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向柴思涵,后者直接扑上来抓住了他的手臂,脸上是尴尬的笑:“盛,你不要听承承乱说。我就是带她去商场。小孩子家家的,懂什么?”
最后那句话,她是看着盛承说出来的。
盛承的脸顿时就垮了下来。
“你觉得一个小孩子会说谎?”盛裴反问柴思涵。
夙禾安眼中的笑意怎么都藏不住。
盛承可是盛裴的掌上明珠,柴思涵倒好,说盛承骗人,这不就等于是拿把刀子往盛裴的身上捅?不过说来也奇怪,盛裴和盛承看着就是父慈女孝,但是和柴思涵在一起,却有一种强烈的违和感。
她来不及细想,就听见柴思涵在那儿叫苦不迭:“盛,我怎么可能说承承说谎?”
夙禾安看着柴思涵唱作俱佳的表演,心里觉得十分可笑。
盛承不可能说谎,那说谎的人就是她。这么简单的逻辑关系,这女人也搞不明白吗?
“你先回去吧。”盛裴的语气听不出喜怒,柴思涵白着脸,依旧是一副全世界都欠了她的表情:“盛!”
盛裴没给她装可怜的机会,直接跟司机说:“带小姐和夫人回去。”
“那你呢?”
一听这话,柴思涵着急了。
她看了一眼夙禾安,眼中闪过一丝强烈到无法忽视的厌恶。
夙禾安干脆地别过脸不去看她。
盛裴的声音带着几分冷漠:“承承可以睡觉了。”
柴思涵将出口的话就这么被堵住了。她讪讪上了车,不甘地离开了。
“盛总还有话要说?”夙禾安微微抬着眼梢,目光清冷淡然。
“上车。”盛裴径自上车,然后摇下一半的车窗,“我送你回去。”
夙禾安的脸上顿时就像是蒙上了一层冰霜。她冷笑着说:“不好意思,盛总。我不想一而再再而三地被人当成小三!”
说完,伸手就招了一辆车。
盛裴脸色一沉,下车挡住了夙禾安要开门的手,重复了一遍:“我说,上车!”
夙禾安抿着嘴,手却依旧去掰那个门的拉手。
出租车的司机探出半个脑袋嚷嚷:“上不上车啊,拉完这单我还要回家睡觉!”
话音未落,就被盛裴带着压力的目光吓了回去。
盛裴拿出钱包,往司机那里扔了几张钱:“滚。”
出租车司机看着飞来的几百块钱,一喜,油门一踩就走了。
夙禾安心里的火顿时就被勾了出来。
她一把甩开盛裴的手,哑着嗓子说:“盛总,您管太多了。”
“夙禾安,你是盛家的人。”面对夙禾安的歇斯底里,盛裴语言平淡,却让夙禾安更是恼火。
她抬着头看着盛裴,冷笑连连:“盛家的人?盛总,您没搞错吧。三年前我就被逐出盛家了。我在监狱里的时候,你怎么不说我是盛家的人?我被人割喉,后来抑郁症住院的时候,你怎么不说我是盛家的人?现在来跟我提盛家,太晚了吧?”
夙禾安的喉咙就像是被人扯着一样的疼。她双眼通红,身体因为激动而不停地颤抖着。
她咽下涌上来的血腥味,扭身就要走。
盛裴这是算什么,一次次用盛家来压她?
三年前,她是丢人了。但是丢的是她夙禾安的脸,盛家又算得上什么?要是盛家真的重视脸面,能让她受了这三年的苦?
既然盛家不想挂这个脸,那她也没必要留这个情!
“你妈还在盛家。”
走了两步,盛裴的声音清晰地传入夙禾安的耳中。
夙禾安脚步一顿,她深吸了口气,回过头冲着盛裴挑了挑眉:“我妈?盛总,她只是你的姐姐。”
言下之意,和我没关系,她做不了你威胁我的筹码。
“是吗?”盛裴语调微微上扬,“夙明远临死之前,留下一封信。”
夙禾安疾步往前走了两步,和盛裴的距离不过半米。
她仰着头,直勾勾看着盛裴:“信呢?”
“跟我来。”
盛裴说完,转身上了车。
夙禾安站在原地,在盛裴快要消失在她面前的时候,抬腿跟了上去。
她打开车门,坐到了副驾驶,转头看着盛裴:“我爸的信呢?”
盛裴没有理会夙禾安,直接开了车。
“盛裴,我爸的信呢!”
夙禾安抬高音量,手紧握成拳。过了半晌,她脸上的表情更是冷凝,问了一句:“盛裴,你是不是在骗我?”
“夙明远的确留了一封信,但是不在我这儿。”
盛裴依旧是淡淡的语气,又补充了一句,“我一开始就没说过,那封信在我手上。”
“那在谁手上?”夙禾安直觉那封信肯定和父亲入狱的事情有关,当初父亲出事的时候,她还是懵懵懂懂。一直到父亲去世,才如醍醐灌顶。
可是那个时候,父亲刚出事,温念绮就带着她回了盛家,等她回过神来要去找父亲相关的东西时,当初的东西已经被全部销毁了。
现在对于夙禾安来说,得到任何和父亲相关的信息都是尤为重要。更别说是留下来的一封信。
“我不知道。”
盛裴这平淡的一句话,差点让夙禾安掉头就想下车。
“你不知道?”
“当时夙明远是交给他的一个狱友,但是当时一个监狱都有很多人,我还没查到是哪个人。”盛裴放慢车速,停在路边,“我已经查了一段时间,最近事情已经有些眉目。”
夙禾安抿着嘴,一直看着盛裴:“你为什么要帮我?”
盛裴嘴角露出一丝讥讽的笑,语气中更是透着一丝嘲讽:“夙明远是盛家女婿,我不想他丢了盛家的脸。”
夙明远是夙禾安的软肋,说她丢脸可以,但是说夙明远,那就是踩了夙禾安的底线。
她冷着脸:“我父亲行的正坐得直,怎么就丢了你们盛家的脸。盛裴,你口口声声我们丢了盛家的脸,那当年为什么没有帮我父亲?”
盛裴没有说话。
“我要下车。”夙禾安压着火气,伸手就去掰车子的拉手,但是手却被盛裴给抓住。
夙禾安冷笑一声,看着盛裴:“盛总,有事?”
“我饿了。”盛裴松开夙禾安的手,快速下了车。
夙禾安看着走到自己这边的盛裴,见他敲了敲窗户,就把头往里面扭了扭,不去理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