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妨。”盛裴对着他淡淡地点了点头。
那警察尴尬的笑了笑，“那我们就先走了，打扰了。”
盛裴嗯了声，那警察松口气赶忙离开了会场。
“真是一条疯狗，急了就乱咬人。”柴思涵喃喃地低语，却也只有她自己知道刚刚的时候心里多么紧张。
她知道，这个事情传出去，对盛世不能说是毁灭性的打击，却也能在短时间内对股票造成影响，那损失可不是几句话就能抹平的。
“一直觉得柴小姐是京都的名门闺秀，没想到还有这么接地气的一面。”覃景明语气里带着几分笑意。
“贱内可没有覃总这么海涵，人家穿过的破鞋也当成宝贝。”盛裴神色平静，说出来的话却直扎夙禾安心底。
夙禾安的脸色一瞬间变得苍白。
破鞋？可不是吗，在盛裴的眼里，她就是那么一只为他堕胎，被他抛弃的破鞋。
“你……”覃景明觉得浑身的血液都往脑袋上涌。
可他没有冲上去，就被夙禾安拽住了衣服的下摆。
他回过头，夙禾安仰着脸，对他摇了摇头。
夙禾安清亮的眼神就像是一泼冷水，兜头浇下。
覃景明闭了闭眼，手掌紧握，因为用力，指关节泛白，额角上更是青筋暴出。他深吸了口气，声音冷得就像是刚从冰窖里拔出来：“盛总，破鞋也比白眼狼好。”
盛裴看着他，两个同样优秀的男人就这么对视着，空间中似乎都能闻到浓烈的火药味。
“思涵，跟拉尔夫先生道歉。”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这两个男人要打起来的时候，盛裴突然拉过柴思涵，目光看着站在一边的拉尔夫。
“你打扰了拉尔夫先生的兴致，道歉。”
拉尔夫目睹了刚刚整个过程，自然明白其中是非。
他的脸色不是那么好看：“跟我道歉？不不不，你应该和夙小姐道歉，毕竟这场庆功宴是为她举办的。”
柴思涵刚要说出来的“对不起”就这么卡在了喉咙里。
她瞪着眼睛，几乎是吼出声来：“我凭什么和她道歉？”
拉尔夫顿时沉下了脸：“柴小姐，你破坏了人家的庆功宴，还诬陷了夙小姐，难道不应该说一句道歉吗？”
柴思涵冷哼：“这种女人根本不值得我道歉。”
拉尔夫没想到柴思涵竟然是这样的人，禁不住也是冷笑连连：“不值得？盛世拿不到项目合作案就诬陷竞争对手帝景的员工，甚至还派人潜入帝景，这个事情要是在国际上宣传一下，你说，盛世的那些国际项目会怎么样？”
这下，就连盛裴的脸色都变了。
他们都知道拉尔夫在国际上的地位。
要是跟他说的那样，把这个事情在国际上宣扬出去，盛世不能说在整个国际平台上没有立足之地，但是大受打击是肯定的。
“道歉。”
盛裴转向柴思涵，声音中带着几分冷硬。
柴思涵被盛裴冰冷的表情吓到，尽管心里再怎么不甘愿，也不能拿盛世的前途开玩笑。
她狠狠瞪了一眼夙禾安，敷衍地撅了撅嘴：“对不起。”
夙禾安冷眼看着她，转身就走。
柴思涵被她的动作气得不行，伸手就拽住了正要离开的夙禾安：“你什么意思？”
“不好意思，我受不了高高在上的盛夫人的道歉。”夙禾安嘴角勾着，她的个子本来就比柴思涵要高一点，这一下就带了些睥睨，看得柴思涵心头火起。
“你算什么东西？抢别人老公的小三嚣张什么？”说完这句话，柴思涵就觉得身上一阵凉意。
一边盛裴冷冷地看着她，让柴思涵打了个寒颤。
夙禾安笑着哼了一声，眼中带着几分寂寥。似乎是想到了当初自己飞蛾扑火的场景。
柴思涵更是愤怒，现在的夙禾安的做派不同于以前的冲动，两人一对照，周围的目光似乎都在嘲笑着她。
柴思涵还想再说什么，就被盛裴拽住了胳膊。
“走。”
“老公！”柴思涵跺了跺脚，高跟鞋在地上敲击的声音展现了她的愤怒。
那一声“老公”却像是跟夙禾安的示威。
夙禾安看着柴思涵那张脸，无数次，她都恨不得亲手撕烂这个女人的脸。
夙禾安笑得更是美艳，往日的事情都已经不复再来，她的孩子，声音，以及三年无法重拾的青春。
而那个她为之放弃一切的男人，却是妻女相伴，其乐融融。这叫她如何能甘心？
盛裴冷淡的表情淡淡地扫过柴思涵，转身离开，柴思涵想说出口的话就怎么都说不出来了。
她瞪了一眼夙禾安，咬牙威胁：“你给我等着。”说完，忙跟上盛裴的脚步。
看着他们进了电梯，夙禾安就觉得浑身的力气都被抽空，四肢无力，几乎要软下身来。
覃景明走到夙禾安的身边，不着痕迹地把她的手放在了自己的臂弯，温和地说道：“我先送你回去。”
夙禾安心里沉了沉，叹了口气，无声地妥协了。
车子在路上平稳地行驶着，良久，沉默的车厢才传来夙禾安类似叹息般的声音：“你早就知道了？”
今晚发生的一切，看似是两个女人的报复，可覃景明却像是真正的掌舵人，所有的一切都发生在他的掌握之中。
覃景明心里一突，转头看着夙禾安黑白分明的眼睛，那眼神像是洞悉了一切，让他一下子失了语。
“我来不及和你说。”半晌，他才艰涩开口。
夙禾安“唔”了一声，垂着眼睛：“柴思涵代表的是盛世，今天的事情传出去，盛世拿不下方案就使阴招的名头算是坐实了。”
她不能怪覃景明，说到底他是帝景的总裁，也要为整个公司考虑一下。
覃景明见她岔开话题，心里松了口气，紧绷的神经也松懈了下来，眼底是显而易见的讽刺：“你说盛裴会怎么反击？”
夙禾安眯了眯眼：“无所谓。”
去想盛裴如何反击又有什么意思，那人从来都是深不可测，而且要是他反击的手段能那么轻易被他们猜到，也做不了盛世的总裁，倒不如兵来将挡。
“嗯。”覃景明看着夙禾安垂着眼，看似漫不经心，可放在腿上紧扣着掌心的手指却暴露了她内心的焦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