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敢来,真的不怕师兄再给你一掌?”
青微瞧着此刻苍白无力的柏策,居然心生怜悯。
可之前师兄下手真的如此之狠吗?
“我知道你定然不会的……我受了重伤,难道你忍心,我便这么死了?”
柏策艰难的抓住了青微的裙摆,直勾勾的盯着青微。
柏策的话戳中了青微的心,自个儿确实没有这般的心狠。
“谁人伤的你?竟然下手这么重。”
青微瞥见柏策肩头早已破碎的衣衫,那里也正流着鲜血。
柏策微微一笑,无力的垂下手来,
“我便知道你不会见死……不救……”
柏策可是满足了,眼睛一闭就这么睡了过去。
青微却倒霉了,本该安安稳稳的休息时间,这下好了,莫名钻进来一位病人。
二话不说的便躺在这里,等着自个儿的救治!
即便是越想越气,青微还是重重的叹了口气,然后去衣柜里寻药去了。
幸而这一年,青微学了不少的药理,也在山上采了不少的好药。
平日里,华余华乾受伤都在少数的,更别说裴阙了。
所以青微的小屋里,也算是囤了不少的好药。
青微麻溜的寻了剪刀与药材,点起灯。
就着灯光将柏策早已破碎的衣衫剪开,方才彻彻底底的瞧见了这肩头的伤口。
血肉模糊,深可见骨。
但却根本瞧不出,是何物所伤,能造成这般的创口。
细细的为柏策清洗干净伤口,青微将自个儿珍藏的好药,都给柏策上了去,还撕掉了自个儿的裙摆,和着手帕,为柏策好好的包扎了一番。
又仔仔细细的检查了一遍,确定只有此处,方才作罢。
其实青微怎么也只是个女子,方才为柏策检查的时候,那脸红的,可不比先前在院子里差。
“真不知为何要救你!”
青微掰开柏策的嘴,塞进了好几颗玉莲丸子。
这才擦了擦自个儿满头大汗,拍了拍手,放心的去睡了。
夜半,
柏策纤长的睫毛颤抖着,微微睁开双眼。
这里的一切有些熟悉,可又有些陌生……
当柏策完全清醒过来的时候,方才想起之前的事儿……
自个儿受了重伤,来寻青微的。
柏策勉强支起身子,肩上的疼痛叫柏策越发的清醒了。
可瞧着肩上被包扎的整整齐齐,柏策却笑了。
顺着窗外透过的月光,柏策瞧着正睡得香甜的青微。
不知道做了什么好梦,能叫青微嘴角含笑。
柏策蹑手蹑脚的下了矮榻,挪动着疲惫的身子,走到了床前。
哪怕就这么静静的瞧着青微,柏策的心里都能生出无限的满足来。
“如此善良,怕是日后悔的痛苦。”
柏策喃喃自语。
还伸手替青微掖好被角。
那落在柏策跟前的白嫩柔夷,叫柏策忍不住的握住,十指相扣。
“你何时才能与我这般呢?”
这话似是玩笑,又像是期待。
“做我的太子妃,不比在他的身边逍遥自在吗?你说你有血海深仇,我也能陪你报,不是吗?多瞧瞧我,我一直都会在你身后的。”
柏策留恋的瞧着青微,明知道此时的青微什么也不会听见,却还是忍不住将心里话,一股脑儿的全都说了出来。
然而,柏策根本等不到回答。
月色淡了,柏策恋恋不舍的放下青微的手,披上早已残破不堪的外袍,从窗口里跳了出去。
临行之前,柏策仍旧不忘回头。
屋顶上斜倚着的裴阙,瞧见柏策从窗口飞跃而出,消失在黑幕之中,目光微闪。
“你要的,我都可以给你,唯独她不行。”
明明是警告,可却更像是说给自个儿听的。
说罢,裴阙还举起了身边的酒坛子,就这么灌上一口,再混着来一口梨花糕。
月色下,仿佛一个微醺的仙人,洒脱不羁,衣着翩翩。
……
青微醒的时候,已经是日上三竿了。
揉了揉有些稀松的睡眼,青微第一个想到的便是矮榻上的柏策。
这要是被任何一位师兄瞧见,那可都是灭顶之灾啊。
可当青微麻利的翻开被子下了床的时候,矮榻上除了一枚玉佩再无其他。
从玉佩的材质看来,应当是与他送给自个儿的镯子是一样的。
“真是的,连声谢谢都没有,就这么跑了。”
青微收起玉佩,嘟囔着。
明明昨夜里是自个儿忙活了一个晚上啊!
不过,走了也好,也省的给自个儿带来许多的麻烦!
“希望你永远别来了!”
青微朝着窗口叹了口气,却又低头瞧见了自个儿昨夜情急之下,扯坏的衣裙。
“真是的,可惜了三师兄买的裙子。”
说罢,青微给自个儿换上一身,就要去找裴阙。
毕竟昨晚上二师兄离开的时候,什么也没说……
今儿到底是在山上蹲着,还是另有安排,也没说。
而且,现在已经是日上三竿了,居然都没来找自个儿!
难道是二师兄也睡懒觉了?
有了这么个想法,青微便乐呵呵的翻过了墙,连门都懒得走了。
然而,等青微进了屋内的时候,却发现,除了桌上的酒坛子,再无其他了。
难道昨晚上师兄根本没回来?
可是自个儿明明瞧着他进了院子的?
一早儿走的?那为什么不告诉自个儿呢!
青微心里有些空空的,有一种被人抛弃的感觉正在蔓延着。
是了,也就这些日子自个儿能跟在他的身边,从前,哪怕是住在隔壁,青微也没见过这位神出鬼没的师兄几回。
青微带着失望的心情出了裴阙的院子,突然一下子没了试炼,倒是清闲了不少。
青微打算去厨子大叔那儿讨一碗粥喝,毕竟自个儿还没到了辟谷的阶段不是?
昨晚上那样的忙活,也会饿的不是。
青微正走着,路上好死不死的遇见了华余。
“华余师兄!”
可华余就像是没看见青微似的,扭头就这么走了。
“怎么了?”
青微正纳闷儿呢,却被华乾的声音打断了思绪。
“方才过去的不是华余师兄吗?我叫他都没反应的。”
青微倒也不是告状,只是觉得有些奇怪。
“你随他去吧,这几日倒是有长进了,开始废寝忘食的练功,估摸着这会子脑子里都是功法修为呢。”
华乾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