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是腹诽不断,蓝鱼想着男儿身行事便利,当下也不想直接戳破自己本是女儿身的事情,本来只是一时好奇才跟着胡林来这青楼瞧瞧,眼下真真切切要逛青楼,她还是有点怂,于是忙假装正经的躬身后退,连连摆手:不了不了,我今日还有事。大人尽兴就好,在下先走一步了。
可惜尚书大人认定了蓝鱼是出于不好意思,铁了心要让他好好开开荤,于是一把拽住蓝鱼的胳膊就往楼上走,丝毫不给蓝鱼反驳的机会。
蓝鱼这是有苦说不出,只好跟着胡林进了包厢。
刚刚坐定,便进来一位体态丰腴,衣着艳丽的妇人,笑的一脸谄媚:哟,今日这是什么风把大人您给吹来啦,您这些日子没来,我们家云烟可想您想的茶饭不思,日渐憔悴了呢。说着妇人还攥紧了手中丝帕,面露担忧之色。
蓝鱼听着一哆嗦,这油腻的画风她可受不了。想来这位妇人一定就是倚翠楼的经理了,哦不,是老鸨。蓝鱼这厮还在打量新进来的老鸨,老鸨俨然也发现了她:大人今日这是带了客来呀,不知这位是……?
这位是我们新上任的蓝少卿,可是我的贵客,今日你可得好生招待。
那是自然,去,把云烟、夏桑和芍药叫过来好好陪陪两位大人。老鸨一挥手下人忙出门去寻人去了。既然是胡大人的贵客,那也是我们倚翠楼的座上宾,我就去命人做上好的的酒菜送来,二位大人稍等片刻便是。
说着老鸨丝帕一挥,若有若无的拂过蓝鱼的脸,走之前还朝着蓝鱼抛了个媚眼,蓝鱼只好回以礼貌而不失尴尬的一笑。
那个,大人,我这眼下当真还有急事,不如……不如……您先自个儿在这儿好好玩,我忙完我的事再来此处找您,您看如何?蓝鱼还在挣扎着为自己辩解。
哎呀,少卿大人,今日本官本就是请你来,你若是走了,显得本官多没面子不是,再者倚翠楼在我大万也算是相当有名气,这里的姑娘们环肥燕瘦,样样都有,定有合你心意的,你就当好好散散心,这吃喝玩乐够了,以后我们还有一起协力为君上办事呢。尚书大人看着蓝鱼万分诚恳的说出这番话。
蓝鱼的笑还僵在脸上,万万没想到这尚书打起官腔来还是相当行云流水,滴水不漏。蓝鱼顿时后悔,方才一定是脑子打了铁,早知如此,应该一开始便表明自己的性别。眼下包厢也坐了,酒菜也上了,姑娘们马上就要进来了,再来挑明自己的身份,怕是大家面子上都难看了,这大家还是同事,一开始就把同事关系也搞砸了以后还怎么好办事,当真是骑虎难下。
大人~~您可来了~~奴家可是日盼夜盼呢~~蓝鱼还在懊恼便听到一道酥到骨头里的声音传来,抬眼望向门边。先进来的是一个粉衣女子,腰肢款摆,神态娇媚,一边说着话一边朝尚书大人走来。蓝鱼不由看的呆住,虽说蓝鱼性别女,爱好男,对蕾丝边没有丝毫兴趣,但是人对于美的向往是出于本能的呀。随后而来的是一名身着鹅黄色服饰的女子,相比之下若将粉衣女子比作一朵明丽动人娇艳欲滴的鲜花,黄衣女子大抵就是含苞待放的花骨朵,青涩娇羞,又是另一番韵味。最后进来的白衣女子抱着琵琶,姿容稍逊前两位,想来应该是来唱小曲儿助兴的歌姬。
只见粉衣女子朝蓝鱼微微行礼,便在坐在胡林身旁,俨然一副久盼未见的娇嗔模样。
大人~
蓝鱼听得刚才并没旁人的身侧有人叫唤,回头一看,只见黄衣女子轻捻着手绢,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望着自己。蓝鱼忙拍拍身旁的凳子示意她坐。这这这……姑娘端正坐着倒是没有半分靠过来的意思,但单是坐那儿便如新月生晕,似花树堆雪。蓝鱼不由心中感叹老鸨果真是业务熟练,就见她这么一会功夫,挑来的小姐姐真的相当好看啊,看得蓝鱼都忍不住赞叹了。
彼时白衣女子也在他们桌对侧的帘幕下坐定,纤纤素手轻拨琴弦,清脆的弦音配上婉转的歌喉,让人沉醉。
美人低头一笑:初次见大人,琴棋书画夏桑都略知一二,不知大人今日想玩些什么?
琴棋书画?蓝鱼一懵,生长在二十一世纪的蓝鱼看的是电视剧和综艺,玩的是电脑和手机。这种文艺的东西她还真是没怎么碰过,若非要说沾边的话,大概也就是还能背几篇高中文言文和唐诗了。
美人一见蓝鱼面露迟疑,眼神一转,丝帕掩面压低嗓音靠近说道:还是说大人想换个房间,我们单独……
蓝鱼猛地坐直了身子,老脸一红,单独……嗯……单独?我好像知道了什么,不能答应,不能答应。虽然蓝鱼心中已是波涛汹涌,但是表面还是要佯装镇定:咳,不必了,你且陪我聊聊天就好。
美人也是玲珑心思通透的人,见蓝鱼发了话,坐着了腰身,依旧笑得娇羞的望着她。一时间气氛有些凝固。
胡林那边已是美人在怀,丝竹在耳好不快活,转头却见这边俩人端端正正的坐着,一个笑颜吟吟,一个甚至还有点愁眉苦脸,便凑到蓝鱼跟前说:蓝小弟,不要拘束啊,今日我请客,你只管吃喝玩乐尽兴罢,若是这个你不喜欢你只管跟我说,我再让他们多找几个过来任你挑选如何?
蓝鱼一听还要找几个,连忙摆手不必了不必了,我见这个便深得我心,挺好的。
胡林更疑惑了:那我怎么感觉你愁眉苦脸,心中不快的模样,可是还有什么不如你意的吗?
废话,我一个恋爱没谈过,小手没拉过的大姑娘,今天跑到青楼来嫖别的姑娘,还要担心身份暴露,能如我什么意。简直如坐针毡!如履薄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