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林也正有此意,见自己夫人先开了口,便看向蓝鱼,等她的答复。
蓝鱼觉得胡府怎么也是个尚书府,住起来应该比外面那些客栈要来的干净和舒服,再者胡夫人都已经开口了,大家关系也比较熟。蓝鱼便笑着答道:那……在下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胡夫人命人将南边的厢房稍作整理,就领着蓝鱼去了厢房。
进了屋,胡夫人才握住蓝鱼的手说道:蓝大人,今日多亏了你,若不是你,我那不知好歹的儿子还不知道要变成什么样呢。
蓝鱼轻轻拍拍胡夫人的手说道:举手之劳,再说胡大人也是我同僚,我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他真的将自己的亲生儿子打出个好歹来吧。
说道儿子,胡夫人又开始抹眼泪:哎,都怪我们平日里太溺爱他,他才这么浑,总是跟这那群纨绔弟子整天干些不着调的事情。再说他爹也是为了他好,你说他若是真沾上那些寻花问柳的习性,日后还有那个正经人家的姑娘看的上他呀。
蓝鱼见胡夫人这模样也是可怜,有些不忍心,只是拍拍她的肩膀表示安慰。
虽说他可恶,但是跪一夜祠堂的活儿,他还从来没干过,也不知道他晚上吃好了没有,半夜会不会饿,祠堂的蒲垫够不够软,他若是跪上一夜膝盖可受得了。
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啊。蓝鱼忍不住出言感慨道。不管子女真的做出什么令父母恼火的事,父母便是再生气,转念还是会担心他们的,这情只怕是斩也斩不断的。
胡夫人一边抹着眼泪一边说,看的蓝鱼都有些难过了。蓝鱼出言安慰道:我晚上吃酒时,在轩云阁看见胡侃了,想来他也是吃的酒足饭饱才去的倚翠楼。应当是不会饿的。
可是……可是晚上更深露重,他有只穿了一身秋衫,若是着了凉该如何是好啊。父母总是对自己的孩子有一千一万个担忧。老爷又不让我们去给他送些东西,哎。
蓝鱼也接不上话了,胡林这回应当是真的生气了,也是想好好惩罚一下这个顽劣的儿子,才下了这样的死命令。不过说出去的话就像泼出去的水,眼下去公然违抗他的指令自然是不明智的。不过看胡夫人这模样也是担忧的紧,若是不给她解决了,只怕她今夜都睡不好了。
蓝鱼思索了一番,眼前一亮说道:不如这样,您有什么想带给胡侃的给我,我去给他送去,你看如何?
可是……可是老爷说了不准人过去的。胡夫人弱弱的说道。
方才你家老爷说的可是胡府上下所有人不准去,这句话里里外外下人们可是听得清清楚楚。蓝鱼有种钻到孔子的得意,我……可不是胡家人。不应当算在里面的。
胡夫人还是有些迟疑,觉得似乎这样会不会拂了老爷的面子,教他更生气。
蓝鱼说道:胡夫人你就放心吧,别看胡大人今日那般暴怒,其实他也不会真的下狠手去对付胡侃的。再说我们这么做也没有越过他划下的界限。只要不太夸张,他也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放我们过去的。
胡夫人听了这话才稍稍安了点心,觉得蓝鱼说的也在理,于是感谢道:那今晚就再麻烦蓝大人一次,我现在就去取些需要品过来,劳烦蓝大人帮我带到祠堂去。
蓝鱼点点头。
待胡夫人将东西拿过来,蓝鱼看着眼前的东西惊动下巴都快要掉出来了。分别有一件厚披风,两个软蒲垫,一大盒糕点甚至还有一壶茶。
不过话既然已经出口了,自是没有收回的道理。;蓝鱼左手领着一壶茶右手领着糕点盒,将披风搭在自己臂弯里。再让胡夫人将两个蒲垫放在双手的手肘处拖着,勉勉强强的往前走。
胡夫人似乎也意识到东西有些多了,不好意思的说道:蓝大人,是不是物件多了些,少带些东西过去吧,不如就把……胡夫人左看看右看看,似乎真的都是些必需品,没什么好放下的。
蓝鱼也见她为难的模样说到:不妨事的,祠堂也不远,我就这么托着一会儿就过去了。胡夫人放心,我一定给您送到。
胡夫人感激的笑笑,目送着蓝鱼穿过回廊朝祠堂那边走去。
到了祠堂里,蓝鱼将蒲垫往地上一扔,也一屁股坐在地上,好让自己喘口气。
胡侃见是她来了,有些疑惑的问道:怎么是你来了,我娘和下人们呢?
蓝鱼坐在地上扭动了一下自己酸痛的胳膊说道:你爹啊,下了令。不准胡府上下任何人过来祠堂这边,他们自然是来不了了。
那你怎么来了?
我又不是你们胡府的,怎么就不能来了。
胡侃低头一想也是这么个道理。转头看看蓝鱼身边带过来的东西说道:这些都是我娘准备的吧,还是我娘最疼我。生怕我冻着饿着。
蓝鱼见他这样的说辞,也有些来气:你呀你,现在还想着谁对你好,谁对你不好。今日这番情形完全是你咎由自取,怨不得旁人。
胡侃小声嘟囔着:我本也不是故意要顶撞他的,这不是他说的太过分了,我一时气急,才说出那样的话。我……我也知道自己不对,不过他也没给我道歉的机会啊。
分明是你的错,你还狡辩。蓝鱼说着抄起手边的蒲垫朝他扔去,那蒲垫本就是个软软的东西,砸在人身上也没有什么痛感。
胡侃被蒲垫砸的闪了一下,不过一看是蒲垫也没说什么,只是默默的放在自己膝下垫着,自己又跪了上去。
你看看你多幸福,家境殷实,父母疼爱。要什么有什么,眼下便是你便是这般触怒你父亲,你母亲无话可说也还是拼命护着你,怕你跪在这儿祠堂里冷着饿着,还嘱咐我一定要将这些东西送到你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