夙禾安抬起头,柴思涵已经带着赵米阳走了过来。
“比起这个女人,还是你比较不让我讨厌。”王敏的声音很轻,却清清楚楚地传到夙禾安的耳朵里。
她看向王敏,就见她嘴角一抹讥讽的笑。
说话间,柴思涵已经走了过来。
“姐。”赵米阳声音甜得发腻。王敏对着她点点头,目光直接掠过她落在柴思涵的身上,“多谢柴小姐带舍妹入场,还真是把我这个当姐姐要做的事情都给做了。”
这句话明听着是感谢,但是王敏脸上的神情却是十分淡漠。
柴思涵再怎么愚蠢也听出意思,心中暗暗埋怨自己不应该多管闲事。
夙禾安好笑地看着柴思涵紧张的神色。
王敏这个人外面传言都是知书达理,但是大家族宠大的女儿,又怎么可能柔弱。
要是她和赵米阳私下做的那些事情被王敏知道,王家对她的态度似乎也是昭然若揭。
盛世实力雄厚,可是王家却也不差。
柴思涵想的和夙禾安差不多。
她看了一眼低着头唯唯诺诺且不敢说话的赵米阳,心里就像是打翻了的调料罐子,五味杂陈。
早先她是联系过王敏的,本想着借王敏这东风挫挫帝景的锐气,没想到王敏一直闭门不见。
柴思涵也是花了不少时间才找到赵米阳这个关系。花了不少钱,费了不少心思,才得到了张德尚的帮助。
现在看来,这一着让她一直引以为傲的棋,说不定也会成为牵一发而动全身的死棋。
她的后背已经是一层的冷汗,目光有意无意地瞥向夙禾安。
在柴思涵的眼中,刚刚肯定是夙禾安跟王敏告了状,不然的话,她的事情都做的那么隐秘,王敏又怎么可能知道。
夙禾安意识到柴思涵狠毒的目光,她的视线也迎了上去,嘴角微微一勾,笑意丝毫不达眼底:“盛夫人,是王小姐在和你说话,你看我干什么?难不成,我这脸上还长花了?”
柴思涵就像是逮着夙禾安的错处,幸灾乐祸的说:“夙禾安,你这人未免也太没有礼数了,王小姐夫家姓张,你理应叫张夫人。”
夙禾安好笑地看着这个自作聪明的女人。然后看向王敏,就见她的眉头皱了皱,显然是很不开心。
偏偏柴思涵还在那儿跟王敏邀功装好人,说道:“张夫人,说起来,禾安还是我丈夫的外甥女,我怎么说也能算得上是她的舅妈。这晚辈不懂事,还希望张夫人海涵。”
王敏冷冷地看向她:“不懂事?是我让夙小姐叫我王小姐的,难道这个事情在柴小姐的口中就是不懂事了?”
柴思涵根本就没想到是这么回事,她被王敏给问住了,支支吾吾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柴小姐,我姐夫是入赘的,所以我姐不冠夫姓。”
赵米阳在边上小声提醒。
柴思涵忍不住瞪了她一眼,这么重要的事情怎么一开始的时候不说,非要她出洋相了才说出来。
夙禾安也没想到是这么回事,原来还以为是王敏和张德尚的感情出现了缝隙,如果是这样的话,王敏自称王小姐就不是因为和张德尚的感情出了问题。
说不定,只是张德尚自己沉不住气。
夙禾安真是好奇柴思涵会有的反应,眼神中带了几分兴味盎然地看向她,就见柴思涵干笑了两声用来掩饰脸上的尴尬,声音更是干干的:“原来是这样啊。”
“嗯。”王敏淡淡地应了一句。
可就这一声,更像是敷衍。柴思涵的脸上更是挂不住了。
而就在这个时候,大厅的灯一下子暗了下来,追光灯打在楼梯上,从楼上下来正是禾家的当家者——禾凯。
禾凯六十来岁,自从过了五十岁的生日之后,就把手中的权力慢慢移交给了子孙,自己则是退居二线,没有什么事情都不出来。
而晚上来的都是些名流贵族,他这个老爷子也要出来撑撑场面。
夙禾安的注意力根本不在台上那个说话说得激昂的老爷子身上,而是一直留意着王敏。
从刚刚开始,柴思涵就缠上王敏了。
夙禾安能猜出柴思涵的想法,她觉得自己和王敏的家境差不多,尽管年纪差的比较多,但是也不影响她们之间的正常交流。
可王敏显然不是这样。
夙禾安的脑海中冒出刚刚王敏说的那句:“比起这个女人,还是你比较不让我讨厌。”心里更是多了几分胜算。
她等着柴思涵因为她的愚蠢惹恼了王敏。
说实在的,柴思涵这个人并不是蠢笨而无可救药的,但是往日她接触的都是些阿谀奉承的人,一下子碰到一个硬钉子,也不知道她是要硬碰硬撞上去,还是聪明地先把这颗钉子给拔掉。
夙禾安想得出神,却没有注意到后面一双朝着她伸过来的手。
这时候正是禾凯演讲最为热烈的时候,除了音响里发出来的禾凯的声音,会场是鸦雀无声。
夙禾安没有防备,就感觉身后一股大力过来,她本来就穿着高跟鞋重心不稳,被那双手一推,踉跄着就要摔倒在地。
她下意识地伸手去抓身边的东西站稳身体。
夙禾安用的力气大了一些,自己险险站稳,随后,就听见一声刺耳的尖叫。
禾凯的演讲被打断,所有人都带着几分恼意看向发出声音的罪魁祸首。
柴思涵倒在地上,原本长及脚踝的裙子卷到了大腿,头发凌乱,模样狼狈。
侍者的反应快,上去刚扶起柴思涵,却不想她收拾了一下自己的衣服,直接上前就冲着夙禾安的脸打过来,边打还边说:“你这个小贱人,都是你害得我!”
她的手还没碰到夙禾安的脸,就被人给拽住了,盛裴低沉的声音传入夙禾安的耳中:“够了。”
柴思涵跺了跺脚,指着夙禾安对盛裴说:“盛,她推我,害我出丑!”
夙禾安看向盛裴,目光平静。
覃景明在一边听见动静连忙走了过来,一只手揽着夙禾安的肩膀检查了翻,确定没事才抬头对柴思涵说:“柴小姐,刚刚光线暗,你怎么能断定安安是推你的元凶?安安也差点摔倒,可见不是她。”
“除了她,谁还会推我?!”柴思涵想也不想地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