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突然抱过夙禾安,健壮的手臂紧紧环抱着夙禾安:“禾安,我们不要孩子了好不好?我们有承承,以后我们一家三口快快乐乐地生活在一起。”
这是夙禾安有生以来第一次听到盛裴这么说话。
他的声音温柔,中间透着藏不住的感伤。
夙禾安似乎能听到盛裴心碎的声音,却觉得自己这样的想法实在是可笑。
盛裴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会有这样的情绪?
“盛总,我听不明白。”
夙禾安推开盛裴,觉得盛裴的这个情绪来得有些莫名其妙。
他的话,更像是一个不育的丈夫在请求她的不要离开。两人之间的关系,没有达到能说这些话的程度。
夙禾安这句话说的平淡,实际上也是在拒绝盛裴。
不管盛裴是什么目的,夙禾安都玩不起这场游戏了。
盛裴语气悲哀,嘴巴动了一下,却没有把想说的话说出来。半晌,才在夙禾安的注视下说:“禾安,我……”
盛裴向来不是这么纠结犹豫的人,今天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说话断断续续犹犹豫豫的。夙禾安倒是一点都不着急,等着盛裴开口。
盛裴话没说完,夙禾安眼角余光一闪,就看见一个身影站在门口。
她上前两步,那个身影移动了一下,出现在夙禾安的面前。
“柴思涵?”
夙禾安不知道柴思涵在门口听了多少时间,但是现在的她看着的确让人有种十分可怕的感觉。
毕竟往常的时候,柴思涵见到夙禾安都是十分疯狂的,可现在,她却是冷静的可怕。
盛裴也看见了柴思涵,但是他的脸上却没有一点表情,看柴思涵的眼神如同无物。
“盛,你刚刚说的,是什么意思?”
柴思涵没有去看夙禾安,只是把视线落在盛裴的身上,声音微微颤抖着。
盛裴有些疑惑地挑了挑眉,不知道柴思涵说的那句话是哪句话。
“你说,要和夙禾安在一起。”
柴思涵怨毒的目光看向夙禾安,然后手一指:“盛裴,她到底给你下了什么毒,你就这么想跟这个女人在一起?还不要孩子?承承是你和我的孩子,凭什么要这个女人养?”
“承承是你的孩子?”盛裴笑了笑,目光中却带着不屑。
夙禾安听着这语气有些不对。
盛裴的这个语气更像是,盛承不是柴思涵的孩子。
可是当年,柴思涵的确是怀孕了,而且盛承又对这个孩子宠爱有加,不是盛承和柴思涵的孩子,又是盛承和谁的孩子?。
她突然有种接近真相的感觉,心里隐隐有些雀跃,就站在边上等着盛裴给自己揭露真相。
柴思涵的脸上浮现出一丝惊恐。
她拉住盛裴的手,声音中带着祈求:“盛,这么多年,我对承承那么好,这是所有人都有目共睹的,你不能抹去我的苦劳!”
“好吗?”
盛裴的目光冷冷地瞥了一眼:“就在刚刚,你又用承承来讨好我。从头到尾,承承不像是你的女儿,更像是你柴思涵用来讨好我的一个工具。你以为我不知道在我看不见的时候,你是怎么对承承的?要是你是真心实意地对承承好,她能那么疏远你?”
柴思涵脸色苍白,使得她涂得鲜红的嘴唇,更像是用油彩画上去一样的违和。
她抓着盛裴的手更紧了。
“盛,以后我会对承承很好很好,你相信我。”
夙禾安觉得有些无聊。
原来还以为这两个人能爆出什么新奇的消息,却没想到这两个人讲了大半天却还是在原地踏步。
她叹了口气,趁机添了把柴:“盛总,盛夫人十月怀胎给你生孩子也不容易。”
柴思涵猛地回过头,尖声说:“夙禾安,你给我闭嘴!”
夙禾安顿时就有些火了。虽然她是来添柴的,但是柴思涵这么跟她说话,让她一肚子的火都上来了。
“盛夫人,您可搞清楚了,我是在给你劝盛总,既然你这么不识好人心,那我就不说咯。”说完,耸了耸肩,一副“当我没说过”的神情。
盛裴一直都是脸色沉沉,尤其是柴思涵这么朝着夙禾安吼的时候,脸色更是差到了极点。他冷漠地看着柴思涵,沉声说:“你这个样子,我怎么相信你能好好教育我的女儿?”
这一句话,就像是一个导火索,直接把柴思涵给燃爆了。
她近乎是崩溃地弯着身子,声嘶力竭地说:“盛裴,你的女儿你的女儿!你把盛承抱回来的时候是怎么说的?你说,以后盛承就是我们两个人的孩子,就当是赔我的那个孩子。”
说到这里,柴思涵“刷”得一下回过头,瞪着夙禾安:“夙禾安,都是你,要不是因为受到了惊吓,我不至于胎死腹中。”
夙禾安愣了一下。
她没有想到,自己当时虽然没有撞死柴思涵,却让柴思涵的孩子胎死腹中。
“我验过那个孩子的DNA。”盛裴突然开口。
柴思涵和夙禾安同时一愣。夙禾安是不知道盛裴怎么突然这么说,但是柴思涵的脸色已经不能用惨白来形容了。
那种白,是死气沉沉的白,没有丝毫的血色。
整张脸更像是刷上去一样,像是成型的雕塑。
“你早就知道了?”就那么短短的一会儿工夫,柴思涵的声音就像是破了个洞,簌簌地漏着冷风。
盛裴没回话。
夙禾安突然有种好笑的感觉,合着盛裴是一直都知道自己头上的大草原,当了那么长时间的龟儿子。
“博宇,平山……”盛裴连着说出了几个名字,每说出一个名字,柴思涵的身体就颤抖了一下,说到最后,柴思涵直接跌坐在地上,浑身更是颤抖的不行。
“堕胎三次,才会一受到惊吓,就胎死腹中。柴思涵,你真的以为我傻吗?”盛裴的语气冷到了极点。
这些事情他一直都知道,原本想着在一个合适的时间把这些事情说出来,可是现在……
他幽幽看了一眼柴思涵,却发现,再忍受这个女人一分钟都是对自己的残忍。
“盛,你想怎么样?”柴思涵哑着声音问盛裴。
“你说呢?”盛裴亦是抿了抿嘴,“我以为,在你做这些事情之前,你就已经猜到了结局。”
柴思涵垂下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