲,把展白庞大的身躯托了起来,道:“展老
兄,不必多礼。”
展白整个身躯被托起的刹那,才真的让他心悦诚服,因为金玄白露出的这一手气功造诣
,比起刚才使出的轻功身法,更使他觉察出自己面对的是个何等修为的高手。
比起金玄白来,展白知道双方的差距已到了天高地远的阶段,别说关东四豪了,就算来
十个巩盟主,恐怕都敌不过金玄白。
展白惶恐地道:“金大人,草民等无知,冒犯了大人的虎威,实在是死有余辜,尚祈大
人恕罪。”
金玄白目光一闪,道:“你叫他们都起来,靠墙站立,免得误伤了。”
展白躬身答应,然后照着金玄白的吩咐,传达命令,一时之间,厅内五六十名绿林
好汉纷纷站起,然后靠向墙边。
由于要防备忍者们纵火烧楼,厅里四边摆着许多木盆、水桶、水缸、脚盆,里面都盛满
着水,那些随同关东四豪而来的北方绿林好汉,在慌张之下,有人踢翻了水盆,有人一脚踩
进脚盆里,弄得裤子都湿了,总之一阵慌乱,显得这些人没有经过训练,全是乌合之众。
LMBT1第一四六章关东四豪LM
展白脸色铁青,看到这种情形,也不敢当着金玄白的面开口叱骂,只得躬着身子,一脸
惶恐的等候吩咐。
金玄白道:“你们便是关东四豪,对吧?”
展白道:“有劳大人垂问,关东四豪是我们四位兄弟的匪号,草民姓展,单名白。”
金玄白点头道:“昨天谢谢你了,若不是你……”
他话声一顿,目光闪处,见到两个身穿锦袍的老者,带着齐玉龙从厅后奔了出来。
左首那个体形瘦削的老者,一见展白,立刻大叫道:“展兄,后面来了大批人马,你得
赶快……”
齐玉龙一把拉住那个老者,叫道:“爹,我们没路可逃了,那个便是金玄白!”
齐北岳凝目望着金玄白,颤声道:“你,你……”
他一扬手中单刀,怒喝道:“姓金的,我跟你拼了!”
话声方出,他急掠而出,挥刀连劈,舞起一片光影,朝金玄白疾攻而来,恨不得一刀便
将对方砍死。
站在他身边的副寨主辛叔同,一见齐北岳挥刀而去,也挺着柄长剑,随着齐北岳一起,
向着金玄白攻到。
展白大惊失色,赶忙喝道:“齐总寨主,不可鲁莽!这位是金大人……”
他的声音嘎然而断,所有的一切意念,在刹那间被眼前出现的奇景全都抹平似的,整个
人僵立当地,无法动弹,因为他看到了他这一生中从未见过的怪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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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北岳能够长霸太湖水寨的总寨主之位,达十几年之久,除了他商业头脑极好,长袖善
舞,经营有方,把整个太湖水寨的所有事业都经营得蒸蒸日上,使得水寨的每一个湖勇都安
居乐业之外,他本身的武功也颇有造诣,不在一般的高手之下。
总的来说,他一身武学的奠基,来自于九阳神君的随兴传授,无论是刀法、拳术、气功
,都可以说是散手,并非九阳门的系列武学,仅是沈玉璞对武学修为上的一些体悟所改良的
一些招式。
这些招式虽非成套,却由于是出自沈玉璞之手,故此威力极大,才能使他在江南武林人
物之中,占有一席之地,连集贤堡主程震远都不敢小觑。
程震远在江南七把刀中有无影刀的绰号,可见其刀法之快,其实说穿了,他的刀法是得
到柳月娘的传授之后,才在本身不断努力之下,得到了不凡的成就,其脉络跟齐北岳完全一
样,都是源自于沈玉璞。
金玄白身为沈玉璞的唯一传人,除了得传九阳门纯正的武功之外,沈玉璞当然也把自己
一生到处挑战的经验和一些心得都传授给这位爱徒。
故此齐北岳挥刀攻来之际,他刀法中所有的变化都已落在金玄白眼里,外人看来快速绝
伦、威势猛烈的刀法,对此刻的金玄白来说,既慢又拙,完全和一个孩子挥舞着木刀乱砍,
没有什么分别。
至于辛叔同手里挥动的长剑,虽然剑影如织,剑风破空,看似玄妙,实则在金玄白的眼
里,最少有十六处破绽,从任何一个破绽下手,一招便可置辛叔同于死地。
可是在那刀剑临身的刹那,金玄白想起了师父沈玉璞来,认为齐北岳无论改了什么名,
当年他以许世平的姓名,随在神功已失的沈玉璞身边,无论是做总管或者是奴仆,总是沈玉
璞的亲信,杀这么个人,会不会让沈玉璞不高兴?
除此之外,无论齐北岳和柳月娘之间的恩怨如何,终究他是齐冰儿名义上的父亲,若是
丧命金玄白之手,恐怕会惹来齐冰儿的不悦。
就凭着这两个理由,金玄白也不能出手将齐北岳杀死。否则会有什么后果,他也不知道
。
就因为这个意念,金玄白根本就没有出手,也没有闪躲,在刀剑临身的刹那,他心念一
动,护体神功瞬间布满全身,浑厚的气劲涌现,在身外尺许之处,便已结聚而成。
他此时使出的是少林金刚不动禅功,气劲弥散之际,心地一片平和,脸上似有慈祥
的笑容,眼中却透着悲悯万物的神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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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白所看到的情形,就是这一幕的光景,就因为他心中原把金玄白当成武功超绝而又心
狠手辣的东厂高官,这下金玄白全身上下浮现那种悲天悯人的神色,与他原先的印象,产生
强烈的反差,使他受到了极大的震撼,思绪几乎变成一片空白。
而让展白更加觉得不可思议的则是随着齐北岳凌厉的刀刃和辛叔同变幻的剑势先后攻向
金玄白之际,他却见到那一刀一剑在金玄白身外尺许之处,便砍不下去,随着两人蓄力攻击
,刀剑反弹而起,那两柄以精钢铸就的刀刃和剑锋,不知为何,竟会断裂成十几段。
齐北岳和辛叔同被自己发出的反弹之力,震得倒跌出去,连翻带滚的跌出丈许之外,才
停了下来,可是他们一时之间无法起身,显然已经受了内伤。
而那断裂成十数截的刀刃剑锋,则在他们身边洒落一地,但这两个老人依旧浑然不觉,
仍然死握着刀柄和剑柄,不肯放手。
从齐北岳和辛叔同出手,到他们被金玄白护身的气劲反弹而回,仅不过是极短的时间,
除了距离金玄白稍近,江湖经验丰富的展白看出些许端倪之外,其他的人,根本不知道发生
了什么事。
那些跟随关东四豪的北方绿林好汉们,更是觉得莫名其妙,还以为金玄白玩弄一些
什么法术,竟会让齐北岳和辛叔同不但倒飞而出,并且手中兵刃都断裂成片。
这种诡异的情景一落入他们眼中,由于对所发生事情的无知,于是产生极大的畏惧,有
一些绿林汉子,也顾不得地上有没有水,当场就跪了下来,口中念念有词,什么“阿弥陀佛
”、“观音菩萨”、“燃灯古佛”、“三清老祖”、“太上老君”、“无量寿佛”,纷纷的
从他们口中传出,似乎把这摘星楼的大厅当成了佛、道两门的道场或坛院。
齐玉龙在看到父亲和辛副寨主出手之后,心中便已知不妥,但他无力阻止,也不敢跟随
父亲一起出手,只得呆立在原处。
当这种奇异的情景发生时,他已吓得全身发软,两眼圆睁,不知如何是好,差点就失去
了全部的意识。
直到耳边响起阵阵佛号和道号,才让他悠悠忽忽的神智清醒过来,瞬息之间,他感到从
所未有的无助,既不敢逃,又不敢攻,小腿肚直打哆嗦,不知该如何才好。
他的心里不断涌起这个念头:“死了!死了!这回我死定了!”
强烈的恐惧感终于压迫得他情绪几乎崩溃,他双膝一软,跪倒地上,嘴里胡乱叫着:“
饶命啊!我不想死!我不想死!饶命啊!”
当他看到金玄白缓缓向他走来时,更是吓得全身颤抖,拼命用头磕地,尖叫道:“金
大人,饶我一命,不是我的错,我不想死!不是我要害你,都是别人……”
金玄白走到齐玉龙身前不远,悲悯地望着这位太湖水寨的少寨主,还没来得及说句话,
已听到此起彼落的一阵骂声:“*的孬种”、“不要脸的东西”、“枉他还是少寨主,怎
会这么孬种”……
这些骂声都是来自墙角站立的一些绿林好汉的口里,声音虽小,却全都进入金玄白耳中
。
他轻叹口气,双手虚抬,已把齐玉龙的身子抬了起来,气劲运转,把他端端正正的扶住
站好。
齐玉龙的额头上已泛现血丝,他浑身颤抖,不敢仰视面前的金玄白,颤声道:“金……
大人,不要杀我,我……替你做牛做马都可以……”
金玄白微微一笑,道:“齐兄,你不必害怕,这里没有人要杀你,就算有人要杀你,我
也不允许!”
齐玉龙惶恐地抬起头来,道:“你……你不会杀我?”
金玄白笑道:“我跟你无仇无怨,杀你干什么?”
齐玉龙心虚地道:“可是我……我在松鹤楼……”
金玄白道:“那也不能完全怪你……”
齐玉龙陡然见到齐北岳从地上爬起,满脸狰狞之色,运起双掌,骤然朝金玄白背后攻到
。
齐玉龙从小跟随父亲练过这套掌法,知道这套“八卦游龙掌法”威力不少,瞬间,他几
乎有种冲动,想要趁机出手夹攻金玄白。
可是一想到金玄白那骇人的武功修为,他的胆气立刻敛没,反倒觉得父亲猝施偷袭,太
过于下流,于是大叫一声:“爹!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