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安啊,盛裴身边没个体己的人,怎么说也是照顾了你那么多年的小舅舅,这段时间你就照顾一下盛裴。王敏那边我去帮你说。”
夙禾安拒绝都来不及,眼睁睁看着文昭荣走了出去。
她和盛裴面面相觑,憋了半天才说:“等盛家的人来了我就走。”
“嗯。”盛裴应了一声,然后就听见“哗啦”一声,盛裴手边的杯子被打翻了。
夙禾安根本就没有看见刚刚发生了什么,倒是杯子落在地上的声音吓得她一抖。
一回头,盛裴分明是面无表情,却让夙禾安看出了几分委屈。
“没力气。”
盛裴晃了晃自己的手。
失血过多的人的确会没力气。
夙禾安只能认栽,拿了扫把和簸箕扫地。
她向来都是十指不沾阳春水,也就在狱中的时候别逼着打扫了几天房间,扫地的姿势别别扭扭的。盛裴就坐在床上指挥。
一会儿“这边还有……”
一会儿又“你的手不要这么拿,反了,对,就是这样……”
夙禾安压着心头的火气,想想盛家马上就要来人,就觉得心里舒服了不少。
似乎是赌气一般,夙禾安把垃圾重重地倒进了垃圾桶,然后似笑非笑地看着盛裴:“盛总,您还有什么指示?”
“我要喝茶。”
盛裴指着床头柜上的茶叶罐子:“我记得你以前学过茶道,给我泡杯茶吧。”
夙禾安是学过茶道。
可以说,只要是盛裴喜欢的东西,无论是绘画还是书法,茶道还是古琴,她都去学过。因为她的天资聪颖,这些东西学得都还不错。
但是当年的盛裴不稀罕,现在她已经忘得差不多了,盛裴却又提起来了。
夙禾安压下心里纷杂思绪,故意一副十分惊讶的表情:“盛总,我还真是忘记了。”
盛裴的脸色顿时就沉了下来。
夙禾安瘪瘪嘴:“要么我就随便给您泡一杯吧。”
说完,抓了一点茶叶放进杯子,然后出门,在开水房接了一杯子的水,放在了盛裴的床头:“盛总,我才疏学浅,也就会冲个茶。”
盛裴亦是似笑非笑的神情,然后拿起那个杯子,吹了吹漂在水上的茶叶:“嗯,这么好的茶叶,随便泡起来味道也不错。夙总果然深谙此道。”
夙禾安根本就没话好说了。她翻了个白眼,坐到了窗边的沙发上,自顾自地玩着手机。
不过半小时的时间,就看见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男子走了进来。
“盛总,夫人让我来照顾您,您就叫我老吴吧。”
盛裴的脸色顿时变得很差。
倒是夙禾安一脸轻松地站了起来。
“既然盛家已经来人了,那我就先走了。”说完,拿起放在边上的包包,走出了病房。
还没走多远,就听见重物落地的声音,夹杂着盛裴的一声闷哼。
夙禾安一愣,冲了回去。
盛裴狼狈地倒在地上,老吴则是站在边上手足无措。
看见夙禾安,他磕磕巴巴地说:“盛总不要我扶。”
夙禾安一下子就明白了。
盛裴这人最爱面子,即便是受伤了,上厕所还要人扶着,不是丢人丢大了?
他那么骄傲的一个人,肯定是不会同意的。
看见夙禾安去而复返,盛裴的脸色很是难看:“你回来干什么?”
“我怕你尿在裤子里。”说完,对老吴说,“这跟你没关系。老吴,你先回盛家,让他们送点吃的过来。”
老吴连忙跑了出去。
他也是刚到盛家,不知道那么多的弯弯绕绕,自然也不知道家里的主子都是那么难伺候。
夙禾安看着老吴出去,还十分贴心地给他们关上了门,才走到盛裴的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盛总,你不憋得慌吗?”
盛裴挣扎着就要扶着墙壁站起来。
夙禾安按着他的肩膀,然后把自己的手穿过盛裴的腋下,一个使劲,加上盛裴自己扶着墙壁,直接把人给架起来了。
“你要干什么?”盛裴皱着眉头。
夙禾安更是没好气:“你现在这样,也就站在原地的力气。怎么,还要我把马桶给你搬出来?”
盛裴的脸色顿时变得十分难看。
“小舅舅,韩信曾受胯下之辱,你不过就是让我扶着上个厕所,就不要扭扭捏捏的,放心,我对你那地方没有兴趣。”
说话间,夙禾安已经扶着盛裴走到了卫生间的门口。
“就那么两步路,麻烦盛总您自己动一下。”夙禾安说完,就放开了手。
“我站不住。”
盛裴突然说。
夙禾安一脸惊讶地抬头看他,就见盛裴别过头,第一次,耳朵根都红了。
她明白盛裴的意思。所谓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夙禾安一不做二不休,扶着盛裴进了卫生间,然后直接别过了头。
半天,盛裴那儿都没动静。夙禾安忍不住回过头,就看见盛裴正和他的裤腰带较劲。
“我帮你。”
夙禾安一咬牙,直接伸手去拉盛裴的裤腰带。还没解开,就听见“哐啷”一声。
夙禾安手一抖,差点扯到盛裴的某个地方。
两人这才发现刚刚匆匆忙忙竟然忘了关卫生间的门。
他们同时看向门口,覃景明脚下是散落一地的礼品。
他苦笑着问:“安安,你在干什么?”
夙禾安连忙招了招手:“老覃,你来的正好,快点把盛裴的裤子脱了。”
话音未落,自己后背一阵大力。她没反应过来就已经被盛裴推出了卫生间的门。她一转身,猛地关上的大门差点撞断了她的鼻子。
夙禾安转过头,看着覃景明阴沉的脸色,干笑了两声,指着卫生间的方向:“他尿急,解不开绳儿。”
……
盛裴坐在床上,阴着脸看着覃景明。
同样,覃景明用相同的表情看着他。
两人就像是两头饿狼,盯着对方的眼神就像是盯着两块肉。
“景明,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夙禾安十分无奈。
覃景明收起脸上阴森的神情,转而一脸温柔地看着夙禾安:“我知道。”
夙禾安看着他口不对心,顿时连解释的欲望都没了。
“盛总,今天我来是想跟您说,柴小姐那边我已经好好招待了。当年安安在狱中,她可没少给安安下绊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