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殿内只剩下景夕峰和蓝鱼二人时,景夕峰才淡淡开口:知道我来找你什么事吗?
知道。蓝鱼见人都走光了,也站直了身子,神色平静的看着一片光影照不到的地方。
景夕峰看了一会儿蓝鱼才继续说道:我见你这般神色既不愤怒亦不惶恐,倒是让我琢磨不出你是什么心思了。
这件事我已经做对策,你无需再从中维护。蓝鱼道。
景夕峰的身形滞了滞。他来此的本意是想想看看蓝鱼知道这个事件之后的反应,顺便和蓝鱼商议之后对策,万不曾想到蓝鱼竟然已经想好了对策,甚至把他……排除在外了。
景夕峰从阴影中走出来,原本看不清神情的脸上尽显错愕之情,他走到蓝鱼身边道:你这是何意?
蓝鱼也收回了望着远处的目光,而是看着景夕峰说道:我自然不是任人欺负之人,既然何大人先动了手,那我又怎么能落与人后?以这场斗争我要亲自取胜,蓝鱼目光便柔和了一些,一来何家是太后的母家,这件事本来就是针对我,若是你维护,只怕太后那里不好交代,二来我不能总在你的羽翼保护之下,总要让外人也知道知道我的底线。
景夕峰看着蓝鱼没有开口,只是眼眸的目光变换不断,晦涩难明。不知道过了多久幽幽叹了一口气说道:你这个人,为何总是想得这般周全。
蓝鱼浅浅的笑了:我本就不似那些欢欢喜喜整日只知家长里短儿女情长的普通女子,那我所做之事自然也就不是那般简简单单遇到困难就愁绪万分的姿态。
景夕峰伸手轻轻揽过蓝鱼的肩有些不甘心的说道:有的时候我倒希望你是普通女子,你可以一直呆在我的羽翼之下,这样我就不会偶尔会生出你也许哪天会离我而去的荒唐念头。
这般真心之言,若眼前之人不是蓝鱼,景夕峰也许永远都不会说出口。可惜蓝鱼是聪慧机敏的人,她的心思玲珑通透,与其和她周旋,对她隐瞒不如捧上一颗真心,对大家来说都是自在。
蓝鱼听了景夕峰这般肺腑之词倒是被他逗笑了:君上,您好歹是堂堂大万国君,这句话从您嘴里说出来当真是有趣。
如何有趣?
怎么说呢,颇有些妻子太能干,丈夫心中惆怅不得志的感觉。
景夕峰看着蓝鱼笑得娇俏可爱,也跟着神色温和了一些,不过他只是无可奈何的看着蓝鱼没有说话。
蓝鱼知道他心中肯定还是担心,于是安慰道:我知道你方才来的时候冷着脸,就是不想外人看出你担心我。不过你也不用担心我,何家势力庞大我也知晓,但是现在我也发现了一些他们的罪证,我要的只是时间,在他们将此事结案之前挖出越多罪证,自然也就有机会扳倒他们。不过这件事你就不要参与了,你明面上和他们对峙容易落人把柄,到时候也会让我的证词显得不稳固。
景夕峰知道蓝鱼心中肯定已经有主意,,既然她都已经说道这个份儿上了,景夕峰也就不需要在多做强求,只是拍了拍蓝鱼的肩说道:万事小心。
蓝鱼反手抓住景夕峰的搁在她肩上的手道:诶诶诶,你就一句万事小心就够啦,我到底是要去和恶势力作斗争的人,你觉得就工部那点人手,万一真有个三长两短,他们能护得住我吗?
景夕峰望着话锋突转的蓝鱼有些没跟上节奏,疑问道:那你想如何?
我知道你的暗卫一直都在跟着我在的,对吧。不然承安桥上,御花园里,你是怎么那么容易找得到我?
我……景夕峰一时语塞。
蓝鱼见景夕峰被堵的没话说,心中的恶趣味已经达到了,才好心说到:我知道你是好心想保护我,不顾之前只是你的安排,现在我既然要去做大事,自然还是需要一些实力的,可否让他们暗中随行时可能听命于我,至少若我感受到威胁,我可以示警让他们护我全身而退才好。
景夕峰见蓝鱼这么说,自然是愿意的。他从衣袖中拿出一只骨哨:这个给你,他们见骨哨如见我。你日后若是有事吩咐,只需吹响骨哨,自然有人声应你。他们通常不显踪迹,所以你只需对着空处吩咐,他们自然会回应。
蓝鱼接过骨哨看了看,骨哨短小精致,蓝鱼刚准备凑到嘴边一试,就被景夕峰拦了下来,蓝鱼还不解其意,景夕峰的声调听起来有些无奈:你这是殿内,门窗紧闭,此刻你若是吹响了笛音,难道是想暗卫破门而入吗?
蓝鱼显然是忘记了这一点,冲着景夕峰就是一个傻笑。
景夕峰宠溺了揉了揉她的头发。此情此景倒是有几分小情侣只见温柔缱绻的模样。
蓝鱼得了自己想到的东西,景夕峰也知道了蓝鱼的心思。二人又说了几句话,景夕峰便打算要离去了。
蓝鱼知道外面的人见里面许久没有动静,这样也不好。于是蓝鱼离景夕峰几步远,然后朗声说道:君上放心,今日君上所言之事,臣定当全力协助,若真是臣失察之罪,臣愿意辞去官职谢罪。蓝鱼说完还朝着景夕峰猛眨眼睛,示意他配合自己的演出。
景夕峰嘴角抽了抽,突然很想收回自己心中对她美好形容,现在看她全然就是一个调皮捣蛋的机灵鬼。
蓝鱼见景夕峰还不说话,这戏演了一半,外面的人可都听着呢,多尴尬。蓝鱼欺身上前威胁到:你快说呀,再不说我可生气,我生气我就不理你了。
景夕峰觉得今日自己无奈的心情远胜与担忧,也对,早就知道她是怎么样的人,又有什么值得担忧的事情呢。
景夕峰被蓝鱼缠的没有办法,只得配合的说道:如此最好,那朕就静观蓝卿的表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