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裴眸光一沉,想到之前夙禾安被当成小三的事情。那个事情完全不在他的掌控之中,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事情都已经快结束了。
他沉着声音说道:“我不会让这个事情发生的。”
夙禾安“哦”了一声,然后十分诚恳地看着盛裴:“盛先生,虽然我不知道您现在的维护是不是真心的,但是我也十分感谢您。这样吧,我也不用您来维护我,只要您离我远一点,所有问题都会迎刃而解。”
“不可能。”
盛裴嘴角一勾,夙禾安觉得他就像是一只猫,但是自己却是那只在他掌心,怎么都跑不出去的老鼠。
她的心里一个劲儿地往下沉,正巧,顾盼盼带着盛承走了上来。
这个脚步声对夙禾安来说就是救星。
她看向楼梯口,几乎是着急地对顾盼盼说:“盼盼,你终于来了。”
这个反应就像是看见了亲人。
顾盼盼累的不行。
虽然盛承只是一个三岁的小孩儿,但是这丫头吃得好,浑身上下都是软绵绵的肉,抱着就觉得很沉。
偏偏这丫头胆子还小,生怕自己把她给扔了,一路上死死地搂着她的脖子,让她又累又喘不过气。
听见夙禾安的话,顾盼盼有气无力地看向她那边,然后十分悲怆地来了一句:“安安,真是累死我了。这小丫头怎么这么沉。”
盛承的年纪虽然小,但是也知道善恶美丑。沉就是胖,胖就是丑。
这个简单的逻辑关系一下子被她的小脑袋瓜给想明白了,捂着眼睛就干嚎起来。
“爸爸,姐姐说我丑。”
三个大人都被她吓了一跳。盛裴终于“舍得”放开夙禾安,然后从顾盼盼的手中接过了盛承。
他轻柔地拍着盛承的后背,而且十分温柔地说:“承承不丑,乖。”
夙禾安真是觉得,是这个孩子让盛裴柔软起来,之前一直没有解开的疑问似乎一下子就能解开了。
盛裴之所以对她的态度那么奇怪,完全是因为盛承喜欢她!
对于盛裴来说,自己说不定就是盛承的一个玩具,他现在的照顾,就像是给女儿修缮一个喜欢的玩具。
想到这里,夙禾安虽然有种茅塞顿开的感觉,但是其中夹杂的无力感却也是让她浑身疲惫。
“盛总,盛小姐恐怕是不喜欢我这个地方,您还是带盛小姐回去吧。”夙禾安睁着眼睛说瞎话,甚至还拼命朝着顾盼盼眨眼睛,希望她这个“怪姐姐”能再说出一些话来吓跑这个玻璃心的小姑娘。
但是顾盼盼显然没有get到夙禾安的心思,反而盛承却是反应灵敏。
她拼命地摇头:“不要,承承不要走!承承喜欢这里。”
夙禾安真是被这丫头给打败了,叹了口气,直接开门。
顾盼盼离得最近,刚闪进门要关门,盛裴已经跟着进来了。
这个地方他之前已经来过,一进去就轻车熟路地坐在了沙发上。他微微抬起头,看着顾盼盼扶着夙禾安进了房间。
夙禾安只觉得有两道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她不自在地回过头,不期然和盛裴的目光对上了。
她眯了眯眼,没好气地问道:“盛总,您这是什么意思?擅自闯入人家私宅可是要获刑的。”
盛裴挑了挑眉:“是你开的门。”
夙禾安想着自己打开门,盛裴二话不说跟进来的场景,顿时有种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的感觉。
她气得要叫保安,但是记得这边的物业公司也是盛世名下的,盛裴算得上是他们的大老板。说到底,他们才是一家人,当然是帮亲不帮理。
但是报警的话,就盛世现在的地位和关系,她估计还没到地方把这个事情那个说出来,就被人给轰出来了。
夙禾安的心里想过无数个念头,换成最后一句话就是:“随便你。”
说完,直接关上了卧室的门。
外面盛承奶声奶气的声音传了进来:“爸爸,姐姐为什么这么凶?”
盛裴淡然的声音里面似乎带了几分笑意:“更年期。”
这个人!
夙禾安拼命深呼吸,才压抑住自己想要出去揍他一顿的冲动。她不明白盛裴到底来干什么的,难道就是为了——惹她生气?
她闭了闭眼,一转头,就看见站在边上神情诡异的顾盼盼。
夙禾安这才发现,刚刚气得都把顾盼盼给忘记了。
她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心虚,然后抿了抿嘴,说:“盼盼,我们先在房间里待着吧。等他们走了我们再出去。”
顾盼盼没有说话,这个样子根本就不像是平时的她,让夙禾安没来由觉得心底更是不安。
“盼盼,你怎么了?”夙禾安强露出一丝笑容,她看着顾盼盼,觉得眼前的人有点不像原先那个大大咧咧的顾盼盼了。
顾盼盼平静地看着夙禾安,然后缓缓开口:“安安,你有没有发现,最近你对盛裴的态度已经变了很多。难道你忘了三年前受过的伤害了吗?”三年前受过的伤害!
这几个字,就像是一道惊雷,劈得夙禾安浑身发颤。
那些最黑暗的回忆如同潮水般涌了进来。柴思涵那张嚣张的脸,温念绮决然的神情,那个血肉模糊的孩子,以及,法庭上,盛裴站在她对立面时冷酷到了极点的表情。
她脸上的笑容慢慢消失,世界安静得似乎能听见隔了一道门的那个人的呼吸。
她的仇人还活着,而且就跟她一墙之隔。
察觉出夙禾安的异常,顾盼盼抱住了夙禾安。
她缓缓地拍着夙禾安的后背,柔声说:“安安,我不希望你再次受到伤害,不希望你以后想到现在的行为而后悔,更不希望不希望你又一次因为那个渣男妥协。”
妥协?
如果顾盼盼不说,夙禾安是真的没有发现,自己这段时间对于盛裴的态度,不就是一直退让妥协?
她不知道自己怎么了,竟然忘记了自己的初衷。夙禾安觉得自己的心紧紧拧在一起,看向那道隔绝了她和盛家父女的门。
一时间,那道门似乎也幻化成狰狞的面孔,嘲笑着她的懦弱。
“安安,你干嘛去?”
顾盼盼看着夙禾安拿起放在边上的拐杖,开门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