鳞粉不多,士全做的小心翼翼。
“师父,你要的东西,给您带回来了。”
门外传来华乾的声音,士全连忙收起手头的物什。
“进来吧。”
华乾听命推门而入,瞧见的是满眼的玉莲……
按道理说,如果这个景象是在小师妹的房里瞧见,那是不奇怪的……
但是师父何须亲自动手呢?
“找到了?”
士全捋着胡须,对于华乾眼中的疑惑,丝毫不在意。
“这是千弧草,请师父过目。”
华乾这才想起正事儿,连忙将手中的盒子递给士全。
士全接过盒子,打开,里头确实躺着几颗千弧草,从长势来说,根本都是极品。
“这次,你做的很好。辛苦你了,还是先回去休息吧。”
士全装作不在意的随手将盒子放到了一边,满脸的慈祥,还不忘关心华乾。
这样的士全,华乾倒是不陌生。
师父这脾气,时好时坏的,谁也摸不准。
“我这就告辞了。师父若是有什么吩咐,可随时来找弟子。”
以华乾的眼色,怎么会敲不出来,师父定是有不想叫自个儿知道的事儿。
既然是秘密,那自个儿也没有掺和的必要。
“好。”
士全应了一声,就这么目送着华乾出了自个儿的房间。
确定了华乾的脚步声一点点的远离,士全这才又拿出鳞粉,遂又拿起千弧草。
“得来倒是不费功夫。”
说罢,便动手将千弧草与鳞粉用掌力催化,混合在一起。
又寻了百宝阁上的琉璃匣子,将最终的药丸子装入其中,士全这才打开门,大摇大摆的走了出去。
一直躺在盒子里的源歌,见士全终于离开了,用尽力气想要推开盒子,却发现,这盒子不仅密封性好,而且……
似乎有一种香味叫自己浑身软弱无力,根本使不上劲儿。
越是挣扎,反倒越是无用。
“我为何要被困在这种地方?”
……
箕尾山谷下,
士全正四处寻找着什么。
目力所及之处,倒只是些花花草草,连只鸟儿都不曾有。
突然,士全像是瞧见了什么,重重的叹了口气,运功打碎了结界,这才有一栋竹楼出现在山谷深处。
士全急忙推开门,走了进去。
“你还来做什么!”
一道微弱的声音自屋内传来,带着些许的责怪,也带着些许的欢喜。
绕过屏风,士全连忙上前扶起躺在床上的人儿。
“珍儿,你这是何苦呢?”
被唤做“珍儿”的女人,讽刺一笑。
“何苦?你抛弃我这么些年,我早已没有了活头,横竖不过是一死罢了。”
士全紧皱着眉头,定住了珍儿。
即刻便运起功来,替她治疗。
只是她身后的伤口实在是太深了,又被剑气贯穿了苦胆。
“你不用费力了,都是你教出来的好徒弟……武功倒是很不错,那一手姚青剑可是有你当年的风范。”
这珍儿,就是当日被裴阙刺伤的蛇妖。
说起当年,蛇妖嘴角挂着笑,那定是美好的回忆。
“我不会叫你死的,我寻到了圣蝶和千弧草!”
士全加重了手中的力道,另一只手拿出了之前准备好的丸子,塞进蛇妖的口中。
蛇妖毫无准备,就这么吞了下去。
“你去哪儿找到的圣蝶?传言中圣蝶行踪诡秘,从未有人见过。”
蛇妖不放心,生怕是士全编出来糊弄自己的。
这个男人就是这般,总能给自个儿无限的希望,最后却又统统的破灭。
“这与你无关!”
士全的法力将药力催发了出来,蛇妖甚至能感觉到自个儿身体里的缺口正在一点点的愈合。
想来他说的是真的。
大约,一炷香后。
士全方才收手,满额的大汗,心却平静。
缓缓的将蛇妖放了下去,此刻的蛇妖根本不能动。
虽然圣蝶的鳞粉和千弧草能起死回神,但,到底蛇妖的伤势太过于严重,再加上失血过多,又是姚青剑的伤口,自然需要多休息一番。
“你不是说,踏进这箕尾山后,便再也不与我见面了吗?”
躺着的蛇妖,双眼之中透露出些许的哀怨。
那分别的场景还在眼前,可如今他已经白发苍苍。
“是我食言了,我无法瞧着你去死。”
士全重重的叹了口气,为自个儿倒了杯茶水。
没想着蛇妖却冷笑了一声,
“这是你对天下苍生的责任吧,我终究不会在你的心里占上一席之地的,你心里有比我更重要的东西。”
蛇妖盯着窗幔,不再看士全。
士全捏紧了手中的杯盏,心中的情愫难以言说。
“是我负了你,这是愧疚。你当是这天下苍生无二。”
果然,这是蛇妖早已猜到的答案。
士全这个人,从来就不属于自己。
“你走吧,命你也还给我了,你我既然已经互不相欠,便不再相见了。”
每次瞧见士全,蛇妖的心便痛了几分。
这个男人的存在时时刻刻都在提醒着自个儿,那颗千疮百孔的心,在每一个日。日夜夜的哀嚎与痛楚。
“我会离开,但不是现在。你的伤还没好,若是被裴阙知道了,你就没有活命的机会了。”
士全提起裴阙,蛇妖倒是笑的越发讽刺了。
“裴阙?你与他之间到底有什么交易,能让他安心的在你身边,做一名弟子?”
蛇妖眼神犀利的瞧着坐在床边的士全。
士全却无可奉告。
“这是我与他之间的事情,自然与你无关。”
“啊!
突然,耳边传来蛇妖的尖叫声,士全连忙打算查看,却只见蛇妖化作了原型,正在痛苦的翻滚着,挣扎着。
这是药效的副作用,疼痛是难免的。
“你要忍着。”
这一幅蛇身,士全实在是无法下手。
当年的士全,从未想过与自个儿同床共枕的结发妻子,居然是一条蛇!
这实在是太过于荒谬了。
蛇妖的嘶吼声渐渐转小,好一会儿,方才停了下来。
就这么蜷缩成一团,蛇头却搭在士全的手腕上,吐着性子,瞧着士全。
“你当真从未爱过我吗?”
这话从一条蛇的嘴里说出来,实在是叫士全难以接受。
“你好好养伤,我先回去了。剩下的药在桌上搁着,记着吃,过两日我再送药来。”
士全的逃避叫蛇妖满眼的薄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