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难道不夸奖我?”
青微抽回手,又把葫芦在华余的面前晃了晃。
“小师妹进步神速,眼看就要超过师弟了。”
华乾的注意力再一次被葫芦上头的符纸吸引着。
两三步上前,随意的取了葫芦,夸赞道。
“那感情好,这样以后,小师妹就可以护着我了。”
华余倒一点儿也不介意青微超过自个儿,
青微却对自个儿这个没皮没脸的三师兄,无可奈何。
“其他的师兄弟都已经回去了,还是早点回去休息吧。”
华乾接了话茬子,便率先迈开步子。
青微紧随其后,华余倒是慢了一步,可好在反应灵敏,连忙跟了上去。
“小师妹,师兄等等我!”
人去林空,树林里的鬼魅纷纷飘了出来,暗自庆幸今晚上没出来乱晃。
要是被抓去练手,那便真的烟消云散了。
……
箕尾山,
华余一直将青微送到门口,就是为了提防这个裴阙什么时候又冒出来。
依华余看来,这个裴阙就好比半路杀出来的程咬金,不得不防。
更何况,这些日子小师妹跟他朝夕相处的……确实叫人不放心。
看来还得找时间说服师父,叫小师妹跟着自个儿历练……实在是不行,跟着大师兄也行!
“乖,听师兄的话,晚上任谁来敲门,可千万都别开!男人啊,有时候连赤鱬都不如呢!”
青微默然,忍住了笑,瞧着一本正经的三师兄,用力的点头。
“好吧,快进去洗漱睡了,明儿一早,还有祭祀大典,可千万别迟到了。”
华余不提,青微倒是差点儿忘记了。
跟着裴阙历练了这些日子,青微心里哪里还有什么时日的概念。
“那今年献祭的人是谁啊?”
说起来,祭祀大典每年一次,青微也方才参加过一回。
可去年华乾师兄身着华服,站在山顶上的那股子气派劲儿,倒是叫人望而生畏的。
青微华余这一派,以猎龙闻名。
要说龙与人从前也算得是和平相处,可自百年前,不知为何,龙仗着自身力量,欺压杀害弱小的人类。
处处为非作歹,恶贯满盈。
箕尾山这猎龙一派,便应运而生。
至于每年的祭祀,那是依着师祖留下的传统,传闻当初师祖被恶龙追杀,因天降雷劫,劈死了那龙,师祖方才得以逃生。
“还能有谁,莫不过就是裴阙。除却他,这箕尾山上谁还能担得此任?”
虽是阐述事实,但华余的口气里倒是弥漫着些许的酸味。
是了,大师兄去年便是钦定人选,今年必然由他人担当,可为何师兄从未跟自己提过一句?
“喂,小师妹,想什么呢?”
华余见没有回话,便伸了手在青微的面前晃悠着。
成功的“招”回了青微的魂儿,
“啊?我在想明儿穿什么……”
青微随意捏了个借口,打算糊弄过去。
毕竟去年青微才刚上山,也是这箕尾山上唯一的女弟子。
按理祭祀大典皆需身着华服,可这山上哪来女子的衣衫呢!
“小师妹不提,我倒是忘了。华服大师兄月前便买来了,搁在你衣柜里。”
“我还给你多添了几套衫裙呢,见山下女子穿着好看,便买来了。”
说到后一句,华余刻意压低了声音,凑近了说的。
青微倒是心中一热,除了姥姥,还从未有人对自己这般的照顾。
“谢谢三师兄,也麻烦三师兄帮我替大师兄道谢!这么晚了,师兄不回去,我可要关门了。”
青微说着,便打算动手关门。
毕竟青微了解自个儿这位话痨三师兄,如若不是自个儿先开口,恐怕三师兄能立在门口,跟自个儿聊到天明。
“师妹早点休息!我这就回去了!”
华余挠了挠脑袋,青微的逐客令下的委婉,华余也自知依照山下人的惯例,这会子还在姑娘家门口站着,实属不大礼貌的。
“那便不送了。”
说罢,青微再不看华余,掩上了门。
青微的小院倚在断崖边儿上,若要来,需得经过裴阙的小院,所以青微从未锁过门。
毕竟能敌得过裴阙师兄的人,除了师父以外,起码目前,青微还没见着。
华余“晚安”的声音仍在围墙外头回荡着,青微不予理会,径直穿过了梨花树下,进了门。
“回来了?”
青微推开屋门的时候,差点儿没被惊着。
复又退了出去,瞧着院里的梨花树发了会呆,确定这是自个儿的小院无误,这才又推门而入。
“二师兄,这么晚,有什么事儿么?”
青微小心翼翼的合上门,要是给三师兄知晓,他口口声声要自个儿远离的二师兄,这个时辰出现在自个儿的房里,那恐怕就要炸开锅了。
裴阙放下手中的冷掉的茶盏,面上虽无所动,但心中却有些难以言说的味道。
以自个儿的耳力,院门前的那些个话,自然是都听见了。
可当裴阙的目光又落在青微的手背上时,那些难以言说的味道,便又转瞬消失。
“过来。”
裴阙清冷低沉的声音在小屋里回荡着。
青微带着笑,轻挪莲步,一寸寸的靠近裴阙。
裴阙显然对青微的墨迹有些不耐烦,干脆起了身,一把拽过青微的衣袖。
就这么电光火石间的工夫,青微便已经窝在裴阙的怀中了。
裴阙独有的香味,钻入了青微的鼻息,引得青微脸颊红了一片。
“我……我……师兄,对不起!”
箕尾山上谁都知道,这位高冷的裴阙是有多么的不近人情,也是多么的不愿叫人碰触。
青微本以为自个儿历练的这些日子,能拽拽衣袖和胳膊已经是极限了。
说话间,青微便要起身,却被一道力量,压了回去。
“别动。”
裴阙的语气中带着些许的温怒。
这却叫青微懵了。
这师兄到底是个什么古怪脾气?
然而,下一秒青微便明白了。
裴阙先是将乱动的人儿摁回自个儿怀里,然后握住青微白嫩的手,取了桌上的药瓶,掀开先前包扎好的纱布。
因为青微的不在意,这会的伤口重新翻了皮,正一点点的渗着血。
“你便是这般对待伤口的?”
借着烛光,青微能瞧见裴阙认真的模样。
只见裴阙一点点的将药粉洒在手背的伤口处,再取了新的纱布,好好的缠上几圈,方才作罢。
“师兄明儿献祭?为何从未提起过……”
青微避开了裴阙的质问,低声嘟囔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