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宁璟却还一个人坐在书房之中看书。就在这时,宿七匆匆忙忙从外面跑了进来,大口喘着粗气在他面前听了下,“爷……大事……大事不好了!”
“何事如此惊慌?”放下手中的毛笔,宁璟缓缓抬起了头来,“宿七,本王可曾同你讲过,做事情的时候要沉稳一些,不管是遇到多大的事情,至少不要失了分寸。罢了,反正同你讲了这么多次,你也没有一次听得进去的。你且说吧,这大晚上慌慌张张的,所为何事?”
莫不是那容华公主又大晚上的从宫里面逃出来,跑到了他们摄政王府来?
除此之外,他确实已经想不到还有什么其他能够像现在这般,仿佛天都要塌了的事情了。而且对于他来说,也没有什么是比这更加恐怖的事情了。
“爷,晟王殿下他……他……”宿七为难的伸手挠了挠头,竟然不知道该如何开这个口。
“磨磨唧唧的成何体统!有什么事情就直说罢,别吞吞吐吐的。若是你再不说的话,那便不要说了出去吧。”
听到这,宿七慌张摇头,开口道,“爷,刚刚杀手营那便传来了消息,说晟王殿下竟然进到了杀手营之中,说是要同杀手营中的二十名成员一起进行训练。您看这……这可如何是好啊?这事情要是被皇上知道了的话,只怕又要龙颜大怒了吧……”
“胡闹!堂堂一国王爷,怎能做出如此荒唐之事!”还未等宿七将话说完,宁璟手中的毛笔瞬间折成两半,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猛地从椅子上站起身来,他大步朝着外面走了去,浑身上下的气焰仿佛能够在一瞬间将整个摄政王府点着一般。
之前的时候,他听说容律前去杀手营大闹了一番,还害得楚子衿受罚,心里面就已经很不爽了。但是看在他是王爷的份上,便也就没有再多说什么。可是现在,他竟然直接进去了杀手营之中,还要在那里进行训练,看来他是真的疯了!
但凡一个正常的王爷,都绝对不可能做出这种事情来!
见宁璟快速走出去慌张跟上,生怕会出什么事情来,可宿七除了跟着外,好像也做不了其他的什么了。毕竟那可是他的主子啊。
不过话说回来了,刚刚说好的稳重呢?他这是不是也变得太快了。
他就真的是发现了,每次一有什么和楚子衿扯上关系的事情,他整个人的那些大大小小的原则就瞬间都被抛到了脑后,完全没有一丁点的踪影了。看来他们爷这一次啊,是真的对那个小丫头起心思了。
不过这事情要是被容华公主知道了,那她的小命,还不都得要保不住了?
疾风杀手营,楚子衿单人房间之中。
按照正常规矩来说,楚子衿是队伍里面唯一的女子,所以她单独住在一个房间之中。但是队伍之中其他的男子们,未经过教头的允许,是不能私自前来她的房间中的。
当然了,晟王的话就是个例外。他这个人,本来好像就挺喜欢挑战教头权威的。
惊讶的看着出现在自己房间里面的人,楚子衿一愣,眉头紧紧锁起,一个翻身下床,“你疯了!你知不知道这里是有明确规定的,男子是不能来女子房间之中的!晟王殿下,这里不是你的府邸,还请您还是遵守一点规矩吧。毕竟您也已经看到了,这吴教头可是个刚正不阿的人。要是被他给知道了的话,那他还不得罚你去关寒潭啊。”
“无所谓,正好我也想要去试试看那个寒潭到底有多寒冷,你白天的样子是不是有点太夸张了。不过你这房间倒是不错,比我的房间好多了。我那房间可是六个男人住在一起的大通铺,你都不知道那环境……我长这么大,还从来都没有遇到过这么烂的环境呢。不然……我去和教官神情,搬来你房间对面那张空床住好了!”
“我看你是真疯了!”咬牙望着面前的人,楚子衿恨不得一巴掌将他呼到墙上去,让他想下都下不来。可头疼之余,她同样也是对他挺无奈的,“我说晟王殿下啊,您能不能不要再继续闹了?您说您堂堂一个王爷,何必在这种地方吃苦受罪的呢?您还是赶紧回您的王府去吧,不论是王府的床还是王府的伙食,可都远远比这里好上了千倍万倍!”
再说了,她就不明白了,她留在这里是真的想要让自己变得更强,那他呢?
他放着好好的王府不待,偏要来这种地方遭罪受累,他到底图什么?就算是想要忆苦思甜,也不用把自己逼到这种绝境之中来吧。像他这种喊着金汤匙出生的王爷,想来从小到大都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就连他们府中的下人,恐怕环境都比这要好很多吧。
真是没想到,这个世界上竟然还有如此想不开的人,放着养尊处优的环境不待,跑到这里来过这种只有他们这些受到生活所迫的人才会过得日子。看来他的头脑也是正常不到哪去。
如果可以的话,他难道就不能赶紧离开吗?这样的话,她还能够稍稍觉得自在点。
然而,晟王却一本正经的摇了摇头,“你以为所有的王爷都应该是像昭王那种,从小到大锦衣玉食的那种的吗?其实并不是。至少,我就不是这样。虽然我是个王爷,可你听过哪个王爷做事情的时候还要看着下人眼色行事吗?这些年来,仔细想想,我真是过得连个普通的平民百姓都不如。可能你不知道,我母妃只是个不受宠的贵人,后来在生下我没有多久,就抑郁而亡。所以,我从小到大,一直都被人看不起,更被人觉得是个不祥之人。”
望着面前的人一愣,楚子衿一时间竟然有点不知所措,“对……对不起啊,我不知道你……我真的不是故意去揭你伤疤的。我实在无心,你别……”