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在想什么?”
裴阙收起这浑身的戾气,温和的坐在青微的身边,问道。
“我……我发现源歌被师父捉去了。”
青微犹豫了片刻,还是将所知道的一切都告知了裴阙。
裴阙面色如常,听完这话,倒是没有半点的惊讶,难道他早就已经知道了?
青微的脑海中刚冒出这样的想法来,下一刻就被青微自个儿给掐灭了。
“那你打算如何?”
裴阙仿佛对源歌根本没有一点儿兴趣。
是了,没谁会对自个儿的情敌,报以微笑和关心的。
“我想……把他从师父那里偷出来,虽然很对不起师父他老人家,但是……源歌毕竟是我自小的玩伴。”
青微倒也不是故意撒娇,只是在裴阙的面前实话实说罢了。
“这个简单,只要趁着师父不在的时候,去拿了就行。不过,你担心的应该不止于此吧。”
裴阙微微勾起嘴角,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她的一举一动似乎都在告诉着自个儿她的所思所想。
“我发现源歌的时候,他好像被封住了,没有一点点的动静……”
连大师兄都看不透的东西,青微只能把希望寄予在裴阙的身上了。
“那是专门用来封印圣蝶的盒子,你只需要完好无损的将圣蝶取出来,过些日子,他就能自解。”
对于裴阙的话,青微没有丝毫的怀疑。
因为在青微的心中,裴阙压根就是神一样的存在,似乎没有他不知道的事情,也没有他做不成的事情。
“这样便好办了,谢谢二师兄。”
寻到了办法,青微之前的一筹莫产已经完全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似乎该改一个称呼了。”
裴阙微微捏紧了手中的茶盏,淡淡的说道。
“啊?”
青微哪里来的这些经验,更何况平日里都是叫着二师兄的,至多是顽劣的时候叫了几声裴阙的大名罢了。
“叫我阿阙。”
裴阙盯着青微,目光却渐渐远去,曾几何时也有这样的一个人,亲切的唤着自己“阿阙”?
“阿……阙?”
青微不解,为何会是这样的称呼。
“你难道不知,山下那些互相爱慕的男女之间,都会有爱称?”
裴阙瞧着完全懵懵的青微,放下茶盏叹了口气,想来自个儿道阻且长啊。
“那二师兄……不对,阿阙想要唤我作什么?”
青微很显然对“阿阙”这个叫法还有些不熟悉。
“就叫……微微。”
裴阙似乎想了很久,才冒出了这么一个答案来。
不过让青微很满意,这个“微微”专属于他一人。
“那……我的阿阙打算什么时候带着我继续历练呢?在这么荒废下去,恐怕等我给姥姥报了仇,我都是个老妖怪了。”
青微眨巴着自个儿的大眼睛,忽闪忽闪的瞧着裴阙。
倒不是裴阙把历练的事儿给忘了,只是最近母亲的病越发的重了,裴阙倒是没有经历在带着青微去历练。
“再过几日吧。”
裴阙瞧着院子里已经开始凋零的梨树,语气淡淡的,似乎说的都是些无关紧要的事情。
“好吧。”
青微倒也不勉强裴阙,想来裴阙这几日定是忙着照顾母亲去了。
若是自个儿再不懂事,在箕尾山上暴露了裴阙的身份,那保不齐就会像源歌一样被师父抓了去,以儆效尤啊。
突然,裴阙就像是受到了感召一般,站起了身。
“我还有事儿,先走了。”
这厢话音刚落,裴阙的身影便已经消失不见了。
青微将视线落在方才裴阙瞧着的梨树上,微微叹了口气。
要多少年,自个儿才能像阿阙一般?为姥姥报仇呢?
……
魔界,
大殿里的一切花瓶瓷碗什么的,摔了一地。
豆蔻正跪在地上,低着头默默的捡拾着。
“这么大的事儿,为什么现在才告诉我,你要我如何跟花家交代?”
裴夫人又病了些许的日子,这才知道花倩儿芳魂已逝,急的连着咳嗽的频率都变高了。
其实裴阙亲自动的手,在场的人可都明白的很。
这事儿啊,绝对不能叫裴夫人知道。
只是这纸终是包不住火的,今儿裴夫人一醒就念叨着好些时间没见着花倩儿,哪怕豆蔻百般的推诿,那裴夫人却执意要见。
最终还是荣献瞧不下去,说了实话。
毕竟裴夫人早晚都要知道这事儿,而君上也早晚要面对。
所以当裴夫人开始摔碎第一个盛药的玛瑙碗儿时,荣献便暗自给裴阙传了音讯。
想着这会子君上应当是正在赶回来的。
至于那位别院里住过的姑娘,说与不说,都不是荣献所能决定的。
“一个个都是哑巴了?骗我的时候不是说的头头是道的?是了是了,我是个人,从来都跟你们这些妖怪不一样,你们打心眼儿里瞧不起我罢了!咳咳……”
裴夫人见荣献和豆蔻都跪在地上,什么也没说,心中越发的恼怒了。
明明就是个好姑娘,阙儿怎么能这般的胡闹呢!
“夫人,您当心身子啊!”
豆蔻听着裴夫人的咳嗽,那是真的关心。
自小豆蔻便被唤来跟在裴夫人的身边,即便裴夫人只是个凡人,也叫豆蔻敬重万分。
“身子?我还要什么身子?我早该去死了,总是用什么蛟心续命……有什么意思,不过是苟延残喘罢了,我倒是愿意就这么去了,也图个清静。”
裴夫人越说越悲观,自个儿只不过是想要在临走之前瞧着阙儿能娶妻立室,就这么小的愿望,怎么就这般的困难呢?
“夫人!”
豆蔻给裴夫人磕了个响头,苦苦哀求着。
裴夫人倒是于心不忍,挥挥手示意豆蔻下去。
豆蔻扁了扁嘴,原想说什么,但是瞧了一眼荣献,便决定咽回肚子里。
又给裴夫人磕了一个头,便退下重新准备药去了。
这蛟心虽不比龙心,但也是异常的珍贵。
“你当真没什么要跟我说的?”
裴夫人到底也有些阅历,荣献哪怕隐藏的再好,还是给裴夫人瞧出了端倪。
“属下没有!”
荣献咬紧牙关,那位姑娘的事情是定然不能说的。
“娘亲又为何时不愉快了?”
裴阙一踏进来,就瞧见了一地的碎片,心疼倒是没有,只是可惜了好些珍品。
“你还好意思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