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真?”
青微惊喜的瞧着华乾,有一种不可思议的感觉。
大师兄一向谨遵师命……但是此刻居然……
“其实,蛇妖是师父让我去救的……虽不知师父跟蛇妖到底是何等的交情,你说的故事真假与否,我总觉得师父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华乾毫不掩饰自己对于士全的怀疑。
“大师兄?”
青微甚至在华乾的眼中瞧见了不一样的火焰,那是温文尔雅的大师兄所不曾拥有的。
“嗯?”
华乾方才只是想起了魔界中那个鬼魂的话。
自己的身份之谜到底是什么,为什么师父从未告诉自己?
“你方才,跟以往有些不同……看起来……有些骇人……”
青微如实回答。
华乾只是轻轻一笑,傍晚的风吹过,方才的那一丝丝的骇人,似乎早已随着风飘散了。
有的,只是华乾一贯的温柔明朗。
“你怕是看走眼了,都这个时间了,你不会去瞧瞧裴阙是不是回来了?”
华乾对于青微和裴阙之间的那点事儿啊,早已心知肚明。
虽说这魔君的名声是不怎么样,但是这三界中,魔界的威望倒也最高,裴阙的能力深不可测,青微跟在裴阙的身边,自然是不会受到伤害的。
“呀,大师兄不说,我倒是忘记了。”
从裴阙离开到现在已经过去了大半天,青微一心沉迷在源歌和士全的身上,完全忘记了这茬。
“去吧,或许现在他已经回来了。”
华乾说着,望着慢慢落下的日头,温柔一笑。
青微多盛了一碗桂花元宵,踏出了华乾的院子。
还未回去,便瞧见了正坐在屋顶上的裴阙,似乎在瞧着什么。
“二……阿阙你回来了?”
青微差点改不了口,好在机灵,连忙吞下了后话,朝着裴阙招了招手。
本是一脸愁容的裴阙,这会子再见到青微的时候,却一脸的明媚。
“这是大师兄做的桂花元宵……你吃过的!我特别给你带了一份的。”
等青微端着元宵小心翼翼的飞身上了屋顶的时候,最后一点点太阳的余晖,就这么被黑暗吞噬了。
不。
知何时,月亮和星星早已挂在天边,闪烁着微光。
“是不是娘亲的病情不太好啊。”
虽然裴阙敛去了愁容,但是青微还是能在那双眼中瞧见不安与牵挂。
“没有。”
裴阙接过青微递来的桂花元宵,舀了一勺送入口中。
甜丝丝,软糯糯的,倒是像她。
“姥姥说,星星是人变的,总能给世人照亮方向。”
青微抬头,瞧着这漫天的繁星,喃喃自语。
而裴阙却早已放下了手中的桂花元宵,盯着青微被夜风吹皱的眉头,久久未曾眨眼。
似乎这样的青微转瞬即逝,错过了,就再也见不到了。
“所以,不用担心,你的娘亲有你的父亲守护着,定然会好的。”
青微转过脸来,对裴阙回以微笑。
这样明媚的微笑,却让裴阙的心如刀绞。
自个儿一直在寻找的两全之法,又在何处?
士全的话又有几分的可信呢?或许自己一开始就选错了人……
这个士全根本就是个唯利是图的骗子!
“嗯,她会好的。”
裴阙的声音很淡,似乎随意的一阵风便能吹散,但最终还是落入了青微的耳中。
带着些许的凉意。
“阿阙,若是有一天我要离开这箕尾山,踏上属于我自个儿的路去,你可愿意陪着我?”
或许在从前,箕尾山曾是青微心中永远的圣地。
但是现在,青微发现这里从未有自个儿想象中的那般美好。
偷了源歌回来,自个儿在这箕尾山,也就没有立足之地了。
“你去哪儿,我便去哪儿。”
裴阙伸手将身边的青微拽入怀中,青微隔着衣衫,能听见裴阙强有力的心跳。
就连带着寒意的秋风,这会子似乎都没有那么凉了。
“姥姥若是知道,这世间还有人如此的疼我,会很高兴的。”
青微抬头,注视着裴阙好看的眉眼,如诗如画一般,煞是好看。
果然,情人眼里出西施这话,是真的。
“嗯。”
屋顶上,两个相互依靠的身影被月勾勒出好看的身形……
叫人羡慕至极。
充满惊喜的一天,又过去了。
……
青微醒的时候,发现四周陌生而又熟悉,这里是……裴阙的卧房。
甚至被子上还带着裴阙的味道。
等青微出了屋子,发现裴阙正撸着袖子,种树?
“这是梨树?”
青微靠近了些,这才发觉居然是跟自个儿院里一模一样的梨树,只是小了些。
“嗯。”
裴阙结束了手头的动作,树根处已经被盖满了土,大约是有法力的原因吧。
刚种下的树苗居然就这么生出了几片绿叶,尤其是在这万物凋零的季节。
“瞧着你院子里的好看些,便从后山寻了一株。”
青微还是头一回知晓,自个儿的二师兄居然是这般的幼稚。
就连这树,也要跟自个儿院子里的一模一样嘛?
“阿阙今日不用去瞧一瞧娘亲吗?”
青微刻意压低了声音,生怕这隔墙有耳。
“本该去的,念及你还未醒,若是在这么不告而别,倒是显得有些生分。”
裴阙揭开绑在胳膊上的衣袖,淡淡的说道。
“……”
青微一时之间不知到底是该感动还是该忧伤。
“那便去吧,娘亲的病要紧。”
刚好青微也想早些救出源歌。
裴阙像是明白了什么,拍了拍身上的尘土,便笑着离开了。
而青微也第一时间冲去了华乾的院子。
今儿是师父每月下山替人消灾解难的日子,也是动手最好的日子。
既然青微能想到,那华乾自然也能想到。
所以,当青微去到华乾屋内时,只见华乾一身武人的短衣打扮,为了掩盖身份,甚至还特别改换了发髻,蒙上了面。
“大师兄这是打算一个人揽下罪责吗?”
青微出现的及时。
“若是叫师父知晓,此事为大师兄所做,大师兄又该何去何从呢?”
昨日华乾应承的时候,青微便已经领了心意。
说来到底这只不过是自个儿的仇怨,与任何人都无关紧要罢了。
“师父的性子我最了解,定然不会太过于怪罪的。”
华乾试图说服青微,却发现根本无用。
“师兄又是否有什么事儿瞒着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