夙禾安扫了一眼屏幕,淡淡道:“不用,等下景明会来接我。”
话音刚落,就听见盛裴冷哼一声,她转眸看过去,男人已经面无表情的出了门。
夙禾安看着大门在眼前关上,心里那个火气怎么都压不下去。
盛裴这是铁了心要抢戴维森的项目,这人平时对什么都不关心,这会儿倒是对安娜殷勤得很。
夙禾安在沙发上坐了很久才平息下心里的怒火,然后踩着高跟鞋脚下生风地走了出去,覃景明已经靠在车子边上等她了。
看见夙禾安一脸“我很不高兴”的表情,覃景明失笑:“安安,你这是怎么了?”
自打从监狱出来,夙禾安已经很少会露出这样的表情。那种淡然,就像是换了一个人,所以这会儿看见夙禾安终于有了情绪,覃景明还是挺高兴的。
“没什么。”夙禾安却不想和覃景明聊这个话题,她上了车,覃景明的早饭已经买好了,都是她喜欢吃的东西,但是夙禾安却一点都吃不下去。
她把早餐推了推,对覃景明说:“景明,刘芳她儿子怎么样了?”
对夙禾安来说,安娜那边显然也是重要的环节,但是更重要的,是把帝景的名声给洗白了。
这段时间网上铺天盖地的新闻对帝景来说太不利,就连股票都下跌了不少。所以,先解决刘芳的事情就显得尤为重要。
这个问题来的突然,好在覃景明也一直关注着刘芳那边的事情。他如是说着:“刘烨病情不是很乐观。适配的骨髓一直没找到,现在都在家用特效药吊着命。”
“在家?”夙禾安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白血病可是绝症,怎么说也要留在医院,刘芳就这么让儿子回家了?
覃景明点头:“嗯,刘芳说医院的花费太大,拿了药就回去了。”
夙禾安没想到刘芳能冷血到这个地步,都说虎毒不食子,这女人真的是人面兽心。
“那她父亲……”
“也回去了。”覃景明补充道,“之前他蓄谋杀人的事情盛世已经报警,但是因为老头儿那样子也做不了牢,加上王家干涉,申请了保外就医。”
夙禾安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
原本以为刘芳要那么多钱,是为了给儿子和父亲治病,现在看来,她似乎没有一点给家里人用钱的意识,那她为什么要敲诈那么多钱?
夙禾安想着跟刘芳接触过的那些事情,竟觉得随着时间的推移,刘芳竟是越来越疯狂。那些钱对她来说,肯定十分重要。
“景明。”夙禾安突然开口。
覃景明“嗯?”了一声,疑惑地看着她。
夙禾安慢慢说出自己的猜测:“你说,什么情况下,一个人会那么需要钱?”
覃景明一愣,两人对视了一眼,几乎是异口同声:“赌博。”
吸毒是不可能的。
跟着王淑娴的人基本上一个月就要检查一次身体,吸毒的话一下子就能检查出来。刘芳现在拥有的一切都来自于她的工作,所以不管怎么样都不可能去吸毒。
除此之外,就只有赌博。
只有赌博能让她欠下那么多钱,那些地下钱庄,催钱就跟催命一样。也只有这个可能性,才会让刘芳铤而走险,狮子大开口。
两人说完那两个字都是一阵沉默,覃景明先开了口:“我让人去查。”
“好。”夙禾安表面上平静,心里却是抑制不住的激动。这么长的时间,她终于找到了一点突破口。
如果刘芳真的是因为赌博欠了那么多钱,对于这么一个人品瑕疵的人,王家也绝对不可能要这个女人。
这个新的猜想让夙禾安心情都振奋了起来。
进了办公室,才想到了安娜。
说不担心是假的,安娜这个人像是性情中人,要是一高兴直接敲板子把项目给盛世,那她的努力也算是白费了。
正想着,安娜就从外面走了进来。然后悠闲地往沙发上一坐,两条长腿翘到沙发的扶手上,打了个哈欠。
“安,盛裴这人真是无趣。”
夙禾安从安娜突然出现的震惊中缓过劲来,笑着说:“你才知道。”
安娜也笑:“是啊,一路上都不说话,也就你在的时候能说几句。”
“开什么玩笑?”夙禾安按捺下心里莫名的涟漪,笑着说,“这人就是这样,怎么,他没有跟你谈你们的那个项目?”
安娜夸张地做了个表情,翻了个白眼:“私人时间怎么能谈工作呢?”
夙禾安突然觉得自己那颗悬起来的心就这么落了下来。安娜这个反应不像是假话,既然这样,也就等于他们之间的竞争机会是公平的。
而项目合同原本就在他们手中,可以说这个事情抢占先机的还是帝景。
夙禾安想到这里,微微一笑:“那现在是工作时间,我们可以谈一下项目的事情吗?”
“当然可以啊。”安娜挑了挑眉。
西方人的眉骨本来就高,这会儿挑着眉,整个人看着就有一种不羁的感觉。
这样子让夙禾安想到了自己的当初。
当年的自己也是如此,用明面上的放纵,来吸引那个男人的注意力。
“那么,安娜小姐,您可以不可以说一下戴维森集团真正的打算?”夙禾安的目光一直看着安娜,似乎是不想错过安娜脸上任何一个表情。
安娜像是听到什么好笑的事情,看着夙禾安问道:“安,你说的真正的打算是什么?戴维森的总部一直在M国,我们之所以在京都做这个项目,完全是因为你们较为低廉的人工价格。哪有什么真正的打算?”
“当然有。你都说了,戴维森集团在京都做这个项目是因为价格导向,那不就表示,你们需要一个价格更加合适的合作者?”
夙禾安嘴角带笑,但是那个笑意却丝毫不达眼底,“合同到了最后不过是一张废纸,我只相信双方之间能达到的最大利益平衡。”
安娜坐在沙发上,用一种十分赞赏的目光看着夙禾安。
她站起身,没有承认夙禾安的观点,也没有否认她的看法,只是说:“夙小姐的看法很独特,但是只要你们没有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戴维森也不至于毁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