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盛承追着问,夙禾安也不好不回答她,就淡淡地说了一句:“工地。”
盛承兴奋地扒着夙禾安的手:“姐姐,那母地在哪里啊?”
在边上的顾盼盼已经笑出来了。
“墓地,那是你妈要去的地方。”
“盼盼。”夙禾安打断顾盼盼的话。不管怎么说,盛承都是个孩子,这种话还是少在她面前说比较好。
顾盼盼撇撇嘴,不满地抱怨了一句:“你真成人家保姆了。”
夙禾安无奈地看了她一眼,然后顺手捞过一个比盛承的脑袋大上不少的安全帽扣在她的脑袋上:“给我带好了。”
盛承摸了摸头上荧光黄的帽子,笑眯眯地点了点头。然后乖巧地拉住了夙禾安的手。
夙禾安就觉得手里被“塞进”一个软乎乎的东西,一低头,就看见盛承咧着没长齐的牙齿冲着她笑。
她放也不是握着也不自在,就僵硬地弓着手。
顾盼盼笑道:“安安,这小丫头是赖上你了,真看不出是盛裴的孩子。”
听见顾盼盼的话,覃景明往两人这边看了一眼,眼神微微一暗。
“安安,去前面看看,那边是实验室。”
听见覃景明的声音,夙禾安应了一声,朝着那个实验室的方向走去。
盛承一脸好奇地跟着几个大人,然后把夙禾安的手抓得紧紧的。
实验室是在最里面,现在基本上能看到一个雏形。
因为担心一些溶液腐蚀墙面,所有的隔断用的都是玻璃。
夙禾安没想到短短时间,这边的进度就这么快,现在就是基本的室内装饰,整体的已经建造得差不多了。
“景明,你们速度还真够快的。”
夙禾安感慨了一句。
以前造个房子都要不少时间,覃景明不过用了半个多月的时间就把外面给弄好了。
覃景明说道:“这个地方只有三层楼,而且面积也算不上大,我让他们加班加点,半个月的时间也是慢了。”
不仅是夙禾安,就连顾盼盼都瞠目结舌。
这么大一个建筑,半个月竟然都嫌慢。
“老覃,你可真厉害,我终于知道为什么让你当帝景的副总裁了。”这样一个人雷厉风行,做事情还是闪电般的效率,换她是老板也喜欢啊。
想到这里,她讨好地笑了笑:“有没有兴趣去我家干啊?”
覃景明深情地看着夙禾安:“安安短时间内恐怕是不会去S市,我还是留在京都吧,不然走远了她没人照顾。”
顾盼盼夸张地揉着自己的手臂:“这狗粮我可不吃哦。”
“我爸爸会照顾姐姐的。”一直在边上听着的盛承突然开口。
顾盼盼觉得好笑,刮了刮盛承的鼻子:“你知道照顾是什么意思吗?而且,谁都能照顾安安,你爸爸还是算了吧。”
盛承一脸不高兴地挥开顾盼盼的手,然后仰着头一脸认真地说:“爸爸说姐姐是家人。”
盛承这句话说出来,所有人都沉默了一下。
谁都没想到盛裴会跟盛承说这样的话。顾盼盼看向夙禾安,就见她原先困惑的表情一闪而过,然后勾着嘴角笑了笑:“你爸爸,是不希望姐姐丢了你们盛家那镶了金子的脸。”
盛承自然不懂夙禾安话里面的意思,她眨着眼睛,虽然觉得有点怪怪的,但是却不知道应该怎么反驳。
“安安,我们走吧。”覃景明出声,让夙禾安回到这个项目上来。
夙禾安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盛承,然后跟着覃景明往里走。
“快,快让开!”
身后突然传来一个声音,几个人同时回过头,就看见一个人朝着他们狂奔而来。
他们还没反应过来,边上的一块玻璃朝着他们倒了下来。
电光火石之间,覃景明猛地推开离得最近的夙禾安,然后一个翻身,出了危险区。
好在那玻璃都是钢化玻璃,即便是落在地上也不至于碎裂伤人。
夙禾安看着当着自己的面倒下来的厚重的玻璃,心有余悸。这么大的玻璃倒在身上,就算不死也是半条命啊。
可是她的心还没有放下来,就听见“哇——”得一声,盛承倒在地上,汨汨的鲜血从她的手臂上留了出来。
小丫头刚刚是被吓傻了,这会儿看见血才知道疼了。
夙禾安这才发现,刚刚她带着盛承躲闪的时候,盛承不小心撞到了地上的石桩子。小孩子本来就细皮嫩。肉,加上那装饰用的石桩子还没有贴上瓷砖,边上都是水泥的毛刺儿,把盛承的手划拉开一个口子。
这个口子倒是不严重,但是因为流了不少血,看着就有些吓人。
夙禾安看着盛承手臂上的伤口,一下子慌了神。她从包里拿出纸巾,刚碰上,纸巾就被鲜血给染红了。
“承承!”
盛裴的声音传来的时候,盛承的哭声停顿了一下。小丫头下意识就用另一只手去擦脸上的眼泪,但是那只手刚刚也是摔在地上布满了泥沙,这么一擦,整张小脸都是灰扑扑的,看起来十分狼狈。
下一刻,盛裴已经冲到夙禾安的面前,夙禾安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盛裴用力一推。她扑倒在地,膝盖上顿时传来钻心的疼痛。
她的内心涌升上一种说不出来的悲哀,这种感觉就像是当年盛裴放弃了自己,而那时年幼无知的自己,就像是被全世界给抛弃了一般。
“安安!”顾盼盼跑了上去,“安安,你没事吧?”
夙禾安忍着疼痛摇了摇头,看着盛裴。
盛裴眼中满是心疼,他上去抱起了盛承,还没有说话,柴思涵尖利的声音就传了过来。
“夙禾安,你这个害人精,要不是你带承承来这里,她怎么会受这么严重的伤,一个小女孩儿,要是留疤了可怎么办啊。”
柴思涵冲上来,就想借机打夙禾安。
但是看到站在旁边的顾盼盼,她知道顾盼盼不是什么好惹的角色,担心自己受了委屈,恹恹地收了手。
盛裴上上下下地检查了一下盛承,确定她的身上只有手臂上的一道伤口。长那么大,盛承都没有受过这样的伤,盛裴的脸色一下子就沉了下来。
“夙禾安,你有什么要解释的吗?”
顾盼盼顿时就忍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