夙禾安见他呼吸平稳,知道应该是没什么生命危险,转身就想走。
那主治医生记着盛裴的话,怎么可能让她离开,连忙说:“小姐,这位先生还需要人照顾。”
夙禾安回过身,皱了皱眉:“这位先生不缺我的照顾。他可是你们这医院的老板,你派个人照顾他吧。”
说完转身又要走。
那主治医生后背一层的冷汗。
盛总之前交代了不能让这个夙小姐走,但是她说的话自己却根本没办法反驳。
正打算不管怎么样都要拖住夙禾安,就听见病床上的盛裴猛地咳嗽了起来。主治医生一愣,马上说:“病人状况不好!”
说完,又推着盛裴进去了。
夙禾安没想到盛裴不过是吃了一口辣的,竟然就这么反反复复地进手术室。她拉住一个正要跟进去的护士,问道:“他怎么了?”
护士一脸的严肃:“病人是辣椒过敏,你们家人怎么回事?连病人辣椒过敏都不知道,还带他去吃辣的?”
夙禾安本来不是随便人说的性子,但是因为心虚,只能由着那个护士倒豆子一般地说她。小护士演了一会儿,估计也是有点心虚了。
她叹口气,拍了拍夙禾安的肩膀:“小姐,我觉得您还是照顾盛先生到他的家人来吧,这样反反复复的实在是不好。”
夙禾安紧抿着嘴没说话。
小护士心里有些发虚,却强打起精神:“小姐,您好好考虑一下,或者现在就去找一下盛先生的家人。”
说完这些话,小护士逃一样地离开了。
不多久,盛裴又被推出来了。
这次,盛裴是睁着眼睛的。
夙禾安还是等在门口,见他出来就跟了上去。一直跟到了盛裴的病房,等着所有医生离开,盛裴拿下了脸上的氧气罩。
夙禾安才看见他脸色苍白,指尖还是不停地颤抖着。
“你走吧。”盛裴开口,声音沙哑的就像是砂纸打磨。
夙禾安站那儿没动。
那个小护士的话她是听进去了,说到底,盛裴这个样子也是因为自己的恶趣味。要不是她带着盛裴去吃川菜,怎么会有现在的事情?
“你打电话给柴思涵,我等她来了就走。”
夙禾安索性拖了一把椅子,坐到了窗边。
她不想跟盛裴坐得太近,这个距离倒是刚刚好。
看着夙禾安的动作,盛裴抿了抿嘴,没说话。
病房里有些沉闷,夙禾安见盛裴半天没动静,忍不住催了一句:“你怎么不打电话给柴思涵?”
“我为什么要打电话给她?”盛裴问道。
夙禾安都要被他给气笑了。
她起身走到盛裴的面前,低头看着他:“盛总,柴思涵是你老婆,你生病卧床,找你老婆难道不对吗?”
盛裴抬着头看她,半晌才说:“夙禾安,如果我说我和柴思涵……”
他的声音突然顿住了,然后自顾自地摇了摇头,“柴思涵出国了。”
夙禾安抿着嘴又不说话了。
出国就出国了,说那句话又是什么意思?她沉着脸,两人沉默地对视着。不知道怎么回事,夙禾安就是有种自己被赖上了的感觉。
别说盛家那么多人,只要盛裴随便打个电话,来的人都能把整个医院给塞满了。
她正要反驳,手机就响了。
“喂,景明?”夙禾安看了一眼手机屏幕上显示的名字,接起了电话。
看着夙禾安走出病房,盛裴的脸色顿时变得铁青。
夙禾安走出病房,覃景明的语气依旧十分温和,但是也让夙禾安听出了几许焦灼。
“安安,我听你们保安说你还没有回家,出什么事情了吗?”
因为之前的事情,覃景明就对夙禾安居住的安全上了心,特地留了保安的联系方式。
夙禾安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早知道她应该先跟覃景明说一下的,不然也不至于让他那么担心。
于是,就粗略地把盛裴这边的情况说了一下。
覃景明安静地听夙禾安说完,然后语调微微上扬:“辣椒过敏?这个病症还真是少见。”
夙禾安应了一声:“医生说的,接下来就要做脱敏治疗。我也不知道盛裴竟然对辣椒过敏,说到底还是我的问题。”
覃景明“哦”了一声:“你在哪个医院?我现在过来找你。”
夙禾安刚说完医院的地址,那头的覃景明已经挂了电话。
她回到病房,盛裴半靠在床上,双眼紧闭。
夙禾安以为他睡着了,刚想放下他的床,盛裴却突然睁开了眼睛,目光炯炯地看着夙禾安。
她被盛裴给吓了一跳,下意识就说:“我以为你睡了。”
盛裴没有理会夙禾安说的话,只是说:“你要走了?”
“等下景明来接我。”盛裴的目光闪了闪,原本就薄的嘴唇这会儿更是抿成了一条直线。
夙禾安见他没说话,就接着说:“或者,我打个电话到盛家,要么,让温念绮过来?”
盛家的人,夙禾安现在也就只有温念绮的联系方式。
对盛裴这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弟弟,温念绮可是比对夙禾安要上心得多。
盛裴还是没说话,却在夙禾安要拿起手机打电话的时候打断了她,然后递过自己的手机:“你打电话给我的助理。”
盛裴这边松口,夙禾安也算是松了口气。
真让她在这里照顾盛裴,她觉得两个人之间的沉默都能把她给逼疯了。然后再看着盛裴这张脸,夙禾安不确定自己会不会旧疾复发。
“你能给我倒杯水吗?”熬过几分钟的沉默,盛裴哑着嗓子开口。
夙禾安起身给他倒了杯水放在盛裴的床边。
盛裴身上是大大小小的管子,靠近杯子的那只手还挂着针,就只能用另一只手艰难地去拿。
夙禾安顿时就火了:“你不知道开口叫人啊!”
说完就去拿那个杯子。刚拿起来,盛裴的手正好也碰到了杯子,两人的手一接触,夙禾安心里一慌,杯子没拿稳,直接掉在了盛裴的被子上。
好在水是温水,即便这样,一大杯的水还是浸湿了半条被子。
夙禾安“啊呀”了一声,拿着纸巾就去擦被子。
“安安,你们在干什么?”覃景明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夙禾安回过头,才意识到自己刚刚的动作从覃景明的角度看起来有多少暧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