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这是?”
华余一抹嘴边的水渍,问道。
“应当是去救青微了吧。”
相比于华余的担忧,源歌倒是显得淡定不少,依旧捧起了卞湖中清澈见底的水,牛饮着。
对于他这只小蝴蝶来说,海上没有淡水的日子,实在是有些难熬。
“你怎么好像一点儿都不担心?”
华余都要开始怀疑这只蝴蝶到底是不是真心的跟在青微身边的。
明明这会子青微处于危险之中,他却丝毫的漠不关心似的,再加上先前在船上赞同了柏策的话,叫华余越来越想不明白。
“他们一个是魔君,一个是龙族太子,若是想联手救一个人,哪怕是从阎王的手里抢过来都不是问题。”
裴阙是魔君的这件事儿,华余差点儿都要忘了。
“他当真有这么厉害?”
在华余的记忆中,只有师父士全才是世界上最厉害的人,要不然为何裴阙也心甘情愿的在他的手下待着呢?
“他可是魔君,唯一从炼狱中走出来的人,你说呢?”
源歌倒不是吹嘘裴阙,只是裴阙的能力实在是没什么要隐瞒的。
这三界之中还有谁不知道魔君的事迹?
“那我们怎么办,就在这里等着吗?”
华余握紧了青微的霞赤剑,青微被那赤鱬带入海中的时候,霞赤剑还在船舱里搁着。
“要不然你还有更好的办法吗?”
源歌虽担心青微,但是不蠢。
即便是不想承认,但是也不得不承认,不管是裴阙还是柏策,对青微那都是真的关心。
或者换句话说,青微对于他们来说还是有利用价值的,他们不会允许青微就这么死去的。
想到这里,源歌的双眸中闪过哀思。
跟在青微的身边这么久了,源歌怎么会猜不透青微的心思?
她面上总是隐藏的很好,但是心里,却不愿连累身边的每一个人,尤其是自己的爱人,裴阙。
爱上裴阙,就连源歌也不知道,是幸事还是坏事。
因为裴阙看向她的目光中,总是带着纠结与愧疚。
“看来,也只能等着了。”
华余的目光落在不远处一望无际的蔚海上。
仿佛之前在海上的一切都是梦,如今梦醒了,那些痛苦都已经消失不见了。
唯独……青微。
看来这事儿,是要跟师父报告的。
“你先在这里守着,我去方便一下。”
华余寻了借口,便朝着另一个方向去了。
警惕的盯着源歌的一举一动,华余这才从衣袖中取出了纸鸟,略施法力,将所见所闻皆附着于上。
不过,士全却从未给过华余任何的回应。
半柱香后的箕尾山,
士全正坐在院中下棋。
没了青微跟华余,这日子倒是安静了不少。
箕尾山的一切如常,唯独华乾变得更忙了,除了平日里为士全跑前跑后,华乾往返于夷山跟箕尾山之间,试图找出青微的不同。
“你徒弟传来的信儿。”
蛇妖扭着尾巴来到了士全的身边,这儿是士全专属的院子,没有哪个弟子吃了熊心豹子胆的敢到这儿来偷窥。
所以,蛇妖自然不需要伪装,放出自个儿的尾巴倒也痛快。
更何况再过些时日,便是该冬眠的时候了,蛇妖屹然觉得有些困倦懒散了。
带着灵气的纸鸟从蛇妖的手中飞出,轻轻的落在士全的肩上,而华余的那些个所见所闻,几乎是在一瞬间,全都钻进了士全的脑海之中。
“可是深秋了?”
士全落下一子,方才转过身来,盯着院子里早已落叶纷飞的大树问道。
蛇妖慵懒的打了个哈欠,然后在士全的身边落了座。
“深秋都快过了,初冬已上,今儿的天气这么冷,怕是今年的雪,要下的早一些了。”
蛇妖早已无欲无求,只要是能留在士全的身边,便是这辈子最大的恩赐。
从前在山谷里倒也不是没见过雪,但是与心爱之人一起赏雪,倒是不同的。
而士全在听到雪的时候,微微勾起了嘴角,捋了捋自个儿的胡须,方才开口。
“看来时候倒也不早了,你可听过孤凡?”
士全又执起一黑子,慢慢的落在了白子的包围圈内,可见下棋的人的心思根本不在这盘棋上。
“孤凡?便是那个被溺死的凡人?”
蛇妖妖娆的把玩着自个儿的长发,不屑一顾。
“要说这人世间的君王倒也是无情,为了那金光闪闪的位置,便能将自个儿的亲弟弟推进海里,都说凡人善良,我看也不过如此。”
蛇妖嗤之以鼻。
士全倒是没有反驳蛇妖的话,曾几何时自个儿也是一介凡人,但是心中的欲望总是随着时间的流逝而增长,慢慢的……曾经的善良和单纯早已被磨灭了。
“他可没死,献身于海,便成了这海中霸主,想来倒也是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有一颗白子落下,此时的黑子早已没有生还的希望。
“没死?那还真是命好。”
蛇妖对这个话题兴致缺缺,慵懒的又打了个哈欠,便已经迷迷蒙蒙的靠在树干上睡了。
而士全挥一挥衣袖,方才早已成了定局的棋盘,陡然间再无一子。
“时机就快成熟了,裴阙,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啊。”
……
蔚海中,
柏策努力跟上裴阙的步伐,可算是赶上了。
“梅宫?”
柏策抬头,看向门框上的匾额,还真是未想到这海底还能有如此大的宫殿?
“你可确定带走她的人叫孤凡。”
裴阙倒是没有记者进去,淡淡的问道。
“我确定。”
柏策虽不知道裴阙为何这么问,但还是应了声。
得了答案,裴阙倒也不犹豫,甚至连门都不需要开,便已经闪身进了宫殿里。
这儿倒是四处都是走廊和花园,瞧着是美,可也容易迷路。
但是柏策看着裴阙熟门熟路的样子,总觉得他似乎来过?
换句话说,这三界之中,还有哪里他裴阙没去过的?
“梅若姐姐莫要气了,少爷定然不会叫那种凡夫俗子迷了眼的,如今这么做,不过是着了那个妖女的道儿,您还是有机会的。”
不远处两个小丫鬟的对话,叫裴阙停下了脚步。
柏策上了树,拨开树叶瞧去,只见一个瞧着有几分姿色的婢女正坐在走廊边儿,一脸哀怨的瞧着一株梅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