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中不知道怎么才好,就垂着头,抹着眼泪委委屈屈地说:“盛,我等了你一个晚上,担心得不得了,就怕你出了什么事情。我刚刚也是着急了。”
说完,十分“大方”地对那个老太太说:“奶奶,是我误会了。”
老太太没看够戏,听着柴思涵这么说就皱了皱眉:“小姑娘,你这性子也太软了。”然后慢慢吞吞地走了。
夙禾安看了柴思涵一眼,直接转身上了楼。
柴思涵刚要去拉夙禾安,但是被盛裴的眼神一看,伸出去的手又缩了回来。
“上车。”盛裴淡淡地说了一句,柴思涵连忙拉着柴子涵上了车。
刚刚的底气全都消失了,柴思涵垂着头不敢说话。柴子涵沉不住气,说道:“姐夫,我姐姐才是你老婆,你为什么要对那个贱人那么好?”
“贱人?”
盛裴冷笑一声,看着柴思涵:“你口口声声说你自己是夙禾安的小舅妈,原来你这个小舅妈是这么当的。”
柴思涵后背出了一层冷汗。
她看向柴子涵,叱责道:“子涵,夙禾安怎么说也是我们的后辈,你怎么可以这么说她?”
这一前一后的转变实在是大,盛裴目光冰冷地看着她们,然后说:“昨晚上我们只是被暴雨困住了,有些事情不清楚的话就不要说。”
他顿了顿:“而且,要是今天的事情传出去,盛家的损失全部由你们柴家的弥补。”
柴思涵白了脸。
刚才她存了心要把事情闹大,要让夙禾安在那个小区的日子过不下去。但是现在盛裴的话显然就是说,要是盛家的名声或者股票因为这个事情受到影响,这个事情就要传到柴家那边。
一想到父亲的残酷手段,柴思涵不寒而栗。
“盛,我会解决的。”柴思涵抓住盛裴的手臂。
盛裴扫了她一眼:“最好是这样。”
另一边,夙禾安捧着江远给的一叠日记本回了家。
江叔的日记中记载的和夙明远相关的事情不多,给夙禾安印象最深的就是父亲入狱之后一直郁郁寡欢,茶饭不思,短短几个月的时间就瘦了二十多斤,形销骨立,两颊的肉都陷了进去。
另一个就是父亲被狱友欺负,夙明远向来都是身居高位,何时受过那么大的气。夙禾安甚至怀疑,都是因为那些人,才让父亲产生了轻生的念头,用一根裤腰带,结束了自己短暂的四十年的人生。
她合上日记,只觉得心如刀绞,那种感觉就像是看着父亲在自己的面前受苦,让她心疼的无法呼吸。
门铃声把她从那层叠的幻影中惊醒过来。
夙禾安拖着沉重的步伐去开门,覃景明站在门外,一脸的关切。
“景明。”夙禾安有气无力地叫了一声,然后转身就朝着房间走去。
覃景明看着夙禾安的背影,觉得她整个人似乎都是不在状态。昨晚上他怎么都找不到夙禾安,几乎要将整个京都掀了开来。
如今见到她平安,自己那颗悬着的心算是沉了下来。
“安安,你昨晚……”
覃景明的话还没问出来,夙禾安已是苦笑一声,说了出来:“昨天晚上跟盛裴去寻我父亲的故人,被困在了乡下。”
覃景明若有所思点了点头。
昨日他原本也是想去乡下寻人,但是无奈下了暴雨,车子怎么都开不进去。他一大早就让人过去,却得知夙禾安跟着盛裴一同回来的消息。这才着急忙慌赶了过来。
“那你找到了什么?”
覃景明看着夙禾安的状态就觉得有些不对。夙禾安整个人都显得有些失落,甚至是沮丧。
夙禾安本来不想告诉覃景明,现在想想,景明帮助她良多,也算是知心至交。她领着覃景明进了房间,指着放在地上那些泛黄的日记:“这些就是我父亲当年的狱友记下的日记。”
覃景明看着地上那些东西,眸子微微缩了缩:“你若是要找夙市长当年事情的真相,怎么不跟我说?”
覃景明苦笑一声,接着说:“难道是担心我泄露了你的秘密?”
夙禾安没想到覃景明会这么想,当下就有些慌乱。
“景明,你怎么会这么想?当年我父亲死得不明不白,我只是不希望他死后也不得安宁,被人诟病。”
当年夙禾安是盛家大小姐,也没人指着她的脊梁骨说夙明远的事情。但是如今,她脱离了盛家,每次去酒会,总是有人拿着父亲的事情说事。
这些事情让夙禾安清晰地感受到父亲蒙受的不公。
覃景明笑了笑:“我逗你的,即便不是外子,也不希望你把我当成外人。”
夙禾安微微赧然,她坐了下来,仰着头一脸严肃地看着覃景明:“景明,若是可能,我希望你能够帮我查一下我父亲当年的事情。”
“当然。”覃景明说完,就听见房间里突兀地传来一声肚子的叫声。
夙禾安捂着自己的肚子,脸上微微泛红:“我还没吃午饭。”
覃景明就连眼中都带上了笑意:“我带你吃饭。”
这种老小区,楼下就有吃饭的地方。夙禾安选了个面馆,两人一人点了一份牛肉面,就着桌上的辣酱就吃了起来。
“景明,这面也就是你当年带着我吃过。”
夙禾安看着眼前红汤白面,面有感慨。
她出生富贵,就算家道中落,也是逢了盛家这个贵地。可以说,她之前的二十多年就是含着金汤勺的大小姐。
最接地气的事情,也就是当年为了吸引盛裴的注意和覃景明在一起,然后跟着他吃遍了学校附近的小吃。
可是这事情都是当时痛快,换来的代价,就是拉了几天肚子。
只是这话说出来,夙禾安才觉得有些不合时宜。
当初和覃景明在一起,她是存了自己的小心思的。却也是因为这样,让她至今都觉得对覃景明亏欠。
“这里的面,可比当年我带你去吃的要好吃。”
覃景明淡淡的说,就像是当年的事情从未发生,两人亦是那无邪少年,没被这社会的大染缸染得分辨不出颜色。
夙禾安也不过分纠结过去的事情,只是低头吃面。
“呀,这是你男朋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