夙禾安本来不想多问,但是脑海中突然闪过一道光。她捏紧了手里的手机,问道:“你是不是知道了跟我爸有关的消息?”
顾盼盼在电话那头愣了一下,没想到夙禾安这么快就反应过来。
她轻咳了两声,说:“呃,是有一点消息,但是现在还不确定,要是确认了我再跟你说。”
夙禾安没有追着问这个话题,她应了一声,然后又跟顾盼盼寒暄了两句,然后挂了电话。
手机静静地放在一边,在一片黑暗中,夙禾安坐在沙发上,可是手却不自觉地颤动着。
这么多年,终于有了跟父亲有关的消息。
她闭上眼睛,一片黑暗中,过往的一切被她慢慢梳理开来。
从年幼时父亲对自己的宠爱,再到后来他锒铛入狱,一夜白头。
这就是人生的大起大落,连带着她也经历了那么多的风雨。如果当年父亲没有入狱,对她来说,或许整个人生都要被改写。
夙禾安想得迷迷糊糊,再加上神经紧绷,没多久就睡着了。夙禾安睡觉向来警觉,刚睡下没多久,就听见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似乎是有人在翻找东西。
然后,翻找东西的声音停了下来,夙禾安屏息静听,有轻微的脚步声朝着她的卧室走去,夙禾安一头的冷汗。
谁进来了?
这房子只有她手上一把钥匙,这大半夜的,难道摸进小偷了?
她怎么都没想到,这个小区不是说物业一流,安保都是退伍军人,竟然还会让人进到房子里。
夙禾安心中紧张万分,她一时之间也分不清楚那个人是来干嘛,到底是要钱还是别有所图,就咬紧了牙关。
万一那人带了什么危险的武器怎么办。
她不想昨天在冰库里没有冻死,现在却死在歹徒的匕首下?
夙禾安无比庆幸自己之前关了灯,趁着外面的人目标在卧室,她凭着记忆中对房子的印象,她伏下身子,朝着门口走去。
那个脚步声从卧室里走了出来,她的神经绷到了极点,加快速度爬到了门边。
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快,似乎直冲她而来,夙禾安的手一直发抖,怎么都打不开门。
“小姐?”
一个粗嘎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夙禾安惊恐地回头,就看见一个尖嘴猴腮的男人。
她知道,自己看到这个人的脸,肯定是活不下去,却还是想着拖延时间,和这个男人周转。
“放了我,这里的东西你随便拿。”
“放了你?”那人嗤笑一声,凑近夙禾安,“诶,长得还挺好看,你说,我怎么可能放了你?”
夙禾安看着那人的眼神慢慢变了,心提到了嗓子眼。眼角余光扫到柜子上的花瓶,夙禾安慢慢退到柜子边上,手背到了身后。
“你不要过来。”
那个人拿着刀,刀口向前,狞笑着说:“来,让哥哥好好疼疼你……”
他刚往前走了两步,夙禾安举起花瓶,朝着那人的脑袋狠狠砸了下去。
那人怔愣了一下,摸着自己的脑袋,手上是斑驳的鲜血。他嘴巴动了动,直直倒了下去。
夙禾安满脸惊惧,却是大脑一片空白,根本没有时间想太多,一回身,一把打开门,然后光着脚往外跑。
尽管她住在市中心,但是现在是深夜,路上一个人都没有。
夙禾安几乎能感受到死亡的威胁,她的下唇几乎被咬得斑驳,朝着一个方向跑去。
夙禾安本来就发着高烧,加上高度紧张,头疼的厉害。
她就那么跌跌撞撞地跑着,远远就看见一辆车过来,她猛地冲到马路中央,那辆车在离她五公分的地方停了下来。
“救我!”
那辆车的门开了,司机从车上走了下来。
看了一眼夙禾安,他又绕到车子后座,敲了敲窗户:“先生,前面有位小姐拦车。”
不知道车里的人说了什么,司机上前,对夙禾安说:“小姐,先生请您上车。”
夙禾安瞥了一眼那辆车,隐约之间觉得车后座的那个人有些眼熟。可是这辆车和这个司机看着却十分眼生。她心里犹豫,下意识又看了一眼身后。
刚刚那个凶徒满脑袋都是血的样子实在是触目惊心,她不确定那个人有没有死,可要是死了……夙禾安看了一眼自己的手,只觉得眼前一片血雾。
眼前的车虽然陌生,但是也比死亡的威胁要好。
夙禾安一咬牙,上了车。
“先生,多……”那个谢还没有说出来,她愕然地看着坐在边上的人:“盛裴?”
就算再怎么慌乱,她也不至于记不住盛裴的车。
盛裴转过脸看着她,似乎是看出她心里的疑惑,淡淡地说了一句:“这是新买的。”
他皱着眉看了一眼夙禾安,夙禾安的身上还有斑驳的血迹,整个人看起来十分狼狈。
盛裴皱眉问她:“怎么回事?”
“怎么,盛先生还会关心我?”夙禾安讥讽地笑了笑,敲着窗门,对司机说:“我要下车!”
司机看着这两个人,一时之间不知道怎么办,求助地看着盛裴:“先生。”
“开门。”盛裴做了个手势,对司机说。
司机直接开了锁。
夙禾安一愣,看着盛裴:“你什么意思?”
盛裴勾了勾嘴角:“你不是要下车?”
夙禾安咬着牙:“好!”
然后猛地打开车门,往外走去。
“先生!”
司机也有些着急了。刚刚夙禾安就叫了救命,现在下去肯定就是死路一条。
盛裴看了他一眼,司机顿时不敢再说话。
夙禾安没想到盛裴真的会让她下车,她光着脚站在车子边上,不敢往前走。
街角处人影晃动,她似乎看见那个凶徒手上的匕首,冷兵器森冷的光让她心里发憷。
她猛地回头,然后重重地敲在门上。
“盛裴,开门!”
门锁“咔哒”一声,夙禾安,拉开门坐了进去。
盛裴好整以暇地看着她:“知错了?”
夙禾安扭头看他:“什么错?盛先生,我才是受害者。”
盛裴眯着眼看她:“你身上的血是那个人的吧,说说,你做了什么?”
夙禾安的脸瞬间变得苍白。
她没想到盛裴会追根究底。夙禾安的脑海中想到当年盛裴站在证人席上指证她的事情,嘴唇微微颤抖却还是强装镇定:“怎么,盛先生又想把我送进监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